這樣的畫麵,他和華珊珊在一起的時候,曾經開開心心地暢談過很多次。
有那麼一瞬間,慕風幾乎恍惚地以為。
這,就是他和華珊珊的婚禮現場。
而今天,他要娶的新娘,其實不是王姝,而是華珊珊……
不過,現實終歸是現實。
婚禮上出現這樣意外的一幕,一個大肚子的女人直接走上台去了,顯然不太合乎常理。
坐在台下的賓客們,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開始小聲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就連見慣了各種大場麵的司儀也有些措手不及,隻能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打圓場:“這位女士,你是來為我們今天最幸福的新郎新娘送上祝福的吧?”
“是啊。”華珊珊淡聲應了兩個字,抬起眼眸看向和新娘並肩站立在一起的慕風,若有似無地笑了笑:“慕風,你結婚,怎麼可以不邀請我?”
慕風從自己亂糟糟的思緒裏回過神來,走到她的麵前低聲又急切地說:“珊珊,你先回去行嗎?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你結婚,我肯定要來。你放心,我也馬上會走。”華珊珊凝神深深地注視著他,嘴角那抹飄無不定的笑意更加深澈,可是眼睛卻一點一點地泛紅:“慕風,你當新郎真的很帥。”
“珊珊……”慕風啞聲喊了她一聲,想要說話,卻無言以對。
華珊珊突然伸臂摟住了他的脖頸,踮起腳尖,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柔和而清晰地說:“你知道嗎?我曾經想象過無數次你做新郎的樣子。不過,那時候,我以為站在你身邊的新娘,會是我。”
兩人如此曖昧的動作,讓台下的賓客一片嘩然。
大家瞬間都明白了,新郎和這個孕婦的關係不簡單。
新娘王姝,形單影隻地看著華珊珊摟著她的新婚老公親密耳語,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難堪。
端坐在貴賓席上慕父慕母沉不住氣了,他們知道,兒子這幾年,一直和一個賣酒的女人在一起。
現在,這個女人居然大著肚子找到兒子結婚的現場來了。
還鬧出這樣有失體統,讓人活生生看笑話的一幕,真是恬不知恥,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父重重地咳了一聲,擰著眉頭說道:“慕風,這是誰啊?一點規矩都沒有,你快讓她走。”
慕風的臉色煞白,近乎懇求地對華珊珊說:“珊珊,你先回去,別鬧了好不好?”
華珊珊的臉頰同樣白得像紙,自從知道慕風結婚,她一直表現得很平靜,也很堅強。
可是這個時候,眼淚卻毫無預兆地落下來,打濕了她剛才精心描畫的妝容。
她抬手擦去淚滴,再次淡若清風地綻開笑靨:“慕風,我還忘了說,祝你新婚快樂。”
慕風眸光幽深地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慕母也坐不住了,冷寒著臉容發話:“你這個女人是從哪裏來的?我兒子結婚,你搗什亂啊?趕緊走趕緊走。”
夏小悠看慕風媽媽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身患重病需要治療的人。
老實說,她早就對慕風的父母忍無可忍了。
剛才,隻是為了讓華珊珊和慕風安心說兩句話,她才克製住了自己的脾氣沒有發作。
而此時,夏小悠感覺,已經無需要再容忍退讓下去了。
她上前一步攙扶住華珊珊,轉身看向一身傲慢氣息的慕父慕母,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道:“慕先生,慕夫人,你們問她是誰?我來告訴你們好了。她就是你們的寶貝兒子好了五年的女朋友,她的肚子裏,懷的也是你們兒子的骨肉。你們兒子不止一次跟她說過,一定會和她結婚。現在,他一聲不吭要娶別的女人了,我們不搗亂,過來看一看問一問都不行嗎?”
這下子,場麵越發混亂,所有的來賓恍然大悟,議論紛紛。
慕父慕母臉色鐵青,慕母尖刻地說道:“是她自己非要纏著我兒子,肚子大了怪誰?女人自己不自重自愛,埋怨別人有什麼用?”
“到底是誰纏著誰?別以為你們有多高貴!你兒子玩弄感情,始亂終棄,就是個道德敗壞的人渣!”夏小悠火冒三丈,轉過眼眸惡狠狠地瞪住慕風,那架勢,就仿佛想立馬衝上去和他打一架:“慕風,你今天把話說清楚!你要是不給珊珊一個交代,我們還真的不走了!”
慕風還來不及說什麼,慕母已經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又是哪裏來的野丫頭?我家裏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保安呢?把她們趕走!”
慕淩凱及時地衝過來,把夏小悠穩穩地摟進自己的臂彎。
而後凜然麵向慕風的父母,泰然自若地宣告:“她是我太太。小嬸嬸,以後,我不希望聽到有人罵我太太。”
呃,這又是什麼情況?
喧鬧的宴會大廳瞬間一片寂靜,變得雅鴉雀無聲。
除了韓逸他們那些少數了解慕淩凱與夏小悠之間內情的人,其他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今天這場婚禮上,所發生的這一出接一出的意外,真是讓人大跌眼鏡,也大開眼界。
慕父慕母同樣大吃一驚,麵麵相覷。
他們這個一向眼高於頂,身邊美女環繞的侄兒,什麼時候居然結婚了?
甚至,連他們這樣親近的長輩都沒有通知?
找的太太,還是這麼個一看就身份普通,毫無淑女氣質的女孩。
而且這女孩,和他們兒子喜歡的賣酒女也是朋友。
實在是,太難以讓人想象和接受了。
短暫的愣怔過後,慕母呐呐地開口:“淩凱,你都結婚了嗎?怎麼也不向我們知會一聲?”
“我和小悠的工作都比較忙,日後,一定會補上喜酒。”慕淩凱神定氣閑地回複她,轉向慕風說道:“我先帶她們離開,你們繼續。”
慕風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不在狀態,這時才啞著嗓音說了一句:“三哥,謝謝,拜托你了。”
慕淩凱知道,慕風的這句話,既是感謝他幫忙解圍,又是委托他照顧好即將生產的華珊珊。
他沒有再說什麼,猶如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者一樣,強勢又體貼地嗬護著夏小悠和華珊珊走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