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景荷正像往常一樣,站在講台上給孩子上課。
忽然,學校的正副校長畢恭畢敬地帶著一批氣度不凡的人走了進來。
本來,校長已經提前在全校的師生大會上,鄭重其事地給他們通知強調過。
開學伊始,近期陸續會有一些重要領導,過來學校調研參觀以及檢查指導工作,讓大家做好全麵充分的準備。
以飽滿熱情的工作學習態度,朝氣蓬勃的精神狀態,迎接各級領導的到來。
此時,領導們真的來了。
景荷也並不覺得意外,依然依照正常程序有條不紊地講課。
隻是,中間那位高大英挺的領導尤為引人注目,一進門就把灼灼有力的視線投注到了她身上。
不苟言笑,氣勢淩然。
老天!竟然是霍北軒!
簡直不可思議,或者說是太過狗血淋頭!
他這位風光無限前途一片大好的陵海市現任上司,竟然親自過來學校視察了!
景荷猶如五雷轟頂,臉上一下子褪去了全部血色,變得蒼白如雪。
原本流利講解著課文的她,大腦突然死機,出現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傻住了一樣。
甚至,她都沒有注意到。
作為市教育副局長之一的夏歡,也陪同在這群尊貴的領導當中。
在看到了景荷之後,夏歡的眼神,掠過一絲陰冷的厭惡。
不過稍縱即逝,很快就若無其事地掩飾過去了。
咳咳,這個景老師怎麼了?平時看著挺不錯的。
關鍵的時刻,她卻莫名其妙地掉了鏈子,愣愣怔怔跟個魂遊天外的木頭人似的。
難道是看到大領導來了,過於緊張?以致於驚慌失措發揮失常?
這也太不像話了,真是給學校丟臉啊。
站在教室後麵的校長心急如焚,不滿地咳了一聲。
景荷如夢初醒,但是腦子已經完全亂了。
她隻好隨意點了一名女生起來朗讀課文,用以掩飾自己慌亂不安的情緒。
霍北軒目不轉睛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英氣逼人的臉容上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和淡漠,看不出絲毫多餘的表情。
然而他的內心,卻是浪濤洶湧波瀾起伏,久久都不能平息下來。
景荷,她什麼時候回來了?
回來了,她也沒有想著找過他,而是默默無聞地躲在這樣一所新成立的愛心小學裏當老師。
她應該,還是不想見到他吧。
看到他進來,景荷明顯變得不在狀態,頻頻出錯,窘態盡現。
算了,還是先不影響她上課吧……
霍北軒微不可查地攥緊了自己的雙拳,一言不發地轉身出了教室。
其他的陪同人員,也急忙地跟著他走了。
隨著他們的離開,景荷長長地鬆了口氣,平複下心情繼續接著剛才的進度上課。
不過,心裏卻總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就好像,霍北軒那兩道能穿透人心的視線,還停留在哪個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正冷靜又銳利地盯著她……
下課鈴聲終於準時響起,景荷如釋重負,匆匆地跟學生們說了聲下課,抱著教材走出教室。
她沒有立即回辦公室,而是信步走到校園裏一條無人經過的林蔭小道上,默默地發了會兒呆。
也許是風太大,眼睛無端有些酸酸澀澀的難受,仿佛突然吹進了沙子一樣。
抬手一揉,景荷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眼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湧出來的?無聲無息地布滿了一臉。
在景荷因為突然遇到霍北軒而亂了方寸,心神不寧糾結難安的時候。
還有另外一個人,同樣因為他們倆無意間的相遇,心中風波頓起,腦海裏警鍾大作。
那,就是夏歡。
看到景荷的那一刻,霍北軒的雙目就像帶了電的磁石,幾乎是瞬也不瞬的吸附在了景荷的臉上和身上。
心思縝密的夏歡,全數看在了眼裏。
雖然霍北軒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表麵上依然保持著他一貫的冷靜自如,甚至比往常顯得更為冷漠一些。
可是,對霍北軒的個性十分了解的夏歡知道,霍北軒的心內已經熱火燃爆,完全不能淡定了。
他絕對,會找機會再度過來和景荷見麵,甚至很有可能不顧一切地與景荷舊情複燃。
不然,他為什麼娶了她,又堅決不肯碰她?
這麼幾年,霍北軒一直冷酷無情地把她冷落在一邊。
還不是為了景荷這個賤女人在守-身如玉!
他是為了有一天,能夠重新與景荷走到一起,而不至於留下什麼讓景荷不能諒解的汙點。
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可是,霍北軒就不是一個能按常理分析的正常男人。
整整三年多啊!作為一對名正言順正當壯年的夫妻,他硬是一次都沒有碰過她。
有時候夏歡都感到奇怪,他是怎麼能忍得住的?
難道,霍北軒就沒有男人的那種本能的生理需求嗎?
還是說,他原本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怪胎。
像個冷血的機器人石頭人一樣,可以隨時做到清心寡欲,無欲無求。
不過,霍北軒越是對夏歡這麼冷淡,她反而越是無可自拔地愛著他。
瘋狂執著,死心塌地。
夏歡自小,就崇拜迷戀事業有成的沉穩內斂型男人。
有著一副禁欲係英氣外表的霍北軒,幾乎符合她對理想愛人的一切要求。
她經曆了那麼多周折,犧牲了自己作為女人最為重要的權益,才終於如願以償地嫁給了他。
這一輩子,夏歡都沒有想過和霍北軒分開。
哪怕隻是做他貌合神離根本不受他待見的名義妻子,她也願意。
然而,景荷的突然出現,讓她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安穩踏實地坐在上司夫人的位置上了。
所以,她一定要想個辦法,阻止景荷與霍北軒再度攪合到一起……
經過了一番細致周全的深思熟慮,夏歡在下午的時候,又特意一個人來到了景荷所在的那所小學。
她現在,已經是教育局的副局長,有專門的司機送她。
以檢查工作過問教學情況的名義,過來學校很正常。
夏歡事先沒有聲張,直接去找了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