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說了都要離婚了!還叫什麼太太!
夏小悠在心底沒好氣地吐槽一句,大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環境。
說實話,慕淩凱的辦公室,真是她所見過的,最為豪華與氣派的辦公室了。
比起霍北軒之前的副上司辦公室可要大多了,也奢華多了,還帶有室內高爾夫與休息室。
可見,慕淩凱是一個多麼會享受生活的人,連辦公作風都這麼張揚奢侈。
慕淩凱泰然自若地坐在寬大的弧形辦公桌後,就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夏小悠的到來。
雖然天氣根本還沒到季節,他卻隻穿著一件筆挺的白色襯衣,領口的衣扣隨意散開了兩顆。
春日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折射在他俊朗襲人的臉容上,使他顯得更為風采卓然,鋒芒奪目。
除了帥氣,仿佛又多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氣勢。
隻是,他的臉色實在談不上多好看,渾身都透露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氣息。
可想而知,今天他們倆的這場會麵,一定不會太愉快。
夏小悠四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律師的人影,不覺警覺地瞪圓了眼睛:“慕淩凱,你不是說律師在這裏嗎?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慕淩凱終於不疾不徐地抬起了眼眸,目光灼灼地投注在她充滿戒備的臉上:“我想先和你單獨談談。”
夏小悠不加掩飾地蹙了蹙眉頭,冷淡地說:“除了離婚,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你最快快點把離婚協議拿出來給我簽,還有,別忘了給我五百萬。”
嗬嗬,什麼時候,她對他變得如此冷酷絕情?
女人變起心來,真是讓人無可想象啊。
甚至,他想跟她心平氣和地說一下話,都成了難得的奢望。
難道,隻因為她,愛上了……喻青揚?
慕淩凱的心口劃過一抹尖銳的刺痛,淩然起身來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開口:“我要是根本沒有準備離婚協議呢?”
靠!他果然又想耍賴!
夏小悠一陣頭暈目眩,氣得麵孔發白,憤怒地捏緊了拳頭質問:“慕淩凱,你到底什麼意思?一次次地誑我戲弄我很好玩嗎?我專門請了假過來,就是為了要跟你離婚的!現在你又說,沒有準備離婚協議?我跟你講清楚,今天不管有沒有離婚協議,我都要跟你離婚!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等待!”
慕淩凱默不作聲地看著她氣急敗壞地吵鬧,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令人難以揣摩。
與他麵對麵所感受到的強大攝人的氣場,讓夏小悠感到很不自在,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和緊張。
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她重重地說:“你別裝聽不到我說話!我一定要離婚!就是現在!”
慕淩凱一言不發,直接上前伸臂扣緊夏小悠柔軟的腰肢,狠狠地吻住了她。
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像,在懲罰她的不乖。
又好像,在宣泄自己對她的那深摯的,無可解脫的愛。
夏小悠的腦子,不可自抑地眩暈了一下,稍許迷離失所了片刻。
緊接著,她就想到了景荷,想到了景荷剛剛流掉的那個孩子……
她感到特別惡心,完全不能夠忍受慕淩凱這樣,拚盡全身力量推開了他,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聲明:“我昨晚才剛剛跟喻青揚親吻過,也上過床,你隻要不嫌膈應,就繼續吧!”
就仿佛一盆冰冷沁心的雪水兜頭澆下來,整個屋子突然一片寂靜。
連四周流淌的空氣,似乎都瞬間凍結成冰。
慕淩凱麵色煞白,雙目卻赤紅如血,胸口劇烈地起伏不定。
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他揮手就是一拳頭打過來。
那一刻,夏小悠真覺得自己二十二歲的小命,幾乎都要夭折在他這帶有殺人力道的拳頭之下。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這一記躲不開的傷害降臨。
然而,除了耳畔掠過一道虎虎生威的冷風。
想象中那無比恐懼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隻聽“嘭”的一聲之巨響,慕淩凱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夏小悠身後的牆壁上。
那隻用盡了全力的右手,瞬間鮮血直流。
夏小悠被嚇得不輕,愕然張了張嘴巴,結結巴巴地說:“你的手,出血了……”
慕淩凱卻根本就沒有理她,也沒有理會自己受傷的手臂。
他就那樣舉著淌血的右手重新回到辦公桌後坐下,按下了內線電話:“讓李律師到我的辦公室。”
夏小悠怔怔地看著他一連串流暢自如的動作,還是沒忍住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慕淩凱,你的手,最好還是包紮一下。”
“倒是不用你費心。”慕淩凱漠無表情地咬了咬牙關,冷笑著說:“心都被人捅出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了,手上這點傷,又算什麼?”
夏小悠再也無話可說,好在,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很快就被人從外麵有禮貌地敲響。
隨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提著公文包走了進來,看著慕淩凱恭敬地喊了一聲:“慕總,我來了。”
想來,這就是剛才慕淩凱所說的,那位李律師吧。
慕淩凱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聲色冷沉地吩咐:“把離婚協議給她,一切條款講清楚。”
“好的。”李律師盡責地答應著,走到沙發邊打開公文包,對夏小悠道:“夏小姐,請過來這邊看一下離婚協議。”
夏小悠沒有絲毫遲疑,立即走了過去。
李律師拿出兩份打印得完整無缺的紙質協議擺到她的麵前,公事公辦地開口:“夏小姐,您看看這份協議,如果無異議,就可以簽名了。”
夏小悠垂下眼眸看了看那印著各項條款的A4紙張,頂頭“離婚協議”四個黑體大字,無比清晰地印入她的視線。
她的眼睛微微刺疼了一下,一言不發地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