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暖和,衣服穿得越來越單薄。愛美的女孩子們,早就換上了漂亮時尚的短裙。
芳菲四月,說到就到了。
慕淩凱果然還是沒有出現,不知道究竟從歐洲回來沒有?
夏小悠因為手頭的工作太過繁忙,也還沒有顧得上去和慕淩凱聯係。
她沒有想到,這一天上班時,慕爺爺卻過來報社找她了。
看到坐在報社二樓會客室裏,久違不見的慕爺爺,夏小悠百感交集,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爺爺,您怎麼過來了?”
“唉,你一直都不回去慕家,和淩凱定好的婚禮也取消了,我能不來看看你嗎?”慕爺爺沉沉地歎了口氣,親切地招呼她說:“小悠,快來坐,爺爺跟你說說話。”
夏小悠走到慕爺爺的身邊坐下,關切地問道:“您的身體還好吧?”
“我每天都堅持散步鍛煉,身體倒是沒有話說,隻是這心裏,悶得慌,一直放心不下你們。”慕爺爺實話實說,憂心忡忡地問:“孩子,你跟淩凱是怎麼回事?非得要鬧成這樣嗎?我看他,整個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他難受著呢。”
夏小悠輕輕垂下了眼簾,低聲又誠實地說:“爺爺,我跟他在一起不合適,總是吵架。所以,我們已經談到離婚了。”
“小悠,夫妻走到一起是緣分,離婚這話不能隨便說啊。連舌頭和牙齒都會磕磕碰碰,這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慕爺爺語重心長地說:“淩凱那孩子,自小被我們慣壞了,脾氣不好,但是心地真是不壞。他做錯了事,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你就大人大量原諒他一回,別跟他計較了行不行?”
“爺爺,我們不是簡單吵架的問題,還有很多不可調和的矛盾。”夏小悠咬了咬嘴唇,苦笑著說:“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但是我和他,應該是不會再重歸於好了。”
“小悠,你是下定了決心要跟淩凱分開?”慕爺爺擰緊了花白的眉毛,滿臉都是顯而易見的焦心和不讚成:“就沒一點可能再跟他好好過?”
“嗯,沒可能了。”夏小悠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而後聲色懇切地說:“爺爺,就算和他分開了,我也會把您當做親爺爺一樣。有機會,我還是會去看您的。或者,就像今天這樣,不去慕家,我們約好在外麵見麵。”
“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幹涉不了,隻是為你和淩凱感到可惜。明明看著這麼好這麼般配的倆孩子,怎麼就鬧成了這樣?”慕爺爺又歎了口氣,感慨萬千地說:“小悠,你的心意已決,爺爺就不勉強你了。不管怎樣,爺爺都希望你過得好。以後如果有事不好解決,你給爺爺打電話,爺爺能幫的,一定幫你。你喊過我這麼久的爺爺,哪怕不是我孫媳婦了,我也會把你當成孫女。”
“爺爺,我會的。您也要保重身體,”夏小悠的心頭倏地掠過一陣熱乎乎的暖流,連眼眶也跟著開始發熱,抬手揉了揉眼睛說:“可能過陣子,我會離開陵海一段時間。要是想找我,您就跟我發微信。”
“我也馬上就回北京了。”慕爺爺慨然笑了笑,直言說道:“小悠,我不知道你不愛去月亮灣湖畔的慕家別墅,什麼時候要是去北京,別忘了去找爺爺。”
“嗯,隻要去北京,我一定去找您。”夏小悠含著淚花笑道。
那天,夏小悠又和慕爺爺聊了很多。
雖然她已經決定和慕淩凱離婚,可是麵對著和藹可親的慕爺爺,她真是一點距離感都沒有。
就好像他們倆,是一對真正有著不可分割關係的親祖孫一樣。
下班的時候,夏小悠想請慕爺爺到餐館裏吃飯。
但是慕爺爺卻執意不肯,又跟她語重心長地叮囑了一些話,坐上慕家司機李叔的車走了。
夏小悠回到辦公室裏思索了會兒,覺得是時候應該找慕淩凱提醒一下,他們該去辦離婚了。
可是拿起電話,她又猶豫了。
現在已經這個點了,即使慕淩凱同意立馬去辦手續,人家民政局也下班了。
而她,除了離婚,根本不想跟慕淩凱有其他更多的交流。
所以,還是等到明天再找他把。
明天一上班,她就打電話催他去民政局……
默默打定了主意之後,夏小悠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下了樓,一個人隨意在報社旁邊的小吃店裏吃了份盒飯,便搭車回到了陽光家園小區。
這段時間,她和喻青揚合租一套三居室房子。
兩人既有著彼此獨立的空間,又多了不少共同交流的機會。
隨著接觸的增加,夏小悠發現,喻青揚真的是一個特別靠譜的人。
學識淵博,坦誠大度,為人正義熱情。
總之,就是優點超級多,是一個值得她深交的好朋友。
同時,夏小悠也深深地體會到,醫生這份職業實在是太忙了。
基本每次她到家的時候,喻青揚都還沒有回來。
然而今天,當她拿鑰匙打開大門,卻發現裏居然亮堂堂的。
而他們一般都是空蕩蕩的客廳裏,此時赫然坐著一對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老人。
麵目和藹,氣質斯文,一看就是典型的老年知識分子的形象。
汗,我不會是進錯屋子了吧。
夏小悠愕然愣了愣,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鑰匙。
沒錯啊,這是她和喻青揚合租的房子無疑。
如果真的弄錯了,她的鑰匙也不會如此順利地打開大門了。
那麼,這會兒堂而皇之坐在屋裏,這兩個一臉慈愛,笑眯眯地看著她的老人又是誰?
看出了她的疑惑與不安,老年夫婦中的老太太含笑先開了口:“姑娘,你是青揚的朋友吧?我們是他的爸爸媽媽。”
哦哦,夏小悠恍然大悟,立即嘴巴甜甜地喊了聲:“叔叔阿姨好,對,我是喻醫生的朋友。我叫夏小悠,您們叫我小夏或者小悠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