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嚴重透支的她,雙腿軟得似乎不像是自己的,幾乎每走一步,都難受得要命。
下樓梯的時候,夏小悠差點就提不住箱子。
可是,她依然不肯服軟,更不會回頭去求助慕淩凱。
是的,既然要分,那就一定分得徹底幹淨。
拖泥帶水,藕斷絲連,從來就不是她夏小悠的風格!
慕淩凱默默地注視著她纖弱而倔強的背影匆匆消失,感覺到自己,就仿佛做了一場旖旎而又痛苦的夢。
熟悉的房間裏,到處還充斥著夏小悠馨香甜美的氣息。
床上,還留著他們剛才瘋狂纏綿的痕跡。
可是,夏小悠卻頭也不回毫無留戀地走了。
留下他一個人,孤單落寞地坐在這裏。
心,一下子就變得空落落的,隻剩下碎裂般的疼痛……
用力按壓下腦子裏亂糟糟的思緒,慕淩凱動作利落的起身穿好衣服,瞬間恢複了自己霸道總裁那份淩厲冷傲的神采。
然後,他大步下樓,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以夏小悠那樣孝順懂事,生怕會讓家裏人擔心的性格,在他們的事情沒有塵埃落定正式解決之前,她應該還不至於會搬回娘家。
所以,他要跟著她去看一看,她到底住到哪裏去了?
雖然這幾天,慕淩凱完全可以讓手下的人去查清楚夏小悠的行蹤。
可是,他忍著了沒有動。
因為他的心底,還是一直在期盼著她回來。
甚至,這幾天他多數時間都是呆在現代大廈,連辦公地點都轉移到了家裏的書房,就是怕錯過夏小悠回來的時候。
今天,她終於回來了。
他的苦心沒有白費,終於在現代大廈守株待兔等到了她的現身。
可是,她回來,隻是為了拿走她剩餘在這裏的一些東西。
隻是為了,要和他正式地談判離婚……
嗬嗬,慕淩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失敗了?
連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
連自己的妻子鬧著要離婚,你都無能為力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決然離開……
慕淩凱苦澀而又感慨地想著,發動車子,不遠不近地跟在夏小悠的身後。
他看到夏小悠拖著那隻沉重的大箱子一直往前麵走,步伐有點緩慢,走路的姿勢也帶著輕微的不適,遠遠不如她從前那麼生龍活虎,神采飛揚。
想來,這是因為他剛才數度瘋狂極致的索要,讓她太過疲憊,傷到了身子。
不過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想著向他示弱。
甚至連車都不打,而是吃力地提著那個大箱子,上了一輛剛剛停靠到站的公交汽車。
唉,這個讓人生氣又心疼的強丫頭,他到底,應該怎麼對她才最好呢?
慕淩凱微微歎了口氣,驅車跟上了那輛公交車。
車子晃晃悠悠地開了幾站路停下後,夏小悠又吃力地提著大行李箱下了車。
慕淩凱慢慢地駕駛著車子,始終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就好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地下工作者似的,既要牢牢地盯住她,又得小心謹慎不被她發現。
路過一家藥店時,夏小悠折身走了進去。
沒多大一會兒,她就又出來了,手裏多了一小盒藥。
嗬,她應該是專門進去買了緊急避孕藥。
因為現在,她肯定是不想突如其來懷上他的孩子。
那樣,無疑會成為他們離婚一個極大的障礙。
可是,小悠她知不知道?
在她如此堅定決然要離婚的此時此刻,他居然忽然產生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可笑又可悲的念頭。
想要用一個孩子留住她,想要用一個孩子,把她徹底地捆綁在他的身邊……
慕淩凱無聲地苦笑一下,繼續牢牢地跟著夏小悠。
最後,他看到夏小悠進了陽光家園小區,十分輕車熟路地走進了一幢單元樓。
原來,她這幾天就是住在這裏。
這,到底是誰的房子?
他給她的那張卡,並沒有動用大筆的錢,說明,她一時還不會自己買套房子。
那麼,這是租的?還是她朋友的家借她暫住?
慕淩凱坐在車裏點燃了一支煙,拿出電話打給了鍾睿。
看到這個時間,總裁親自打電話過來,鍾睿還以為是有什麼緊急工作要安排,急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接聽:“總裁,是不是公司有事要處理?”
慕淩凱抬手揉揉脹痛的額角,沉聲吩咐:“你馬上找人查一查,陽光家園小區A棟東單元的住戶,是一些什麼人?”
呃,鍾睿完全不明白總裁怎麼突然就關注起一個住宅小區了,和他們竟凱的業務真是八竿子都打不上關係,稍稍愣了愣說:“好的。”
“不管是房屋業主,還是租房住戶,都必須查清楚,一個也不能疏漏。”慕淩凱繼續吩咐,聲色冷沉。
“好的,我馬上就去辦。”鍾睿恭敬地答應,沒忍住又八卦兮兮地問了一句:“總裁,您怎麼突然對陽光家園小區的住戶感興趣了?”
慕淩凱咬咬牙關,沒好氣地說:“我太太搬到那裏去住了,我能不關注嗎?”
“哦哦,總裁夫人在這裏住啊。”鍾睿恍然大悟,腦海裏頓時浮現出夏小悠那張甜美清新的臉容,不禁笑了笑說:“她還在和您鬧脾氣啊?”
“鍾睿,你最好少說話,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好。”慕淩凱冷聲說完,掛斷了電話。
鍾睿無語地聳聳肩膀,心中暗想:總裁,承認吧,您就是被總裁夫人給馴服壓製住了。
前幾天,您帶著她一道雙雙上了網絡熱搜。
這幾天,您天天冷寒著一張冰山酷臉,麵色不善,形神嚇人。
那樣子,就仿佛有人欠了您幾輩子的債沒有還一樣。
公司所有的中高層管理都知道,您的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
不是迫不得已有必須要找您請示彙報的事情,都沒有人敢往您的槍口上撞。
看來,問題的關鍵症結,還是在我們那年輕而威武的總裁夫人身上啊……
喻青揚租的這套房子在十一樓。
夏小悠拖著箱子進去時,喻青揚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客廳裏等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