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連並不是經常呆在陵海的爺爺剛才都說,他對景荷的關心不夠。
事實,也確實如此。
如果那時候,他對景荷好一點,能夠拿出自己的真情實意去好好地關愛她嗬護她。
那麼,即使發生了後麵這些事情,她一定,也不會對他如此絕情吧。
如果,他們曾經有著溫馨良好的感情基礎,她一定,也不會在恢複記憶之後,如此堅定決然地選擇跟他離婚。
唉,一切,都是他自己親手種下的苦果。
現在,也隻能默默無聲地自己吞下……
霍北軒心亂如麻地想著,將每一樣有營養的菜都給景荷裝了一些,足足裝滿了一大飯盒。
然後他又給她裝了一小碗羊肉湯,一起用幹淨的食品袋打包裝得整整齊齊,交到慕淩凱的手上,音色低啞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慕淩凱眸色複雜地看了看他,第一次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向來關係都很僵硬的哥哥,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近乎同情的感覺。
轉而,他又想到了自己與夏小悠。
貌似他現在的情況,比起霍北軒也好不到哪裏去。
小悠對他,可謂形同陌路冷淡至極。而且,再也沒有讓他碰過她。
嗬,他們如今,似乎也隻是比霍北軒與景荷,少了那一張離婚證而已……
一時間,兩個男人的心中都是千頭萬緒亂糟糟的,泛起了百味陳雜的難言滋味。
他們誰都沒有再說什麼話,彼此很有默契地走出廚房。
客廳裏,大家全數都在,熱熱鬧鬧的談笑聲就沒有斷過。
夏小悠還在同慕俏姿一起,兩人歡天喜地爭先恐後地逗霍景景玩。
慕淩凱提著飯盒走過去,不疾不徐地喊了一聲:“小悠,要回去了。”
說實話,夏小悠真不想在這個時刻離開。
今天的慕家,既有她的好姐妹慕俏姿,又有超級萌萌噠的小可愛霍景景,留下來真是太好玩了。
可是,景荷還一個人在現代大廈,她也不可能再繼續像昨晚一樣,讓慕淩凱獨自回去陪著景荷。
那樣,怎麼都說不過去了。
所以,盡管心中依依不舍滿是留戀,夏小悠還是立即把懷裏的小景景交給了慕俏姿,起身走到了慕淩凱的身邊。
慕爺爺一看他們倆這副樣子,當即就不滿地發話:“過年不是都在家裏住的嗎?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吃完飯就走?”
“爺爺,今年情況特殊,我們隻能白天回來。”慕淩凱說著,舉了舉手裏的飯盒,坦然自若地笑道:“小悠有個親戚這幾天在我們家住,晚上我們得回去陪著她,這不還給她帶著飯。”
暈,這個人還真會編!假話張口即來,說得大言不慚流暢自如。
什麼我的親戚?明明是你自己的親戚好不好!
夏小悠無語地在心底吐槽著,憤然磨了磨牙關保持沉默。
“有親戚你們帶她一起回來就是了,這裏又不是住不下。”慕爺爺皺著眉頭說。
呃,慕淩凱輕輕咳了一聲,繼續硬著頭皮編假話:“小悠這親戚,是一個臉皮很薄的小女孩,大過年的,不願意隨便到別人家裏打擾。”
“好吧好吧,你們去吧。”慕爺爺勉為其難地擺了擺手,慨歎著說:“今年多了個小景景,俏姿和北軒也在家裏,我有他們陪著就好。”
“爺爺,我們明天白天也回來陪您。”慕淩凱認癟地說了一句,和家裏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帶著夏小悠走出歡樂融融的別墅大廳。
坐在車上,夏小悠係好安全帶,不鹹不淡地問:“你還真會瞎編胡扯啊,景荷怎麼就成我家親戚了?”
“我那不是為了應付爺爺麼?理解下OK?”慕淩凱討好地握了握她的手,好聲好氣解釋著說:“霍北軒明顯不想讓家裏人知道他和景荷離婚了,連去英國調養的話都說出來了,我當然得配合他圓好這個謊。我家的親戚有哪些,爺爺個個都知道。所以,隻能說是你家親戚了。”
“嗬,你們兩兄弟,一起騙人的時候,倒是配合得默契完美,天衣無縫。”夏小悠撇了撇嘴巴,伶牙俐齒地擠兌他。
“沒辦法,一切都是為了讓爺爺安心。”慕淩凱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坦然實在地說道:“爺爺那麼大年紀了,要是突然知道他孫子離婚了,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呢。”
夏小悠心念一動,直言不諱地問:“你爸爸當初,也和霍北軒的媽媽離婚了,那時候,爺爺怎麼不管?”
“那時我還沒有出生,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事情?估計是,管也管不了吧。我爸那個人,決定的事情,基本沒有人能改變。”慕淩凱聲色慨然地說完,不無揶揄睨了她一眼:“傻丫頭,如果管了,也就沒有我這個人做你的好老公了。”
好老公嗎?嗬嗬噠,估計隻有你自己是自我感覺良好吧,我可沒有這麼覺得。
夏小悠無聲地腹誹一句,言辭犀利地說:“那也不見得,有可能你爸你媽早就好上了,你是你媽未婚先孕懷上的也說不準。”
“小悠,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比霍北軒小了足足四歲多,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我爸和霍北軒的媽媽早就離婚了。”慕淩凱無語至極,咬咬牙關沒好氣地說:“別總把事情望你自以為是的那個方向想。”
呃,難道我錯怪慕淩凱的媽媽了?
難道丁芳華不是介入霍北軒父母之間造成他們最終離婚的小三?
難道,當年霍北軒父母的離婚,另有其他原因?
一瞬間,夏小悠的腦子裏掠過無數紛亂複雜的疑問。
這麼短的一會兒時間,她根本想不過來這麼問題,眨了眨眼睛連聲地問:“對了,你們不是還有個大姐嗎?大姐在哪裏?怎麼從來都沒見過她?連過年都不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