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著去找夏小悠,還有,景荷今天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
無論如何,她也不該傷到小悠。
這點,他必須盡快跟景荷說清楚。
看到他心急火燎地走了,喻青揚無語地搖搖頭,在心裏暗想:夏小悠,你這個高高在上跩到不行的豪門老公,確實是太霸道了太無禮了,我辛辛苦苦幫你治好了傷,他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反而似乎在一再警告我。但願,我今天說的這番話,能讓他對你多些關心和愛護吧……
慕淩凱出了住院大樓,又給夏小悠打了個電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機沒電?這次,她居然是徹底關機了。
慕淩凱按壓下心內的焦躁不安,直接把電話打給了報社的第一負責人張總,讓他找人看一看夏小悠在不在辦公室上班。
張總自然是連聲答應,馬上就安排了人到晚報副刊部去查問情況,反饋過來的意見是,夏小悠下午上班就出去采訪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他把屬下的回複如實地告訴了慕淩凱,慕淩凱無聲地歎了口氣,抬腳又去了精神科的附屬樓。
踏進510景荷的病房,呈現在慕淩凱眼前的場景,讓他非常意外。
此時穩穩當當躺在病床上的人,居然是霍北軒,似乎已經睡熟了。
而景荷,卻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陽台的一把椅子上,正雙手托腮望著天空,呆呆地想著心事。
霍北軒一睡著後,景荷沒有多做半分鍾的停留,幾乎立刻就從床上下來了。
她實在無法忍受再度和霍北軒同睡一張床,一想起他剛才還那樣蠻橫狂熱地親吻她,甚至差一點又要和她做夫妻間的那樁親密事,她就覺得惡心。
是的,即使沒有慕淩凱,單隻想到霍北軒和夏歡發生過關係,她也不能再接受他碰她……
不行,她一定要早點和他離婚。
不然,誰知道下一次他還會不會這樣獸性大發?
就像他今天說過的,他們是夫妻,他即使強暴她,也是天經地義,不會有人管的……
景荷心裏亂糟糟地想著,微微一轉眼眸,突然看到慕淩凱又過來了。
她頓時一陣驚喜,趕緊起身迎了過去,整張麵孔都綻放開了喜悅的光華:“淩凱哥,你還沒有走嗎?”
慕淩凱低頭深深地俯視著她,直言了當地問道:“景荷,今天小悠是不是來看過你?”
呃,景荷稍許怔了怔,臉上那欣悅而明朗的笑意隨之隱去,不太自然地點了點頭:“嗯,她來過,後來就走了。”
“你用蘋果砸傷了她?”慕淩凱繼續問,聲色肅然,毫無暖意:“剛才那個丟進垃圾簍的蘋果,其實就是你砸小悠摔壞的對吧?”
景荷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急切地解釋:“淩凱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時候,突然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慕淩凱霍然提高了聲調,麵色冰寒冷厲,不帶一絲溫度,更沒有往日的那份柔和遷就:“景荷,小悠是我的妻子,你傷害她,就等於在傷害我。”
他從來沒有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跟她說過話,在她確診為重度抑鬱症之後,對她更是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幾乎達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所以,他今天這麼一發火,景荷就格外受不了。
她的臉孔清晰可見地白了白,眼淚刷地一下就湧出來:“淩凱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小悠是你的妻子,可是,你以前也對我說過,你要娶我,你一輩子都會愛我的!這些,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我沒有忘。但是景荷,我希望你能明白,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慕淩凱苦不堪言地揉揉額角,盡管有些於心不忍,可還是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告訴她:“現在的你和我,都不再是當初了,也不可能再回到當初。我有自己的妻子,你也有自己的老公,你認清楚現實行不行?”
景荷臉色大變,衝上去不顧一切地抱住了他:“淩凱哥,我不要認清現實,我隻要你,我隻要你啊!為什麼你會不要我了,都是因為小悠對不對?”
“景荷,這不是要你不要你的問題,我永遠都會關心你,你有困難,我也永遠都會幫助你。”慕淩凱扶住她的肩膀,與她拉開一定的距離,正色地說道:“不過,這是朋友與親人之間的關心,不是情人的那種關心。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把火氣撒到小悠的頭上。像今天下午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了。如果你記不住,我會非常生氣。”
“都是我的錯。”景荷踉蹌地後退了幾步,布滿淚痕的蒼白臉頰,浮起一抹慘淡的苦笑:“淩凱哥,我就不應該再醒過來,我就不應該再活著。或許我死了,你就不會這麼怪我了……”
說著,她就一頭往牆上撞過去。
慕淩凱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景荷!別胡鬧!”
“我沒有胡鬧。”景荷徹底倒在他的懷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要是你對我不好,我就真的想死。“
他們鬧出的動靜,以及景荷歇斯底裏的哭泣,驚動了剛剛睡著沒多久的霍北軒。
睜開眼眸看到呈現在麵前的這副亂七八糟的情景,霍北軒立即起身下了床,把景荷拉到自己的身邊,目光清冷地看向慕淩凱:“又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哭這麼凶?”
慕淩凱疲憊不堪地歎了口氣,坦言說道:“下午,小悠過來看景荷,景荷用蘋果把小悠的頭砸傷了,我說了她。”
霍北軒看了看景荷,伸臂摟住她:“景荷,以後你心裏難受,盡管找我發泄,不要去傷害別人。尤其是小悠,她是最無辜的。”
景荷根本就沒有理會他,而是淚眼汪汪地看著慕淩凱,說得急切而又哀肯:“淩凱哥,我把小悠的頭砸傷了,我也願意撞傷頭賠給她,你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你如果還怪我,我……我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