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方波認識夏小悠,不由皺了一下眉頭說:“夏記者,我記得今天沒有安排你們報社過來采訪。”
“對,我不是來采訪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霍上司。”夏小悠輕輕抿了抿嘴唇,盡量態度良好心平氣和地向他解釋,以免被人當成無理取鬧的神經病:“那個,方助理,你們能先回避一下嗎?我同霍上司講的事情比較私人化,不過很快就會講完,不會耽誤你們多少時間的。”
這?事情比較私人化,女孩又如此年輕漂亮,一副心急如焚十萬火急的樣子。
呃,難免不讓人過多聯想到一些其他曖昧不清的狀況。
那兩個夏小悠不認識的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原本隻是帶著些許驚詫的眼神,這時明顯多出了幾絲興味盎然的八卦。
霍北軒依然沒有什麼反應,無動於衷地坐在自己氣派舒適的座位上。
氣勢威嚴,泰然自若,鐵腕冷厲的副上司的風采絲毫不減,
好像此時夏小悠這樣突如其來冒失無禮地闖進他的辦公室,和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也根本不是過來找他一樣。
方波卻是不敢馬虎大意,麵色頓然變得嚴厲起來:“夏記者,霍上司工作時間不接待私人來訪,你請回吧。”
“不接待也得接待!”夏小悠徹底按捺不住了,心頭的火氣“噌噌噌”地往外直冒,一陣旋風似的衝到霍北軒的辦公桌前,抬手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桌子:“霍北軒,你自己跟他們講,今天接不接待我?!”
汗,這火氣衝天渾身長刺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居然敢當麵直呼霍上司的名字,還敢毫無畏懼地跟他們鐵麵無私嚴厲冷情的霍上司拍桌子瞪眼睛,也是膽子夠大的!
兩名一頭霧水十臉懵圈的下屬再也不敢在這裏過多耽擱,恭敬地說了一聲:“霍上司,那您先忙,我們一會兒再過來。”然後就避之不及地走了出去。
作為霍北軒最信任的貼身助理,方波當然不能像他們那樣腳底抹油一走了之。
他對夏小悠這沒頭沒腦莫名其妙的行為十分無語,幾乎想要過來親自動手拉她出去了。
不過這時候,那位漠無表情端坐在辦公桌後的副上司大人,總算是淡聲淡調地發了話:“方波,你先出去,記得在十點之前把下午開會的發言報告整理出來。”
“好的。”既然頂頭上司都這麼吩咐了,方波也就樂得不再多管閑事,立馬就幹脆果決地退出了霍北軒的辦公室,還盡職盡心地為他們帶上了房門。
夏小悠早就在腦子裏理好了今天要質問霍北軒的話,當下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剛剛想要向霍北軒發動攻擊強力開火。
“你要說的我都知道,我可以給你講明我的兩點態度。”霍北軒做了個手勢攔住了她,不疾不徐地開口:“第一,我和夏歡的事情隻是一個意外,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我肯定不會和景荷離婚,也會盡力去做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這樣的答複,你滿意嗎?”
夏小悠微微愕然了一下,沒想到霍北軒居然會這麼簡單就承認了他出軌夏歡的事實,並且坦蕩自若地做出了明確的表態。
主要是,他此刻有條不紊說出的這番話語,還是那麼個意思,讓人聽著不太惱火。
至少,他沒有死不認賬地一錯再錯下去,比夏歡那樣執迷不悟毫無悔改之意是強多了。
對於夏小悠而言,霍北軒這番先發製人的做法,可謂是她始料未及,讓她事先想好的預定套路被全部臨時打亂。
就好像原本積攢了全身力量準備重重打出去的拳頭,最後卻毫無預兆的落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
她的舌頭一時有點被卡住,沉吟著沒有立即說話。
是的,在風雲莫測瞬息萬變的商場及政場混跡多年的霍北軒,顯然太過於狡猾老道。
她這隻毫無鬥爭經驗的小菜鳥,當然得重新捋一捋自己腦子和思路,跟他好好地較量一番。哪能就憑他這幾句看似坦誠的話語就偃旗息鼓呢?
霍北軒淡然瞟了一眼沉默不語卻表情複雜的夏小悠,再度直言說道:“夏小悠,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你說清楚了什麼呀?和夏歡一起出差到蘇州,然後酒後胡來搞到了床上麼?”夏小悠醒過神來,瞪圓了漂亮的杏眼,氣勢洶洶地說:“霍北軒!我可不是景荷那麼好糊弄的,你別想這麼輕描淡寫地趕我走!什麼隻是一次意外,那天喝多了,這是男人出軌最渣最爛的借口!聽著就讓人惡心!”
霍北軒抬手揉了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疲憊不堪地吐出一口氣:“我也承認這個借口很渣,但那天的情況確實是,我喝多了,我把夏歡當成了景荷。”
“哈!也真虧你還有臉能說得出來!霍上司,你的眼睛不近視吧?夏歡長什麼樣?景荷姐又長什麼樣?她們兩人的身材相貌就沒有一丁點相似之處!這種小說和電視上才有的上錯床認錯人的故事,就恰好被你遇到了是不是?”夏小悠毫不客氣地冷笑出聲,尖銳地諷刺著說:“霍上司,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去改行拍電影了,一不留神拿個影帝獎是沒問題的,奧斯卡估計還欠你一座小金人。”
霍北軒重重擰緊了濃黑挺拔的劍眉,英俊沉穩的容顏,清晰可見地籠罩上了一層陰沉沉的黑霧,使他整個人顯得更為冷肅駭人:“夏小悠,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就是這樣。我所能跟你說的,也就是這些。”
“你說得倒是輕巧!那景荷姐怎麼辦?夏歡又怎麼辦?”夏小悠狠狠攥緊了拳頭,不顧一切連珠帶炮地吼道:“你這次,算是把景荷姐的心傷得透透的了!她小心翼翼滿懷期待地懷著你的孩子,馬上就快要生了,你卻在外麵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一句我喝多了認錯了人就能抹煞掉你的過錯嗎?這不可能!嗬,景荷姐究竟能不能原諒你還真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