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們的文化中,一個靈魂可以被另一個人所掠奪,活在另一個人的軀殼裏,並且增強掠奪者的力量。這很簡單,隻需要一些血食就夠了。如今它的秘密,除了我之外已經無人知曉了。”
話說到這裏,我感覺氣氛很不對勁了,連同他的臉也變得越發詭異。我起身退後兩步:“酋長,我隻是想知道朋友的下落,如果你不打算說,我就告辭了。”
我步步後退,卻覺得腳步踉蹌——那杯飲料一定有問題。酋長向我逼近,他直起身來,微駝的背也變得挺直,我突然發現他身高至少超過一米九,非常強壯。
“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可以證明給你看,讓你的靈魂也變成我的一部分,我已經很久沒有掠奪一個強壯的靈魂了。”
我退後到窗邊,摸到了身後的金屬罐子——他妻子的骨灰甕。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揪起一個就向他扔過去。骨灰甕的蓋子飛了出去,我原想裏麵會有許多骨灰,沒想到它裏麵空無一物。
他爆發出一陣笑聲,不是一個老年男子的笑聲,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快又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這不就是我之前在外麵聽到的歌聲的主人嗎?原來那聲音並非是電視裏的,而是他發出來的。
我瞬間明白了他說的血食的意思,他吃掉了他的妻子,也許是骨灰,也許是別的什麼樣子,然後“掠奪”了她們的靈魂,變得又長壽又強壯。他又發出了其他人的聲音,看來受害者們不僅僅是他的妻子。而我這樣的陌生人,是最好下手的對象。
我已無路可退,他向我撲來,敏捷得像一隻棕色的豹子。我學過無限製格鬥,但我喝了那杯該死的飲料,我的左手也一點用處都沒有,他早就發現了,選擇的路線都是我的防衛盲區。
我已經無力抵抗,就在這時,我的左手突然動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揮出去一小段,正好打在他的眼睛上。他發出慘叫,捂著眼睛後退。這招我再熟悉不過了,這是截拳道裏的寸勁,我不會,但陸航會,以前我們倆對練時,我吃過不少苦頭。如今這隻不聽我使喚的左手,輕易就將我的大敵製伏。
“程銘,你還是發現了。”
我自己對自己說著,但不是我的聲音,是陸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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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同一個身體
我冰封的記憶像是被洪水衝毀的閥門,一下子都打開了。
我知道陸航被困在靈影島的消息後,想盡一切辦法到達了那裏。但現實比我料想的狀況更加糟糕,那裏沒有補給,我們甚至找不到淡水。不是所有的島嶼都有淡水地下水,許多小島的淡水隻能靠降雨補充。
陸航的情況比我更糟糕,我麵臨的選擇隻有兩個:放棄挑戰,這樣陸航就能得到救治;或者繼續前進,棄陸航的生死於不顧。
我知道風暴即將到來,風暴會幹擾通訊,電視台就無法收到我們所傳輸的衛星影像,隻要我們能站在終點,我們就是勝利者。
所以我選擇了後者,我紮起木筏,帶著陸航衝向終點。我本以為風暴會帶來降水,這樣我們就能得到補充,但我錯了,風暴的邊緣沒有給我們帶來淡水,再這樣下去,我們兩人都會死。
那時我腦海裏徘徊的是北非柏柏爾人的辦法,當他們被困在風暴中時,會割破駱駝的血管,用駱駝血中的水分來度過難關。陸航已經很虛弱,在我向他舉起刀時,他已沒有反抗能力。
我說再堅持一下,我們就能到達終點。我是說給我自己聽的,按照陸航的身體狀況,他也未必堅持得了,何況又被放了許多血。說這話的時候,我滿嘴都是陸航的血腥味。
陸航問我:“不用假裝了,你我都知道結果,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沉默片刻,說:“為了慕燕,她不可能和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結婚。”
陸航說“:你是為了你自己。”我說:“好,我就是為了自己。我要為了自己贏一次,贏了我就什麼都有了。”
陸航笑了,說:“我就再幫你最後一次吧,你的筏子承受不了兩個人。”說完他一翻身,從木筏上滑落到海裏。
放手前,他說了一句話:“我們還沒出靈影島的海域,我死不了,也沒法死,有些東西是永存的。”
人在極度缺水的時候意識會陷入模糊,我當這些都是陸航的胡言亂語。我隻是控製著木筏,讓它往目標前進。隨後風暴追上了我,我的木筏被拍散,但我總算抱著一根木頭漂到了終點,至少我是那樣認為的。
但其實不是,我在最後一段已經筋疲力盡,拯救我的是陸航,或者說陸航操控了我的軀殼。
我在靈影島附近喝了陸航的血,享用了他的血食。我變成了一個容器,身體裏不僅容納著我的意識,還有陸航的靈魂。
所以方立檢查不出我隱瞞的真相,所以我會對陸航的父母說起許多隻有陸航才知道的往事,因為與他們對話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陸航。
我們的隨身攝影設備也未必全壞了,至少有一份影像被傳了回去,被劉導看到,所以劉導寧願毀掉,也不願它被人看見。
陸航就這樣潛伏在我的身體裏,他壓製了我之前的記憶,每當我進一步探尋時,他就用各種手段來幹涉,甚至不惜在我沉睡不醒時,操縱這軀殼去毀滅那些會透露秘密的人。
我在靈影島的決定,決定了我們的命運,就像將兩杯水倒在一起,再也無法區分。
我終於找到了陸航。
我就是陸航,陸航就是我,無法拋棄,也無法放棄。”
我讀完了莫小雅寫的這兩篇鬼故事,現如今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個女人在靈異的道路上真的是越走越遠。
從開始畫恐怖漫畫,再直到寫恐怖小說。現如今這個女人野心,簡直是我難以想象的大!
我把這兩篇稿子交還到莫小雅的手中。
“嗯!還不錯,有那麼一點韻味了,以後再發展發展的話!你可真就是咱們檳城市大名鼎鼎的文化人了!”
莫小雅聞言嘿嘿一笑。
“那是必須的!我跟你說,現如今我就有一種預感。我將來一定是個事業上的女強人!說不定你們認識的下一個女富婆,就是我呢!”
我也點點頭,讚同他的話。
“對唄,你趕緊好好的發展。等你真的有錢了,成個女富婆,我就給你隨身當馬仔。到時候你可別虧待我就行!”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我也沒有忘了自己剛才問的問題。
“小雅,你現在跟我坦白交代,你和那個男人之間是不是還有聯係呢?”
莫小雅看著這個問題實在圓不過去,也隻好吞吞吐吐的說出了實話。
“其實我們前一陣子見了一麵,他趁著你們不在的時候來到公寓裏麵做客,然後我們兩個人交談了大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交談,我們兩個的感覺就是那種彼此十分熟悉的老朋友!也沒有之前那種尷尬和害羞的感覺!
兩個人真的是有什麼說什麼,嘴就一直沒有停止過,一直不停的說話。但是那個時候他來的時候,天已經晚了。他是8:30到的咱們公寓,然後他跟我說他9點就要離開!
等到晚上9點的時候,我就把他送到了門口。
但是自從我們兩個人見麵之後,我就越來越有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