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從靴子裏掏出一把半寸長,木頭柄的短匕首。用手指在我的胸口處比劃著。
“我就用這把短匕,一刀刺進你的心髒。放心,我的匕首剛磨過,很快很快。你的心口一開始會覺得有點發涼,那是匕首的寒涼。然後會有一陣劇痛,那是匕首破了你的肉皮。接下來呢,匕首準確的刺入心髒,你的心髒會急劇收縮,心慌,心絞痛隨之而來。最後,我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匕首拔出。你的胸口被豁出了個大口子,血液像下雨一樣噴濺……。”
大胡子微微停頓,拍拍我的大臉,麵上似笑非笑。
“爺們,我說的你怕不怕?”
我望著那把短匕,想來也是諷刺。這個凶手手中拿著的一把刀,竟然就剩兩元店裏的賣的那種普通水果刀。
刀柄是塑料材質的,隻不過上麵畫著木頭的紋路,看起來像木柄。刀片兒薄薄的,一打眼便是個十分廉價的五金製品貨。
我大概是五行屬木吧,金克木,所以就連做夢都要栽在五金用品下。
“唉!”大胡子推他的肩膀。
“小子,嚇壞了吧?”
“動,手,吧!”我一字一頓,接著麵無表情的接著大胡子的話往下講述。
“匕首離開我的身體,血液像下雨一樣噴濺。我的心髒會有一種極度的空缺感,匕首會損壞我心髒上的大動脈,五髒破裂,我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死之前,我會先進入休克的階段,休克前期,心率加快,血壓降低,頭暈惡心,眼前發黑。休克中期,意識不清,呼吸表淺,四肢溫度下降,心音低鈍,脈細數而弱。休克失代償期,我會吐血,身體多器官衰竭,不過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
如果你的匕首足夠鋒利,這一段持續時間從頭到尾不會超過兩分鍾。被刺胸而死,應該會比癱瘓在床少遭很多罪!
我已經做好準備,請動手吧!”
我把自己所掌握的,所學習到的,所有跟醫療有關的知識全部說了出來。
要不是因為做夢,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對於醫學還有如此多的研究。
早知道想當年高考的時候,我就應該去考醫學院。閑的沒事兒考什麼土木工程,結果回到濱城之後,就業不好弄。最後竟然進到黃泉餃子館裏,開始為這些鬼魂服務。
想一想現在這些做大夫的,工作還真是吃香。
我覺得這些醫生裏麵最舒服的應該就是麻醉師了吧,既不用開刀,又不用見血,又不用拿著一把小手術刀劃劃這兒,割割那兒。
隻要拿著一個小針管,裏麵放好定時的麻醉劑。然後根據不同的病人,往病人的身體之內注射不同劑量的麻醉藥。他的工作就算大工完成。
如果擔心給病人注射的麻醉藥量過多的話,實在不行就給他們少紮一點,要如果真的在手術過程中把病人給弄醒了,大不了再補上一針唄。
並且現在醫院裏每天這麼多台手術,無論什麼手術都需要麻醉劑,大道開腸破肚,開腦殼兒,劃大腿。小到看牙縫針。
我記得十分清楚,我大學的時候,陪我寢室的一個哥們兒去紋身。紋身也沒有紋,很大的麵積,就是在他的後腰眼兒上紋上了一排。泰文的字母。那好像是什麼佛教用語的含義,我也搞不懂那些東西,隻不過我當時那個室友覺得紋身比較酷,所以趁著打特價的時候過去搞了一個。
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就連紋身都要打麻醉藥,有用針注射的麻醉劑,那個價格貴一些,還有用藥外敷的局麻,相對來說價格比較低廉,但是作用也沒有那麼大。
反正我就覺得那些麻醉師真的是個頂個的舒服。我父親之前住醫院的時候,每次做手術之前,我媽媽都會給麻醉師塞上一個大紅包。
生怕麻醉師手下沒個準,要不麻醉劑注射少了,讓我爸中途醒過來會疼痛遭罪。要不麻醉在一下打多,直接把我爸送到黃泉那邊兒。
所以說這些正經有證的麻醉師,一個月光手術的費用應該也有幾萬塊錢,再加上拿的紅包,這簡直就是一個一本萬利的最好職業。
我這邊正在胡思亂想。大胡子被我的一番言論驚得目瞪口呆。
估計此時此刻,這個大胡子應該在心裏暗揣,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東西,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頓自己聽不懂的話,神情倒是出奇的鎮定,難不成他真的不怕死?
表麵仍舊鎮定自若。“那好,我這就下刀了,你可別亂叫!不過,嘿嘿,叫也沒有用!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被我麻翻了爪。”
我默默地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的再次降臨。其實我是等待著這場噩夢醒來,畢竟明天我還要在養老院裏進行一場大事件,誰不想今天晚上好好的,安安生生的睡上一夜好覺。
“我數123可就下手了!”
我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
“你這漢子怎麼這麼墨跡?我都說過我準備好了,數吧!”
大胡子瞧著我幹巴瘦的身材,確實這樣的不卑不亢,忽的開懷大笑。
“哈哈哈,有魄力!好!一,二,……。”
此時,我的腦海裏仍反複滾動著他與蘇丹紅曾經的恩愛畫麵,就在我來到這個天堂養老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和蘇丹紅終於生米做成了熟飯。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今年都已經27歲了,竟然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好好的一棵白菜竟然讓我給拱到了手。隻是可惜我還沒有好好的享受跟他在一起的甜蜜的時光,就走進了這家養老院,開始了自己的糟心道路。
要是等我從這家天堂養老院出去的時候,我必須抱著蘇丹紅,好好的在床上待上個幾天幾夜。要不我就想辦法跟她請一次半個月的長假,然後帶著她我們兩個人出去度蜜月。
正好再過幾天的時間就過年了。我應該帶著蘇丹紅,我們兩個人一起去一趟南方海邊兒旅遊。
我們東北的冬天簡直是陰冷的太幹,渾身都會止不住的起皮。還是應該去溫暖的南方那邊四季如春,然後好好享受一下過年的幸福時光。
我這邊正在美好的想著。
“三。”
大胡子手起刀落,短匕順著我心髒的位置極速前進。
就在刀尖離陳耀光的皮肉不到一毫米的距離,大胡子手腕飛快的側翻,短匕像一把離弦的弓箭直線射出,正中窗戶四周的木欄上。
他並不想殺我。那他這麼長時間跟我周旋在一起圖的是什麼,圖的就是讓我這個夢裏麵做的更加心驚膽戰一些?
“好小子,真不愧是……。”
話剛說了一半兒,那大胡子想起什麼,硬生生的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張嘴!”他命令我。
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既然明明確確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頂多就是心髒難受一點,要不就是渾身的肌肉僵緊一點,反正也出不了人命,還能怕什麼?
我乖乖的張開嘴,等待大胡子人的下一步指令。
大胡子從懷裏摸出一個雞蛋大小的紅色瓷瓶,從瓶子裏倒出兩顆跟麥麗素一樣的黑色藥丸。
全部塞進了我嘴裏。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平時那些哄人的電視劇看多了!好像每個人拿出一個小藥瓶,有什麼神藥,全部都是用麥麗素偽裝的。
好歹應該把麥粒素換成牛黃解毒丸,那起碼才是真真正正切切實實的大藥丸子。
“你這是幹什麼?”
我瞪大雙眼,嘴裏不停幸福的咀嚼著麥麗素,別說還真的有一點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