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殯儀館的靈車終於趕到,那些人冷漠的把大爺的屍體抬走,從此這個人在養老院裏麵就徹底消失了。
現在已經吃過了晚飯,牛大哥也完成了自己一天的任務,然後離開了養老院。
剩下那幾位護工都回到自己的房間玩手機的玩手機,睡覺的睡覺,還有的織毛衣,打視頻,在他們眼中心中,完全沒有把養老院裏麵死了一個人當做什麼大事情來看。
我在護工的房間裏總是覺得氣氛實在太過壓抑。即使別人都是歡聲笑語的,隻是我的心中就像堵了一塊巨大的石頭,那塊石頭死死的卡在我的心底,上不去也下不來。
我索性繼續走到那個充滿老人的房間,來到那個死去大爺的床邊上。現在這隻剩下一張空蕩蕩的鐵架子床,床上除了硬邦邦的木板以外,剩下的所有東西全部被人丟出去了。
我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床邊,突然之間,隻覺得自己全身能力氣都被抽空了。
我悵然若失的癱倒在床上,然後緩緩閉上自己的雙眼。
此時此刻,坐在我床對麵的另一位老大爺對我說道。
“你這個小夥子是不是累了呀!”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對,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
其實在這個養老院裏的護工工作比我想象之中的簡單的多,但是,不知為何,我隻在這裏幹了還不足一天的時間,就莫名的覺得心累。
對麵床鋪的老大也便跟我悠悠的念叨著。
“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就是身上的壞習慣太多,又不重視自己的身體健康,又不熱愛生命,所以說幹一點小活都會覺得累的慌。”
我將自己的腦袋微微側過去,不想理會那個大爺。卻不曾想這個大爺反倒越說越起勁兒。
“小夥子,你聽大爺跟你說!好的習慣能夠造就人,壞的習慣可以摧毀人,好習慣與壞習慣沒有明顯的界限,就看每種習慣產生後果的好壞。
有的人習慣清明即起,灑掃庭院。而有的人則習慣早上美美的睡個懶覺。有的人滴酒不沾,有的人則每天都要喝上幾杯。有的人喜歡衣著整潔,有的人這大大咧咧不修邊幅。有的人說話謙恭有禮,有的人則唯我獨尊。有的人寬容有度,有的人卻小肚雞腸。有的人做事有條不紊,有的人則雜亂無章。有的人承諾和別人就決不食言。有的人剛剛答允地好好地,一轉身就拋之腦後。有的人勤於儲蓄,有的人卻喜歡揮霍無度。
小夥子,你聽我跟你說,其實我會養成哪種習慣,都與人們從小所受的家庭和社會影響有關。
葉聖陶也曾經說過,教育就是培養習慣,習慣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經過後天培養的。許多習慣是因為經常做一件事自然而然形成的,還有一些習慣是人為的刻意養成的。
莎士比亞也曾經說過,習慣若不是最好的仆人,他便是最壞的主人。這句話很有意思,如果真的讓壞習慣主宰了自己的生活,他就是你最壞的主人。
明人呂坤把壞習慣稱為慣病,他說,戒除慣病是很難的,必須下一番苦功夫。事實的確如此,不以堅強的意誌來強迫自己改正壞習慣是很難去掉的。
張學良年輕的時候染上了抽鴉片的習慣,他深知這個壞習慣可能會毀掉她的一生,因此決議戒除。於是她把自己關在一間房屋,室內橫幅,家人和手下武官聽到房屋各有什麼動靜,都不許進來。
當他煙癮犯了時,十分痛苦,但是為了戒除煙癮,咬牙忍著痛苦的折磨,實在難以忍受時就用頭撞牆,借助疼痛而減輕煙癮的折磨之苦。
外人聽見,怕他出現意外,但誰也不敢進去。這樣折騰了一天,屋裏沒動靜了,家人進去看時,他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經過幾次痛苦的折磨,張學良終於戒除了鴉片。
所以小夥子你要知道,想要戒除壞習慣並不容易,因為習慣已成自然。如果要戒除,他有可能很快見效。但一段時間過後,他可能又會發作,周而複始,很難戒除。就拿戒煙來說,很多煙民都有許多次的戒煙的經曆,但大多以失敗而告終。美國作家馬克吐溫曾經幽默地說,戒煙有什麼難得,我在第一千零一次時一定戒了它。由此可見,壞習慣的戒除不但要有堅強的引力,而且還要有足夠的耐力。
在咱們現實生活中,人們的慣病也生出了許多的新花樣,例如酗酒和吸煙在女性和孩子中早已不罕見,營養過剩造成的肥胖已成為富裕社會的大問題。
許多人已經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壞習慣可就是無法戒除。其實要想徹底戒除壞習慣也並不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怎麼要有堅定的意念力,還要培養自身的好習慣,用好習慣來克服壞習慣。”
我聽完對麵床鋪上大爺說的這些話,然後淡定的點點頭。
“大爺,你之前是做人生講師的麼?你說話怎麼一套一套的呢?特別像我去外麵聽公開課和裏麵的人生導師。”
那個大爺聽了我的話,然後哈哈大笑道。
“什麼導師啊!那些都是文化人做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是個搞文化的料。不過我曾經是我們廠子裏宣傳隊的,年輕的時候還時常上山下鄉,然後到各個村子裏麵去組織晚會。
那個時候別人都有才藝,有的會唱歌,有的會跳舞,有的會二人轉,有的會打架子鼓,還有的會相聲快板說書。而我什麼都不會,隻長了一張嘴皮子,所以說我就隻能當主持人,然後給大家報幕。
那個時候當主持人是真的不容易,手裏根本就沒有什麼主持稿子,靠的全部都是跟場發揮。我就看到什麼說什麼,想到什麼說什麼。把主持當成跟那些觀眾嘮嗑來講。
沒想到,每次我主持的晚會都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評。可是這些東西不過都是副業而已,我的主業還不過隻是電子廠裏的一個普通工人。”
我隨口回複這個大爺道。
“大爺,聯想當年真的應該把主持人當作你的主業,你要是專門奔著做主持人這一個方向發展的話,我想你現在一定會更加有成就。”
不得不說,我原本都沒有注意過我對麵床鋪的這個大爺。這個大爺嘴上雖然能說話,行動卻並不是十分自如。
這個大爺的兩條腿已經不行了,身上的肌肉也有一些萎縮,每天也隻是能躺在床鋪上,偶爾的時候我可以把這個大爺扶著,讓她半坐起來,在他的後背墊上一個軟綿綿的靠墊。
這個大爺身材有一些微奉,臉上戴著一個超級厚的眼鏡片,他應該是剛來到這家養老院不久。並且這個大爺十分的喜歡看書,他的床邊上放著厚厚的一摞各類雜誌和文學刊物。
大爺看著我,對他說的話有回應。估計是在這個房間裏邊了好久,也一直沒有人可以和他聊天。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我。
大爺便開始滔滔不絕地繼續跟我說道。
“小夥子,我還在跟你講一講這個好習慣和壞習慣的事情。你瞧瞧你才這裏麵工作了一天,便已經覺得渾身累的不行。
你平時要加強運動,提高生活體質啊。
你現在走出門去看看,那大清早的在大大小小的公園裏,多少老年人都在鍛煉身體,有的在打太極拳,有的跳舞,有的練習太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