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的話,我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養老院盡快的解決,不能讓他再這麼繼續害人下去。
轉眼便到了晚上,牛大哥給我們做完最後一頓晚飯。依然是清水的白菜豆腐湯,然後硬的硌牙的大米白飯。
我自己草草吃完晚飯之後,繼續端著這些晚飯進屋喂那些老頭老太太。
卻發現,今天中午我給她講故事的那個大爺,竟然躺在床上已經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啊呀!”
我立刻被嚇得大驚失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隔壁那個行動尚能自如的大媽對我講。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覺得他走的挺好,起碼也不算遭罪,最後一頓還能吃飽飯!
小夥子,你功德無量啊!你可真是個好樣兒的,今天中午你喂他吃上了最飽的一頓午飯。所以這老頭子回光返照了,認得你嘍!”
這是我見到的最平淡的一個生命在我眼前的消亡。以往我也見過很多死者。尤其是在我進入黃泉餃子館之後,黃泉餃子館裏有許多已經死亡的顧客,或者是在中途之間發生死亡的人群。
這些人有死於車禍,死於疾病,死於邪法,死與鬼魂。但是像我麵前的這個大爺如此平平淡淡,就是普普通通的把自己生命靠近,然後走完這漫長的一生,這樣平淡的生命的消亡真的是我難以預料的!
我連忙回過身,然後喊管理我這屋的張大爺。
“張大爺不好了,四床的那位大爺去世了!”
張大爺此時還在客廳吃著飯,聽到了我的叫嚷,所有護工急急忙忙的推開我的門,然後看到了我麵前這一幕。
張大爺看著四床大爺的屍體,然後憤憤的說道。
“今天真他娘的倒黴,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活的好好的!”
我起初還搞不懂這句話的含義,什麼叫做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還活的好好的。後來才緩緩的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為我這個四床的大爺,他的退休工資比較高。並且他的子女常年在國外從來不回來,所以這位四床大爺的退休工資就全權交給養老院保管。
而且他床位上的一些大爺大媽可能交給養老院裏麵的錢比較少,一個月最少的八百多塊錢,最多的兩三千元左右。當然都比不過四床大爺,一個月四千多塊錢的退休金。
所以張大爺才會口中說出這樣的話。然後其他護工見怪不怪的撥打了殯儀館的電話。他們順便也給我們老板打過去了一個電話,讓我們的老板立刻回來。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我們的老板和那個身材肥碩的女人匆匆趕的回來。
我們老板見到四床大爺的遺體,說的第一句話跟張大爺說的如出一轍。
“真他娘的倒黴。那些老不死的天天在這靠著也不見他們閉眼,就這麼一個金主,怎麼還一命嗚呼蹬腿兒了呢?”
然後其他的護工告訴我們老板說。
“我們剛才已經給殯儀館打過去了電話,殯儀館車應該一會兒就會趕到,老板,你是不是應該聯係一下他的家人。”
鄭老板聽了這個話,立刻之間點點頭,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查找這個大爺的家人信息。
隨即,這個大爺的家人的電話便被接通。
我們老板隻跟那邊說了一句。
“喂,你好,你爸在我們養老院死了,能不能麻煩你把電話撥過來,我們這邊跨國電話。電話費還是蠻貴的!”
萬萬沒有想到,我們老板真的是摳門到家了。已經發生了人命關天的大事情,他的心裏竟然還在想著電話費究竟貴不貴。
我們老板說完這些話便立刻把自己的電話掛斷。
然後等了大約十幾分鍾,那邊老人的孩子才把電話再次接通過來。
據說,這個老人的兒子是在歐洲那邊定居了。事業做的風生水起,還娶了一位漂亮的外國太太,甚至生了一個金發碧眼的混血寶寶。
我們旁邊隔壁床位上的大爺大媽都說著。
“你們說現在生孩子有什麼用!生的孩子要是沒有出息,你就一輩子替他們操心。等到老媽還要為他們算計他們養老的情況,自己什麼都不能動,心心念念還要想著自己的孩子天天該吃什麼飯,能不能吃上飯,有沒有錢花。
要是生的孩子有出息,就像死的這位,她兒子在外國過的簡直就是皇帝般的生活。可是呢,多少年都不回家一趟。任由自己的父親在這邊吃苦受罪!要我說要是能夠再活一次的話,我一定不生孩子。”
我們老板聽了這些大爺大媽在旁邊嘮嗑的聲音,忍不住皺著眉頭,然後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老不死的,少在我麵前指著桑樹罵槐樹。我跟你們說,要不是因為有我在你們這些老不死的一個個都得餓死街頭。
瞧瞧你們一個月給我交那兩個臭錢兒,夠他媽幹什麼吃的?你們一天天的要是再不老實的話,有你們好果子吃!”
旁邊隔壁床上的那位大媽被我們老板罵的嗚嗚直哭。
索性他也抹開了自己的一張臉,然後和我們老板對罵了起來。
“你這個人實在太黑心。我跟你說這麼做人是會遭報應的。我們一個個都這麼一把年紀了,比你的爹媽歲數還要大。
你自己也是有父母的人,你天天這麼對待我們,你就不怕不得好死嗎?”
我們老板自然不甘示弱。
“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太太,竟然敢罵我,我看你是好好的,日子過膩了。
我的確是有爸媽,我對我爸媽好著呢。你他媽是我的誰?你他媽又沒生我,怪就怪你自己倒黴,生個兒子不養你。
我跟你說,你這個老不死的,你不是不想好好活嗎?那我就成全你,從今天開始你就別吃飯了,餓死你更好!”
我們老板一邊恨恨的說完這些話,一邊轉頭對張大爺說道。
“記住,就這個死老太太從今天晚上就別給他喂飯。我他媽養老院的床位,有的是人要過來站著。
他既然不想好好的活,那就別讓他吃了!過個十天半個月把她餓死了,叫個殯儀館的靈車一並拉出去。
到時候,我估計連他兒子和女兒都不會過來看他的屍體最後一眼!”
我們老板這邊正在口出狂言,那邊老人兒子的跨國電話已經再次播了過來。
我們老板立刻之間就換了另外一種語氣,語氣的發生,十分的狗腿。萬分的委屈討好。
“哎呦,真的是不好意思,你的父親現在病的越來越重,然後今天中午之後就閉眼了,沒有遭什麼罪。
現在我們已經降了殯儀館的一輛靈車,一會兒就會把老人的屍體給運走。
然後我想跟你說一下的就是,老人的屍體究竟怎麼處置啊,你們這些作為家屬的是不是要回來一趟,殯儀館的靈車錢是你們回來現付,還是我先幫你墊付?
還有就是你父親最後這幾個月吃藥的錢也是蠻貴的。他的退休工資根本就不夠啊,我們養老院為他貼補了不少。
要不要等你有時間回來的時候來我們養老院看一下,然後我們結一下最後的賬單,再把你的父親最後的遺物都給取走。”
我們老板從頭到尾說了這麼一大頓,為的不過是再要一些錢。
隻聽見電話那頭的兒子冷冷的說道。
“我這邊工作實在太忙,我們這還是深夜呢,我現在正在睡覺!要不這樣吧,一共需要多少錢?我付錢還差你們多少費用呢?列一個單子,然後用郵件幫我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