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便開始緩緩開口道。
所謂“人之生、鬼之生”,人體的最終歸宿——墳場,便成為分隔陰陽界的恐怖地方。在這裏,存在有各式各樣的遊離腦波,恁你膽大包天,終有看見鬼的一天。
而且,如果你在墳區嘻戲或對死者口出不敬之言,極有可能會誘引群鬼跟至你的住處搗亂,讓你一輩子不得安寧。
這也就是為什麼老人家千叮嚀、萬囑咐——沒事千萬不要到墳場去,去了墳場也千萬不要亂講話,其原因就在此。專校的後麵就是座墳山坡,滿山遍野都是年久失修的古墳,天氣一陰、山風一吹,便彌漫著一股戚戚的肅殺,令人在不知不覺中,生出一種淒涼的心境。
墳墓山的傳說本來就多,學生常把這些故事說來嚇人,倒也常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效果,直到有人惡作劇過頭,差點沒鬧出人命,這才稍稍收斂,不敢再用鬼來嚇人。
“阿寶!你看,這副棺材裏的人跑出來了!”
星期假日,阿寶和室友閑著沒事,三個人便相邀至校後的墳墓山上閑逛,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新奇的發現。沒想到才逛了一會兒,便遇上墳墓失修,從棺材裏滾出屍體的怪事。
那屍體想來埋在此地已經相當多年,整個軀體早就已經腐爛不堪,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味道。阿寶他們看了屍體一眼,馬上捏鼻皺眉,跑到一邊呼吸新鮮空氣,心想怎麼會這麼倒黴?大白天就遇見一具腐屍?
正惡心之際,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了一個惡作劇的方法,打算惡整令一個回家的室友阿輝。
阿寶的詭計很簡單,就是找人扮屍體,再把阿輝騙道墳墓山裏嚇他就成了。
三個人議定完畢,就開始進行這樁惡作劇。到了晚上,阿輝回到了宿舍,阿寶他們三個人假意閑聊,聊著聊著,便突然聊到早上所看見的腐屍。
“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那具屍體的身體已經爛光了,眼睛、鼻子、嘴巴也不見了,簡直把我們嚇死了!”
阿寶加油添醋地形容那具屍體的恐怖模樣,有意讓阿輝的心裏先蒙上一層可怕的想像。
“哼!那有什麼好怕的?要是我在場的話,我一定會把他裝回棺材裏,免得他暴屍荒野。”
阿揮不屑地嘲笑阿寶他們的膽小,“鐵齒”地如此表示。
“你現在當然這樣說羅,我才不相信你膽子會這麼大,要不然我們打個賭,你贏了我們請你吃牛排,你輸了就請我們!”
阿寶見大魚冒大氣,感緊用激將法引他上鉤。
“行!怎麼賭?”
阿輝果然中了激將法,一口答應了下來。
“很簡單,我現在這裏有一顆糖,你在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到我這裏來拿,然後我會告訴你那具腐屍在那裏,你把這顆糖放在他口中就可以了。隔天我們去看,如果那顆糖在屍體的口中,那就算你贏了,怎樣?”
阿寶胸有成竹的說出打賭方式,一麵用眼覷著阿輝。阿輝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又不想坍了自己的台,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阿寶他們則在心裏暗笑詭計得逞。
半夜十二點,阿輝向阿寶拿了那顆糖,依照指示,摸黑走進了墳慕山裏。那天沒有月亮,一層層厚厚的雲沉甸甸地堆在天空,令大膽的阿輝心頭悶悶的,不過,話說回來,即使一個再大膽的人,要他在半夜拿支小小的手電筒在墳墓山裏走動,說心裏不發毛那是騙人的。
好不容易阿輝疑神疑鬼地走到阿寶所說的那個地方,這才鬆了一口氣。那是一座班駁的古墳,墳墓旁躺著一具屍體,阿輝也無暇多看,其實是不敢看,隻覺得那具屍體的臉死白一片,好不駭人,但為了麵子,隻好把心一橫,迅速扳開它的嘴唇,硬把那顆糖塞了進去。
豈知,那具屍體咕嚕一聲,就把糖吞了下去,同時幽幽道∶
“謝謝!”
阿輝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喔!”然後呆呆地站起身來,僵硬地走下山去。
過了半晌,那具屍體突然起身,噗哧笑了起來,同時從墳墓後麵走出了兩個人,同樣笑得樂不可支,顯然是阿寶和他的室友。
“笑死我了!你沒看見阿輝的樣子,我差點當場就笑出來了。”
扮屍體的那個人笑道。“不過阿輝的膽子還真大,你跟他說謝謝的時候,他居然還回了一聲,沒有嚇得不腿就跑。”
阿寶邊笑邊揉肚子。才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哇——有鬼啊!”
接著一切便歸於沉疾。
這一叫把阿寶他們嚇了一大跳,但接著卻又恍然大悟般的捧腹大笑起來。
“還說他膽子大,這下可把他嚇壞了!”
“好啦!別笑了,我們去找他吧,免得他受驚過度,出了什麼事那就不好了。”
果然,走沒多遠,他們便發現阿輝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經昏迷不醒。
阿寶他們嚇了一跳,心想這次玩笑可開得過火了。他們七手八腳的趕緊將阿輝抬回宿舍急救,幸好阿輝沒事,醒過來之後,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折騰了一個晚上,阿寶他們三個人也都鬧出了一身冷汗,於是各自拿了盥洗用具,走進浴室衝涼。洗著衝著,其中一個人忽然發現門口有顆人頭向他們窺探,便向其他兩個人低聲說道。
“喂!你們看,門口那邊有人在偷看我們洗澡。”
“變態!看我拿水潑他。”
阿寶裝了一盆水,趁著那個人縮回頭時,躡手躡腳地走至門旁,等待那個人在伸頭偷窺時,給他澆上一頭冷水。
不一會兒,那個人果真又伸出頭來看他們,阿寶嘿的一聲,作勢將水潑出,那人轉過頭來,阿寶頓時有如被點了穴一般,全身僵硬,臉盆舉在半空中一動也不能動。
那個人赫然就是今天早上他們遇見到的那具腐屍,這會兒正用那兩個黑窟窿看著他,掉了下巴的嘴則上下喀動不已,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阿寶夏得牙齒直打顫,耳邊傳來其他兩名室友的驚叫聲,跟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直到隔天,才有人發現他們三個人全都光溜溜地躺在浴室裏。待他們道出其中原委,卻惹來他人一陣善訕笑,鹹認為阿寶他們三個人是集體夢遊。
然而,接下來每天晚上都有人發現有顆頭在偷窺他們,偷窺的地點包括浴室、廁所、寢室等,可是等他們追上去看的時候,門外都沒有人,於是鬧鬼之說便不徑而走。
對於偷窺者的出現,阿寶他們知道是自己闖出來的禍,後來也曾買了奠品去那座古墳祭拜道歉,可是並沒有什麼效用,直到畢業那年,宿舍裏還是有偷窺鬼出沒的說法。
隻是有件事,阿寶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為什麼那個鬼那麼愛偷窺呢?”
我悠悠地講完了第一個故事,然後開始喂那個大爺吃飯。
大爺張開嘴,隻讓我喂了一口飯,隨即便又把自己的嘴巴閉上。
“吃完了爹,我還要聽故事!”
我實在沒有辦法,隻好繼續講述道。這回我在想著一定要講一些短小精悍的故事,否則大爺這一碗飯吃完,恐怕要一直喂到他晚上。
然後我繼續跟大爺講述道。
“下麵還是給你講一個學校裏麵的鬼故事,要知道在學校裏麵有很多禁忌。而第一條禁忌就是,話不可以亂說。
卻說張三是學校的名人,他的本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