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傾,等他電話打完,才對我們道。
“我有一個同學,名叫張赫逸,他在公安局的刑偵科工作。正好就是由他負責這起案件。
我已經同他說好了,今天下午他就會做屍檢。這起案件由他全程跟進,我可以作為半個知情人同他一起跟進這個案件。”
萬萬沒有想到,蘇丹紅還真的是認識不少的人。
侯振聿聞言,連忙緊握蘇丹紅的雙手。
“我用自己的全部身家請求你,一定幫我找出殺害沈丹箐的真凶,幫她報仇!”
我們離開了這個高爾夫球場。第一時間便趕往了公安局。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蘇丹紅口中所說的這個同學。張赫熠,年紀大約30歲左右。寸頭,身上很有肌肉。長得也比較痞帥。看著像是個老油條。
我們把自己知道的大致情況和張赫熠說了一些。
然後蘇丹紅想要請求跟他一起做屍檢。
這個張赫熠竟然沒有半點推遲,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下午要辦案子,做屍檢需要等到晚上。
我們幾個人就在公安局的附近一直等待。直到入夜,我們再次進入公安局中。
警察局內,整棟辦公大樓暗淡漆黑,唯獨法醫鑒定處燈火通明。
張赫熠張開雙臂,兩隻手支撐在門框的兩邊,用自己的軀體堵住法醫鑒定處大門。
一個戴著銀絲邊眼鏡,穿著白襯衫,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被張赫熠這個鐵漢堵在了鑒定處屋內。
張赫熠本是京都人,後來才搬到我們濱城市。他抄著一口濃重的京片子,說起話來又賤又痞。
“陳耀光兒,今兒你不把我們隊裏這具女屍解剖完兒,休想回家兒!”
張赫熠和陳耀光同歲,雖然一個畢業於警校,一個畢業於醫學院。可兩個人是同一年進入的檳城市公安局,並且前後相差不過幾天。
因此,兩個人之間惺惺相惜。雖然平日裏吵架鬥嘴是常態,可是配合總是很默契,一起破解過不少刑事案件。
陳耀光摸摸鼻子,覺得自己羊入虎口。
“我們鑒定處都快成你們三隊開得了,做屍體鑒定也要有個先來後到。一隊,二隊那麼多事物都等著呢!要先排隊。”
“你別兒說那麼多沒兒用的!趕緊兒動手得了!”
張赫熠嬉皮笑臉的把陳耀光往屋裏推。
“哥們改天請你擼串兒!”
陳耀光無奈的聳聳肩,這種臨時加班的苦差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隻要落到張赫熠這個混世魔王手裏,準沒有好事兒。
他怨恨地撇了張赫熠一眼,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張赫熠現在一定被碎屍萬段。
但是陳耀光見到張赫熠身後的我們。
“這些人是誰?我們法醫鑒定科可不是誰都可以進的。”
張赫熠衝著他擠眉弄眼道。
“哥們,幫幫忙嘛,這都是我的證人對案子的幫助很大的。”
陳耀光無奈的搖搖頭。
“你呀你,什麼都得聽你的。好吧,他們隻可以看不可以出聲。不可以打擾我的解剖。”
我和蘇丹紅連連點頭。
陳耀光再次穿上白大褂,帶上解剖專用的乳白色貼膚膠皮手套,備好手術刀,髒器刀,止血鉗,鑷子……。站在解剖台前,一把掀開了覆蓋著女屍的白布。
“唉,別人都下班了,你要給我當下手。”
張赫熠總是給自己找麻煩,自己當然也不會輕易饒過他。
張赫熠倒是不介意,不就是幫忙解剖嘛!想來比殺豬難不到哪去!
“哥哥嘿!隻要您今兒晚上給我把屍體整明白了,別說給你打下手,我把我自己都兒送您了!”
“要你幹什麼?是能當媳婦使,還是能當兒子養?隻能算是多供了一個爹。”
陳耀光看著手術台上的屍體,調亮燈光,打在女屍上,清晰的可以看出屍體的每一寸毛孔。
第一步,先要目檢。用肉眼判斷屍體的外在傷痕。
“死者性別女,身長160,麵部皮膚被剝離,身體毛發,頭發,汗毛,均被剔除。”
掀起女屍的雙手,十根手指似十根燒焦的木炭,黑乎乎還沾著碳灰。“十指經過燒灼,指紋被毀!”
再看一眼腳趾,亦是如此。
“凶手為什麼要這樣做?”張赫熠不寒而栗,入行多年,大小也破過幾十起殺人案件,可是用如此變態的手法毀壞屍體的,在警界鳳毛麟角,而經自己手的,隻有這麼一個。
“其實原因很簡單。”陳耀光深吸口氣。
“凶手是為了徹底毀掉死者的身份,沒有臉皮,看不清楚屍體長相。沒有指紋,做不了指紋鑒定。體表無毛發,不能通過毛發檢驗出死者DNA。”
“那兒就通過血液!”張赫熠恨得直咬牙。
“這正是我想說的。”陳耀光皺著眉頭,心情不大爽利。“這是一具幹屍!”
“幹屍?”張赫熠不解其意,明明皮肉都是軟的,雖然屍體枯瘦,可並未腐爛和生長屍斑。如果沒有經過特殊處理,這個女人的死亡時間絕對不會超過24小時!屍體如此新鮮有水分,為何說她是幹屍?
“這個女人是被人活活抽幹血液,由於失血過多,造成失血性休克,導致了多器官功能性衰竭,總之殺人手法很殘忍。”
陳耀光把屍體手肘的針眼指給張赫熠看。“多顯著的創口,白天法醫目檢應該發現了!”
“我們當時兒還以為是吸違禁藥物留下的針兒眼。”張赫熠解釋道,“這兒女人瘦的駭人,胳膊上又有幾十個針孔,我們直當是個癮君子!”
陳耀光搖搖頭,舌頭舔著嘴唇,語氣堅定。“所以這就是屍檢的重要,揭露表麵迷惑,還死者一個公道。”
“一點兒血液都不剩?”張赫熠有些不甘心。“那就沒有辦法能夠提取死者的相關信息?”
“當然有!”陳耀光自信滿滿。
“屍體是死者對生命最後的陳述,它會把自己的所有冤情,在自己的遺體上表露無遺。老張,上骨鋸,剪骨鉗,開顱鉗,我要提取死者骨髓!”
隻聽見解剖室裏叮叮當當器具聲亂響,少頃,陳耀光擦擦頭上的薄汗。
陳耀光從死者的腿骨裏提取了少量骨髓,“今天技術科已經下班,等明天做好DNA基因檢測,我把報告給你送過去。”
張赫熠滿足的拍拍陳耀光肩膀。“謝了,走吧!擼串兒去。”
“得了吧!”陳耀光拒絕道:“哪有時間吃飯?上班時忙著應付你們,下班了回家還要應付我媽。”
“怎麼?”
“逼婚唄!”陳耀光叫苦不迭。
張赫熠聞言,突然轉過頭看了看蘇丹紅。
“老同學,你是不是還是單身呢?
我這個法醫同學你覺得怎麼樣?人品相當不錯,人長得又帥,還有技術才能。我給你們撮合撮合。”
這個張赫熠還真是個混不吝。當著男女雙方的麵兒,就要為兩個人撮合對象。
可是蘇丹紅畢竟是我的女人。
我坐在輪椅上,故意用手捂著嘴咳了兩聲。
蘇丹紅立刻會意,衝著張赫熠哈哈大笑道。
“老同學,我的終身大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男朋友就在這兒呢!”
張赫熠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我。
“怎麼,你男朋友是個殘疾?”
說完這話,他立刻覺得自己失言。
“不好意思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不要往心裏去。”
蘇丹紅吐了吐舌頭。
“我男朋友才不是殘疾呢,他就是腿骨折了。現在坐在輪椅上修養,過幾天就能站起來。”
張赫熠點點頭。
“我說嘛,高中時期,那個最愛犯花癡的小胖妞。怎麼也不會找一個殘疾人當對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