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假裝嘲弄似的故意找茬。
“你當我是妓女嗎?幾句肉麻的陳詞濫調就要打動我?一個鑽戒就要打動我?”
沈丹箐越說越激動,纖細的小手緊握成拳頭,試圖給自己壯膽爭威。
“用你的套路去誆騙別的女人吧,我隻拿你當做朋友,你如果再拿愛情騷擾我,我們就永遠也不要見麵了!”
沈丹箐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原來扮演心硬如鐵的壞女人這麼辛苦。
顧茗的心髒如撕裂般疼痛,他不知道沈丹箐為何如此對待自己。沈丹箐就是一汪聖潔的清水,從來不會如此的咄咄逼人。
難不成,自己真的令人作嘔?
空氣突然的寧靜,氣氛壓抑的讓人尷尬。顧茗仍舊呆呆的跪在原地,完全喪失了反應。
沈丹箐抓起桌子上的包,頭也不回,轉身離去。就在剛轉過身那一刻,心裏尤其的輕鬆。
我已經都能預估出之後發生的事情。
沈丹箐回到出租屋,淩亂的臥室,空間逼仄的讓人無法呼吸。
看見這糟糕破亂的環境,沈丹箐突然有些後悔。
自顧自的在心裏唾罵。“沈丹箐呀沈丹箐,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拖累。”
心情忽的急轉直下。沈丹箐脫光衣服,直奔洗手間,打開淋浴噴頭,衝水讓自己變得冷靜。
出租屋房東黑心得很,房租每個月都在漲,房屋裏的設備壞了卻從不維修。
熱水器壞了快一個月,沈丹箐每次洗澡都要先用天然氣燒一壺開水,然後拿個大盆,像小孩子一樣,蹲在盆裏衝水。
此刻沈丹箐赤身裸體,冰涼的水珠拍打下來,從頭貫至到腳。溫度過低,使她身上的毛孔全部張開,整個肉體都在顫抖。
冷水混合著冷汗在她的全身滑過,從臉頰,到脖子,鎖骨,胸膛,小腹,脛骨,小腿,腳背。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是如此痛苦。
沈丹箐嘴唇凍得青紫,臉色蒼白的嚇人。忽的,噴頭裏的水流逐漸變小,直到沒有。停水了,就連老天有意跟她作對。
沈丹箐無奈抓起浴巾,擦幹身子。套上一件粉紅色睡裙,光著腳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地板上印出了一排排腳丫印,腳底板沾滿了灰塵。
就在這時,候振玉繼續聯係了他。
沈丹箐無奈的拿起電話。
想來,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惡事做盡,這輩子才會處處觸黴頭。
方才倆人鬧得那麼尷尬,現在,說不定會被劈頭蓋臉一頓唾罵。
“喂!”
電話那頭傳來低弱的男音。
隻有這一個字,沈丹箐卻能聽出他周遭的痛苦。
對不起,這三個字哽咽在喉嚨之中。卻遲遲不肯說出口!
電話裏出現了一分鍾空白,在這一分鍾裏,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都選擇了閉嘴。
最後,還是侯振聿打破了平靜。
“餓了麼?”
語氣低沉,像是呢喃的細語。
“還好!”
沈丹箐還想再說些什麼。
‘嘟。’侯振聿那邊電話已經掛斷。
大約過了20分鍾,“鐺,鐺”響起了敲門聲。
侯振聿到了,沈丹箐有些躊躇。隨手拿起一件牛仔外套,披在粉色睡裙外,深呼吸,緩緩打開門。
侯振聿直挺挺的站在門框外,黑色的影子逼壓在沈丹箐身上,氣氛瞬間凍成冰塊。
“額!你怎麼來了!”沈丹箐手舞足蹈的比劃,結束了兩人的尷尬。
“餓了吧!”
顧茗還是那樣溫暖,一如往常。
“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方才的不愉快似乎傾刻間一掃而光。侯振聿總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依舊能夠保持樂天派。
侯振聿轉身拿出藏在門後的兩大包外賣。
“晚上你一口都沒吃,說跑就跑。我都給你打包回來了,晚上不吃飯對腸胃不好。”
高級酒店大概第一次有客人打包。沒有打包盒,餐點、牛排都是用裝湯的陶瓷碗盛回來的。
另有兩個礦泉水瓶子,裏麵裝著淡粉色液體,這個侯振聿,打包竟連沈丹箐最喜歡的瑪格麗特都不放過。
侯振聿側身,插縫擠進沈丹箐的出租屋,順手從冰箱後麵掏出一張六分高的折疊電腦桌,把食物堆到桌子上麵,一份一份羅列排開。
沈丹箐的出租房,侯振聿混的比自己家臥室都熟悉。
沈丹箐不知該怎麼辦,傻傻的站在原地。
侯振聿回頭看看她,勉強的扯起一絲假笑。
“別愣著啦,快來吃呀!”
“我,我……。”
沈丹箐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侯振聿這種優質乖乖男,生來就要配一名真正的淑女。而不是自己這種短命的拜金心機婊。
“我,我不餓!”
沈丹箐低著頭,覺得自己像一個守衛朋友的戰士,她為自己驕傲。
“那,那我先走了!”
侯振聿亦不敢麵對沈丹箐,他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男人。整整四年的殷勤嗬護,或許現在應該放手了,可是他做不到。沈丹箐就是自己心裏的一根刺,即使強硬的將其拔掉,創口也永遠無法恢複如初。
侯振聿下樓,上車。心頭悶的難受,打開車窗,竭盡全力的大口呼吸,讓自己透透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侯振聿還是不自濕潤了眼眶。
隻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沈丹箐那般絕情的拒絕自己。並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動心。而是因為自己已經身患絕症。活不過一年的時間。
所以,沈丹箐不願意拖累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
不知為何,聽到侯振聿和沈丹箐的故事。感覺就像是瑪麗蘇裏的言情小說,那些偶像韓劇一般。
霸道總裁和窮苦的女大學生。多金英俊的癡情男人和身患絕症的嬌弱少女。
兩個人曆經千辛萬苦終於相愛走到一起。就在最後關頭隻差那麼一步,女主角卻意外發現自己得了絕症。生命垂危。
所以為了不讓男主角傷心。女主角就說盡狠話傷害男主角。
這樣的言情劇大多以悲劇收場,纂足旁觀者的心酸眼淚。
可是,為什麼老天這麼捉弄人,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就是不能走在一起?
可憐那沈丹箐,明明已經身患絕症,命不久已。最後竟然還慘死在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莊園之內。
渾身的血液都被抽幹,像一具幹屍。
難怪侯振聿痛苦的簡直不能自已。
蘇丹紅知道了這兩個人所有的愛情故事,簡直就像一個小迷妹一般哭的稀裏嘩啦。
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侯叔叔,你相信我,我一定幫你查出沈丹箐死亡的真正原因。我一定會幫他報仇的。讓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走上黃泉路,來世修的好命運。
你相信我,你們兩個人緣分這麼深,你現在也才不到40歲。
等到沈丹箐再次投胎20年之後。你也才不到60,五十多歲的大叔配一個年輕少女,現在這是很常見的事情嘛!”
我是真的不知道蘇丹紅,腦子是哪根弦搭錯了,五十多歲的大叔配20出頭少女還很常見?這種爺孫戀明明是要被唾棄的好不好?
還不如現在盡可能的好好規勸一下侯振聿,讓他不要這般傷心。趕緊放下沈丹箐,再覓良緣才更好吧。
蘇丹紅說著就從包裏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翻通訊錄。
我知道蘇丹紅的手機通訊錄向來都如同一個百寶箱。
那裏麵但凡是檳城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能被他找到。
少傾,蘇丹紅就給其中一個人播去了電話。
隻聽見他衝著電話那頭說。
“那天那個街邊發現的女幹屍是收到你們局裏了嗎?有沒有做屍檢的,具體是什麼情況?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