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主子,您這望遠鏡好多年了吧!”
“那是尼康廠的第一批望遠鏡,大概是1917年生產的。我還記得當時尼康名為日本光學工業株式會社。”
“日本貨果然結實,整整一百年還沒壞!”
老梁圍著那望遠鏡反複打轉,1917年,這物件比自己年紀還要大,論起輩分來,這個望遠鏡還算是他這個糟老頭子爺爺輩兒的。
俯下身子,也透著用望遠鏡往外看。
“謔!還真清晰。那是西側門兒,葡萄架,西角園……。”
主子坐在法式餐桌前,先喝一口蘇打水漱漱口,這是網上大夫非要推薦他喝的,說是改善什麼酸性體質。
老梁仍堵在望遠鏡上細細的看。
“葡萄架這葡萄長勢真好,西角園,……。”
他忽地透過望遠鏡看見一個姑娘,長相標致,高高瘦瘦。
憑著他老一輩的審美,更覺得這姑娘如果能胖一些,珠圓玉潤的,長的會更有好福氣。可是現在這個德性也不賴。模樣稱的上萬裏挑一,就是身子太單薄了些,像是個短命的。
跟了主子幾十年,老梁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心裏偷偷暗笑,該是給主子找個伴兒了。
老梁計算著現在的班次,丙三班,負責人是朱秀燕,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丙三班下班是晚上八點,主子一向睡得早。老梁趁著眾人換班兒的時候,透著給朱秀燕使個眼色,讓她留下來。
緊接著,我便被送到了主子身邊。”
就在沈丹青的緩緩講述之中,不知不覺天已經變亮。
鬼魂沒有辦法容身到天亮,尤其是像沈丹青這般虛弱的女鬼。
沒有辦法,鞏留隻好先做法將他送走,等到今天晚上再次將他招來。我們才可以繼續向他詢問究竟是怎樣死去。
一大早,蘇丹紅也沒有從酒吧回來。
我們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莫小雅正好跟我提議。
“咱們一起去丹紅的酒吧看看他吧。”
我也擔心他一直在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工作,想要順便看看他的工作環境。
也是巧合,我們這邊正說著,突然有一輛跑車停在那個餃子館門口。
從車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師伯。他也要找蘇丹紅,為的還是昨天晚上在飯桌上的那件事情。
我和莫小雅正好坐上大師博的跑車,一起去了酒吧。
車窗外的風簌簌地刮著,我把頭伸到車窗外,迎著風,期盼能把惆悵吹幹。
不時,狀態稍微略有好轉。我撇一眼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摸出手機給蘇丹紅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poweroff.”
蘇丹紅關機了,現在已經是北京時間5點11分,那個女人,說不定又在通宵加班。
大師伯這次出門沒有帶保鏢,隻有他一個人親自開車。估計他是想低調一點吧。
路過一條短橋,橋頭有一家酒吧,時不時從裏麵傳出震耳欲聾的過氣dj音樂。招牌上閃爍的霓虹燈標記“王權鼎騰酒吧”。
門麵很窄,大約八分寬的玻璃門,門上用五彩亮片紙遮擋。五六個赤膊紋身的小崽子聚在門口抽煙,那幾個小孩兒頭發的門簾兒遮住半隻眼睛,頭發顏色有紅有黃,像幾隻炸了毛的火雞。
大師伯把車停在路邊,下車,關門,直奔酒吧。
火雞們看見大師伯的車,眼神裏滿是激動和驚豔,窩在一起嘀嘀咕咕。
“謔,真酷!保時捷,估計要七八十多萬。”
這話正好飄進大師伯耳朵。大師伯立定,糾正道:“Porsche911Targa4GTS,160萬。”
這個大師伯真是閑到蛋疼,沒想到,炫富的感覺還真是舒坦。
推門進入“王權鼎騰酒吧”,映入眼簾一片漆黑。隻有最中間的舞池裏忽明忽暗的打著沒什麼節奏的閃光燈。
整個酒吧大約百十來平,規模小到不用轉身,眼睛在眼眶裏轉一圈兒,就可以把整個酒吧內部結構窺視的一覽無遺。
酒吧正中央立了三根鋼管,材質廉價,看起來搖搖晃晃。
沒有s型身材的模特佳麗,亦沒有烘托氣氛的舞娘,有的隻是幾個小太妹模樣的妮子,穿著不大合體的亮片吊帶裙,癟胸癟屁股,前後一樣平,還故作姿態的搖頭擺胯,當自己是superdancequeen。
我從來都不喜歡在夜店狂嗨,我覺得那種場合裏的女人沒營養。更別說是這種路邊小野攤,一沒檔次,二沒排麵,無聊至極。
直奔吧台,沒有兔女郎,沒有調酒師。隻有一個穿著白襯衫紅馬甲的平頭服務生。
“一瓶威士忌。”大師伯想暗中訪探一下自己酒吧的經營如何。
服務生聞言,眉頭擰成結,看我們如同看異物。心想不知從哪兒冒出這麼個充大頭的男人,在不入流檔次的黑作坊竟然要喝威士忌。
搖搖頭,不耐煩道:“沒有!”
“那就白蘭地。”
“沒,有!”
“長城葡萄酒總有吧!”
服務生依舊搖頭。“沒——有。”
大師伯倒吸一口冷氣,想著自己一定是中了邪,自己旗下的產業都是個頂個的王牌。偏偏這麼一個酒吧最砸自己的腳。
“那有什麼酒?有什麼我要什麼!”
“小瓶純生,20元一瓶。”
路邊燒烤攤的大綠棒子才賣三塊五,酒吧裏的小瓶純生竟叫價20元。果不其然,什麼東西沾了‘酒,色’兩個字,都黑的要命。
好在大師伯足夠土豪,20塊錢,都不夠買他腳上的一雙Pantherella羊毛短襪。
從懷裏摸出皮夾子,抽出金卡,遞給服務生。“給我來兩箱,帶走!”
服務生一怔,遲遲不肯接卡。
大師伯不依不饒,直接把卡懟到了服務生眼前半公分的距離。
“大叔,我們這兒沒有POS機。”
服務生滿臉黑線,從吧台裏扯出一張塑料牌,一正一反,藍色綠色兩張二維碼。“微信還是支付寶?”
大師伯無語的咬著下嘴唇,用微信掃碼。兩箱啤酒,48瓶,960元不打折。
痛快的付完錢,服務生立馬換了一副慈眉善目的嘴臉,不僅幫忙把啤酒搬上了顧茗的車,還免費贈送了一把瓶起子。
“把你們這樣一個駐唱歌手,叫蘇丹紅的給我叫過來。告訴他外麵車上有三個人在等他。”
服務生連忙點頭答應。
大師伯拉著我們上車,把車蓬打開,頭頂星空,真是愜意。
又從車座底下拿出一個巴掌大小,胡桃色小木盒。打開鎖扣,裏麵是朋友送的哈瓦拉雪茄。
大師伯原本不大抽煙,隻在聚會應酬的時候,偶爾接過一隻,又不好拒絕,才會勉強抽上幾口。
他夾煙的姿勢並不標準,用拇指和食指掐著煙屁股上的過濾嘴,把煙放進嘴裏嘬。動作有些滑稽,因此總是被朱元元嘲笑假模假樣。
今日愁緒難解,又忽然心血來潮。才想起這盒已經到手半年的名貴雪茄。木頭盒上蒙滿了灰塵,好在雪茄還沒有受潮。
大師伯找遍全身,沒有雪茄剪刀。就連其餘的管製刀具也一概沒有。
酒吧門口的小崽子仍聚在一起,不時探頭朝他這邊偷看。
“有沒有刀?”
大師伯向他們揮揮手,大聲詢問。
其中一個紅頭發的接了話。
“指甲刀成嗎?”
“行!”大師伯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紅頭發解下腰間的鑰匙扣,卸下指甲刀精準地朝他扔過來。
連剪帶撕地弄斷雪茄,順便投桃報李的給那幾個孩子一人發兩瓶啤酒。
點著火,大口吸食!尼古丁的快感從喉嚨湧入肺部,猛的又從鼻腔裏竄出,這雪茄太烈,一口簡直能把人送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