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馬上就要30歲的大小夥子,竟然哭成了如此模樣。
魏珍桃緊跟其後,一直焦急的搓著雙手。
吳大爺和吳炯良都上了救護車,隻剩下魏珍桃一個人留下來。
我連忙推開餃子館的玻璃大門。衝著魏珍桃大聲喊道。
“嫂子,你來一下!”
魏珍桃聽見了我的叫嚷聲,焦急的朝著救護車開走的方向一顧三回頭。
我坐在輪椅上,朝著魏珍桃拚命的招手。
魏珍桃回複我道。
“等一下啊!我把家裏的門鎖上。”
魏珍桃在自己家的門口忙活半天,然後掂著小腳,凍得瑟瑟微微的跑向了我們餃子館。
我連忙把魏珍桃迎進了門兒。
“嫂子,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我怎麼看見吳大姨被推上了救護車。”
我原本心裏想著,應該是魏珍桃又發生了什麼意外?
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和我的想象完全背道而馳。
魏珍桃仍然安全健碩的站在我的麵前。隻要他沒事,我的心裏便安穩了下來。
魏珍桃走進我們餃子館兒,大口的喘著出氣。
就連鼻孔裏噴出的氣都帶著淡淡的白煙。
我推著回去,來到櫃台旁邊,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將這杯開水遞給魏珍桃。
“天冷,喝點兒熱水暖暖身子。”
魏珍桃連忙向我道謝。
我問道。
“吳大姨怎麼了?他最近有沒有難為你?”
魏珍桃搖搖頭。
“我婆婆這幾天對我蠻好的。尤其是我家那口子不是剛放出來嗎!婆婆這兩天也蠻開心,變著法的給我家那口子做好吃的。
我們倆最近倒是沒有鬧什麼矛盾!”
我繼續問道。
“那吳大姨這是……?救護車都來了,我看他好像還蠻嚴重。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的,吳大姨身體還好吧?”
魏珍桃坐在椅子上,喝著開水。
“其實事情也挺突然的。
昨天晚上,我婆婆說她自己肚子疼,我瞧著他臉色也不大好,土黃土黃的,沒有半點血色兒。
昨天晚上我便說,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可是我婆婆那個人,有點摳搜,舍不得花錢。一直搖頭說自己沒什麼大事兒,可能是老胃病犯了,吃點兒藥就好。
他這麼堅持,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也沒有當心。
也怪我們,我現在仔細回想一下。昨天晚上我婆婆捂著肚子那部分根本就不是胃。
他疼的整個人都冒冷汗了,一定問題十分嚴重。
真的都怪我們,怎麼這麼不當心。”
我連忙安慰魏珍桃道。
“你也用不著內疚!吳大姨的性子倔,就算你們堅持要送她去醫院。他心疼住院費,也是不肯的。
現在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魏珍桃接著道。
“今天早上,我婆婆躺在被窩裏,整個人虛弱極了。
早上3點的時候,公公起床,要去屠宰場挑羊肉。
婆婆就說,要不今天燒麥鋪別開張了吧,她身體有點兒難受,今天不想起床了。
這些事情還都是公公剛才和我們說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
想來,我婆婆那麼要強一個人。要不是難受的實在忍受不了,一定不會說自己連床都不想起的。
我公公當時聽著也沒有當一回事情。就說,婆婆要是實在身體不舒服的話,今天就讓他休息一天。
燒麥鋪裏有我們剩下三個人就夠了。我最近不是一直在燒賣鋪幫忙嗎,雖然身手比不上婆婆利落,可好歹也可以濫竽充數一下。
婆婆點點頭,任由公公出門去挑羊肉。
等到早上快要4點的時候,我和老公起了床。
婆婆吃了點兒止疼藥,再次睡下了。都怪我老公,看見婆婆在睡覺,還以為她忘了時間。就又把婆婆叫了起來。
婆婆當時吃過止疼片兒,身上可能好了一些。估計是擔心我的身手不行,害怕燒麥鋪這一早上忙不過來。
就強忍著起了床,和我們一起來到了店裏。
我們幾個人剛來到店兒裏,公公剛開著三嘣子把羊肉拉回來。
婆婆站在案板前,係上圍裙。
我眼見著婆婆的身體晃晃悠悠,整個人都站不穩了。
我就問婆婆。
“你是不是還難受哇,要不你就回家歇著吧!”
婆婆擺擺手,讓我幫她搬一把凳子來。她說,今天想坐在凳子上剁餡兒,包燒麥。
我前腳剛把椅子搬過來,婆婆一下子沒有坐穩,硬挺挺的就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可不要緊,我眼見著婆婆都翻白眼兒了,臉色更是黑黃黑黃的,嘴唇都泛著烏青。
婆婆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一直不停的用手捂著肚子。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子。
我這才趕緊叫了救護車。
要知道,我婆婆身體一向很好。他身上壯實極了,肌肉多,又緊致。我平時和婆婆一起上街買菜。我都走不過她的。
聽我老公說,婆婆往年連感冒都很少得。誰知道這是得了什麼病?前兩天還沒有任何征兆呢。就這麼一夜之間,就惡化的這麼嚴重。”
魏珍桃一邊說著,一邊焦急的皺著眉頭。
其實這個魏珍桃還真的蠻善良的。他一口一個婆婆的叫著吳大姨。言語之間也都是心疼和關切。
要知道,前一段時日,吳大姨在家裏搞了多少事情。
先是嫌棄自己的媳婦兒上班穿裙子,然後讓自己的兒子把魏珍桃的工作給攪黃了。
然後又架攏自己的兒子家暴魏珍桃。魏珍桃在醫院住了那麼些天。吳大姨隻心疼自己身在拘留所的兒子。竟然連去醫院看自己的兒媳婦兒一眼都沒有過。
後來還是因為那個馬律師要求。讓吳大姨去給魏珍桃賠禮道歉,好讓魏珍桃寫一份原諒書。
就在這種情況下,吳大姨還是在我的陪伴下,才肯去看望自己的兒媳婦。
並且,看望病人,手裏就拎了一個十塊錢的小果籃兒。
跟魏珍桃的全程交流,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道歉的話。因為心疼醫院的住院費貴,完全都是在用命令的口吻,讓魏珍桃趕緊出院,跟他回家。
反而是魏珍桃,臉上還掛著彩,身體還受著傷。
對著吳大姨媽前,媽後的叫著。婆婆長,婆婆短的喚著。
就連出院時收拾東西,吳大姨也並不在場。而是大波浪陪著魏珍桃一起收拾。
要我說,吳大姨這個老婆婆當的真是過分。魏珍桃嘛!兒媳婦兒當的雖然合格,可是性格太過軟弱了些。
要知道,像他這種軟弱的性格,才助長了吳大姨的囂張氣焰,助紂為虐,其實也是一種犯罪。
不過好在這次受傷的人不是她。那個聽話符的時效還剩三天,如果這最後三天,又發生了什麼事兒的話。
大波浪和蘇老爺子,一定腸子都要悔青。
魏珍桃坐在椅子上,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
“哎呀!一會兒得好好準備一些東西。臉盆兒,洗漱用品,小便器,坐便器,醫用護理墊兒……。
對,還有飯盒,水杯……。哎呀!這一時之間手忙腳亂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備得齊。”
我道。
“放心吧!便是忘了一兩樣兒不礙事兒的。醫院樓下的超市幾乎什麼東西都有。價格也沒有貴的那麼嚇人。
到時候忘個什麼東西,先買就行了。
我最近這幾次去住院,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老板娘先從醫院裏買的。
別說,你這兒媳婦兒當的還真合格,我看,你對你婆婆比對自己的親媽也沒差什麼。”
魏珍桃連忙搖搖頭。
“哎呀!你不知道,我婆婆這個人特別節省。要是家裏有的東西我沒有準備齊,要花現錢去購買的話,婆婆一定又得心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