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起電話,是醫院那邊打來的。
說是讓我趕緊回到病房,還需要做個什麼檢查!
我掛斷電話,隻好跟大波浪坦白相告。
“醫院的護士讓我回去一趟,一會兒還要做一個血檢和糖耐測試。
老板娘,要不你再給家政服務的人打個電話吧,讓他門派兩個人過來把我抬樓下去!”
大波浪點點頭。
“也行,我一起陪你去,正好你檢查完。我就直接把你推回餃子館兒,順便你就可以上夜班兒了。”
莫小雅也在旁邊道。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吧,今天晚上我不是也要開始上班兒了嗎?
順便回病房裏看看,我今天在醫院收拾東西的時候,好像落了一個電動牙刷在病房。我回去看一眼,還能不能找到。”
真的別說,就在前幾天還要死要活的莫小雅。因為沈學而簡簡單單的幾句勸告。真的就在一瞬之間,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現在的莫小雅積極上進,有活力,滿腦子都是變優秀和掙錢。
看來,她還真的是愛死了那個不要她的男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心想著挽回。一心想要等到自己變優秀之後,再回去閃瞎那個男人的狗眼。
沈學而幫著莫小雅收拾完餐桌上的碗筷,看了一眼手表。
“你們都要去醫院,我也該回家了。今天好不容易是休息日,我還想著回家陪家人吃一頓飯。”
我們幾個人商量好各自的行程。
大波浪給家政公司打個電話,不時便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上門。
別說,在這個世界上,錢還真的是萬能的,除了生老病死四個字以外,錢幾乎可以解決餘下所有的問題。
隻要有money,就算我腿腳不靈便,也可以有人上門服務,將我從六樓抬上抬下。
不過,一想到我馬上又要支付出去200塊錢大洋,我的心裏就覺得莫名的疼痛。
沈學而走的比我們都先走一些。
大波浪在前麵打頭陣,指揮著那兩個壯勞力,將我抬下樓梯。
莫曉雅就跟在我們的身後,拿著衣服和包包。還有他晚上畫漫畫要用的筆記本電腦和電子畫板。
我們一行人下了樓,大波浪打了一輛出租車,我們三個人直奔市中心醫院。
到了市中心醫院,今天因為是周日,所以醫院也是人滿為患。
我們三個人站在電梯口,足足等了十分鍾,也沒有擠上一輛空曠的電梯。
我對大波浪和莫小雅道。
“要不你們兩個先上去吧,我一個人在電梯這兒等著。”
實在是沒有辦法,總共就四層樓那麼高。要不是因為我坐著輪椅,腿腳不便,他們兩個人就是爬樓梯,現在也早就上去了。
莫小雅連忙搖了搖頭。
“沒事兒的,我比較懶,能站著也不想爬樓梯。
小弟弟,我們還是陪你吧!”
我皺著眉頭問莫小雅道。
“為什麼你管沈學而和我們老板娘都叫姐姐,非要叫我小弟弟呀!
小弟弟,小弟弟的。聽著怎麼那麼像在開車!”
莫小雅聽了這話,突然間捂著嘴偷笑的。
“誰讓咱們幾個人之間,就你年紀比我小。我不叫你小弟弟叫什麼!難不成叫你大侄子?”
莫小雅要不這麼說,我還真的忘了。別看這個小丫頭長得嫩嫩的,像是一個嬌俏活潑的大學生。
其實,這個女人今年竟然已經26歲了。比大波浪小一歲,比我足足大了兩歲。
我突然間疑惑的皺起眉頭。
“咦!不對呀!你明明比學而也大兩歲,你幹嘛管他叫姐姐?偏偏要在我麵前充大輩兒。”
我和沈學而是高中的同班同學,並且我們兩個人也是同一年生的。
我們兩個人明明都是二十四歲,莫小雅卻偏偏隻欺負我一個。
莫小雅因為我說的話,突然間捂著嘴吃驚道。
“學而竟然這麼年輕啊,我聽他說話如此老練,我還以為他也是我姐姐輩兒的呢!”
我立刻還嘴吐槽。
“那是因為人家有腦子,像你這種缺心眼兒的女人。在現在這個社會,簡直就是個奇葩。
我看,要是論年紀,你的確可以叫我一聲弟弟,要是按智商來說的話,你的智商現在頂多在幼兒園的水平。”
我和莫小雅上輩子一定是仇人關係,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兩個人隻要一見麵就不對付。一定會吵起嘴仗來。
大波浪看著我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也不是淡淡的發笑。
突然間,電梯間有一輛貨梯在一樓停了下來。
大波浪向我招招手道。
“要不然咱們還是坐貨梯吧!今天的病人和家屬實在是太多了。咱們等電梯一定排不上位置的。
反正。臭弟弟,你坐著輪椅推腳不方便,咱們做貨梯也沒有人會說什麼的。
”
莫小雅直接行動開來,推著我的輪椅,就把我推進了貨梯。
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我道。
“咱們現在做的這個應該不是貨梯吧,應該是手術室專用的電梯,可以推進去病床的那種。
不知道,咱們占用了這部電梯,會不會耽誤人家大夫做手術?”
我這邊話還沒有說完,莫小雅那邊已經直接按上了電梯門。
“哎呀!放心吧!頂多耽誤了幾分鍾,弄不出來人命的。”
這種大型的電梯速度比較慢,晃晃悠悠的來到三樓。
突然間,電梯的大門打開,幾個醫護人員站在電梯門口,推著一張白色的病床,病床上還躺著一個用白布蓋著的人。
因為我們是要去四樓,所以隻好往電梯裏麵靠一靠。讓那兩個醫護人員把白色病床推進來。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在醫院裏麵病床上躺著用白布蓋的人。那麼也就說明這是一個剛剛去世的死者。
唉!我就覺得不應該乘坐這輛貨梯。跟一個死人待在同一個電梯裏,總覺得有一些不吉利。
那個白色病床是垂直推進來的,並且因為我乘坐輪椅,在水平方麵比別人都低一些。
所以,那個死者的頭部正正好好就對著我的臉。
我幾乎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死人的頭皮。
推進電梯的這具屍體,是一個女人。雖然白步一直蓋著他的身體和臉。但是從頭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死者長了一頭及腰的長發。
看著那白布蓋著的身姿,應該也是個體態嬌小的女人吧。
不一會兒,四樓就到了。
莫小雅最先走出電梯,因為我乘坐輪椅,所以讓兩個醫護人員也特意靠邊站著。給我騰出空隙,讓我出去。
大波浪在我的身後推著我的輪椅。我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絨服。羽絨服的右胳膊上有一條金黃色的拉鏈。
大波浪一邊推著我的回憶往電梯外走,可是這部電梯的容量實在還是不夠大。
一張躺了死人的病床,一個輪椅已經顯得尤其擁擠。
就在我的輪椅路過那張停屍床旁邊,我羽絨服又胳膊上的拉鏈突然間掛住了停屍床上蓋著屍體的白布。
也就那麼一瞬間,那個白布被我的衣袖非故意的掀起。
大波浪見狀連忙“呦!”了一聲。
我急忙回過身去,解那塊被自己拉鏈刮住的白布。
也就是這麼回頭的一瞬,我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躺在病床上的死者。
那是一個20出頭的嬌俏少女,頭發漆黑如墨。
鵝蛋臉型,眉毛十分淡,右眼睛下麵還有一塊兒黑色的美人痣。
這個女孩兒長得雖然算不上十分出眾,但也足夠青春稚嫩。
隻可惜,這麼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竟然在如此大好時光就戛然而止。
大波浪幫我把掛在拉鎖上的蒙屍布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