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留撇著嘴巴,冷言冷語道。
“切!你就裝吧你。早晚有你難受的時候。得,現在都已經下班兒了,懶得理你。”
鞏留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瓜子皮。
然後轉過頭問我道。
“小王老弟,我現在把你送回醫院裏去呀!”
我現在還坐著輪椅。每天白天還要到醫院定期抽血檢查各種指標。
並且,白天我還要負責在醫院看守莫小雅呢!
我點點頭。
“行,那就麻煩二師伯了。”
“咱倆之間有啥麻煩不麻煩的!”
鞏留說著,穿好自己的衣服。推著我的輪椅,一腳踢開了餃子館的大門。
我們兩個人剛走出餃子館。
便看見,隔壁的吳記燒麥鋪,燒麥鋪的門前停了一輛銀灰色的小轎車。
這麼一大清早,魏珍桃和吳大姨兩個人,也不忙活店裏的生意,就往小轎車裏麵鑽。
鞏留朝著吳大姨擺擺手。
“大姨!怎麼?今天你們燒麥鋪歇業了呀?你們店兒不是全年無休的嘛,過年也就才休三天。
今天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吳大姨掩飾不住滿臉笑意。
“哎呀!還要謝謝你們呢,給我找的那個馬律師,真的好有能耐。
今天,咱家吳大哥就要出拘留所了。這不,我跟著小桃一起接他去。”
我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
今天距離吳炯良被抓進去留守,也已經整整有了一個星期。
也就是說,今天正正好好,就是吳炯良出軌的日子。
魏珍桃先是攙扶著把吳大姨送上車,然後自己也緊跟其後。
看著這婆媳倆現在的關係,好像已經有所緩和。
我問鞏留。
“二師伯,蘇老爺子給吳大姨的那個聽話符,時效也應該快到了吧。”
鞏留聽了我的話,眼睛看天,心裏默默的計算著。
“哎呦!除去今天的話,恐怕還有四天呢。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2/3。最後這幾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很快過去了。”
“還有四天。”
我在嘴裏默默的呢喃道。
“真的不知道,當初找那個馬律師,這麼快把吳炯良救出來,是好還是壞。
我的心裏麵總是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四天的時間。如果要發生什麼變化的話,恐怕也是翻天地覆的大變化。
唉!早知道應該讓吳炯良在裏麵多關幾天的。”
鞏留一邊嗬著寒氣,一邊無所謂的對我道。
“小王老弟,你就是擔心的太多了,就算那個吳大姨刁蠻潑婦的很。也就四天時間。她還能弄出什麼幺蛾子呀!”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冷氣。
“二師伯,你可別忘了。這個聽話符到了吳大姨手裏才三天。她可就把自己的兒子教唆的成了家暴犯。
吳大哥以前多實在的一個人。短短三天時間,竟然對自己的妻子下如此的狠手。
直接把魏珍桃打成了中度傷害。
想一想,其實那個聽話符也蠻可怕的。一個人無論說個什麼,另一個人都可以對他唯命是從。
這樣至高無上的權利,可以助長多麼大的野心呀!”
鞏留一邊搓著鼻子,一邊推著我的輪椅繼續前行。
“管他呢,反正吳家再發生什麼事情,都跟咱們黃算餃子館沒有關係了。
我尋思著,那個吳大姨也不會再搞出什麼禍端。
你記不記得,師傅給吳大姨聽話符的那天,就跟她說過。如果吳大姨使用這個聽話付出壞事兒的話,吳大姨就會被這個聽話符反噬,上天是會給他降臨報應的。
那個吳大姨就算是不為了自己的兒子考慮,也該為了自己考慮呀。反噬這麼一回事兒,可不是個小事情。”
鞏留如果不提起來“反噬”這兩個字,我還真真是快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對了,蘇老爺子曾經說過,像這些符咒之類的東西,都是有靈性的聖物。
用這種東西的人心如果不誠,抱著害人的心思而為的話。那麼神靈自然而然會給他降下報應。
我接著問鞏留道。
“二師伯,那麼你們說的反噬,究竟是指什麼呀?會是那種很可怕的事情嗎?”
鞏留一邊推著我過紅綠燈,一邊皺著眉頭說道。
“其實這些事情我也不大懂得。反噬嘛!這樣造成的後果其實有很多種。有可能是讓當事人得一場大病。有可能會突然之間降給當事人什麼災禍。
有可能表麵沒有什麼反應,但是過幾年時間之後,反噬結果就會出現。
這種事情沒有辦法把他講的那麼清楚。但是小王老弟你就記得這一句話。
種什麼因,結什麼果,種什麼樹苗,長什麼果實。
日月流轉,天道輪回,天理昭昭,人不能做壞事兒,不然報應這東西,遲遲早早是會來的。”
我發現黃泉餃子館的人,好像都非常相信因果報應,天理循環。
就像大波浪,曾經他也是對孫長娟提起過這句話。
說什麼天道輪回,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也就是這句話,徹底擊破了孫長娟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讓他在自己的兒子白血病去世之後。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自殺。
結果,孫長娟竟然還是在我的房子為自殺身亡的。
現在想來,要不是大波浪,當初天理循環的那句話,我買的房子現在也不至於變成凶宅。
想要脫手也買不出去,住著心裏邊兒還心驚膽戰的,並且為此還背負了20年的房貸。
這個大波浪。虧得我還天天記掛著他的好,沒想到在這個地方,他還真是陰差陽錯的坑了我一把。
鞏留推著輪椅把我送進了醫院的大門口。
他拍了拍自己的雙手,對我道。
“小王老弟,都到大廳了,我也就不擔心你了,你自己推出輪椅上樓吧,我在趕緊回家去。家裏還有事兒等著我辦呢!”
“家?”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二師伯?你說的家指的是哪兒呀?就是你那個小破出租屋嗎?”
鞏留之前一直住在晉城。據說,在晉城他也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房子。而是跟朋友合夥開了一個破網吧。每天晚上都在網吧的櫃台裏麵睡覺。
自從蘇老爺子去到晉城,把他帶回來來之後,鞏留就在貿易城附近租了一個十分破爛的小公寓。
大波浪前兩天還跟鞏留說,如果他現在住的環境實在太差的話,就讓他搬到自己家裏去。
鞏留雖然平日裏油嘴滑舌,但其實也是個好麵子的人。
他一直故意向我們隱瞞自己十分窘迫的現狀。雖然這種事情,我們所有人都知道。
不過,也是因為麵子問題,他一直都不肯搬到大波浪的別墅裏麵陪蘇老爺子。
而是繼續住在自己的那個,連實體牆都沒有的小公寓裏。
鞏留聽見我的問題,支支吾吾的回應。
“嗯,嗯!對!”
鞏留說完,頭也不回,一路小跑直接跑出了醫院。
我最近總是覺得這個鞏留有問題。
平日裏上班就遲到早退。他最近一段時間也總是心不在焉。
這是主要的是,他最近身體消瘦的實在是厲害。眼袋大了一圈兒不說,整個人瘦的像個骷髏,身上沒有半點精氣神兒。
這幅模樣,就像是一個身患絕症的疾病患者。
尤其是剛才,他說自己家裏有事。我問他家是不是指現在住的小公寓。他竟然還點點頭,說“是!”
鞏留的那個公寓,攏共就隻有四五平米。裏麵除了一張床,就連一個洗腳盆都放不下。
房子的四周都是膠合板兒,一點都不隔音,就連隔壁夫妻說了什麼悄悄話,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