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孩子帶去酒吧幹什麼呀?”
大波浪在電話那頭無語道。
“我不也是沒有辦法嘛!我哪裏會哄孩子?好在,我們酒吧後台的人多。
一些年輕的dj小姑娘都特別喜歡小孩兒。
現在有一幫人陪文文玩呢。一個樂隊的鼓手,伴舞,鋼琴手給他過生日。文文總算是不哭了!”
我對大波浪道。
“行,你們陪著孩子玩兒吧。就讓孩子在後台,千萬不要讓他跑到前麵酒吧裏去。
等一會兒牛柏曄心情好一點兒。我就讓他過去把孩子接走。”
我,徐叔,鞏留幾個人勉強劃拉幾口,填飽了肚子。
牛柏曄便一直坐在那裏悶悶不樂,不吃也不喝。
其實,我想牛柏曄應該會放過方襲人。兩個人畢竟夫妻一場。即使有天大的怨恨,至少方襲人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而文文更是無辜的。
牛柏曄這種堅持不肯離婚的做法,簡直就是傷敵1000,自損800。
我知道,這頭老牛早晚都會想通。
我們幾個人吃完飯。鞏留看了一眼手表。
“媽呀!現在都晚上11點了。咱們得趕緊趕回餃子館兒去。一會兒,餃子館就要營業了。
咱們餃子館的規矩,夜班絕對不可以關門。”
徐叔也道。
“我也得趕緊回醫院,今天晚上是我負責看守莫小雅。
已經麻煩人家沈學而好幾個小時,我還是趕緊趕回去的好。”
我也對牛柏曄道。
“牛大哥,咱們餃子館兒的吉普車就在酒店外麵。你趕緊去大波浪的酒吧接文文吧。
文文明天一早是不是還得上學?我也沒什麼禮物給他的。”
我說著,從衣服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
“這是我給咱閨女的一點兒小心意。讓他買買衣服,學習用品什麼的。”
徐叔和鞏留見狀,也把自己提前預備好的紅包拿了出來。
這是我們幾個人商量好,每個人給文文拿1000塊錢。
牛柏曄一個人帶孩子,我們這幾個做叔叔的也不能不表示。
牛柏曄尷尬的點點頭。把紅包收進口袋。我把吉普車的鑰匙給交給他。
牛柏曄拿著車鑰匙去接孩子。
鞏留到酒店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我們三個人一起趕回市中心的餃子館。
我坐著輪椅行動不便。還得讓鞏留和徐叔兩個人齊心協力把我抬到車上。然後再把輪椅折疊起來,裝進出租車的後備箱。
等我們趕回黃泉餃子館時,馬上就到晚上12點。
鞏留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今天晚上沒有遲到。”
鞏留打開餃子館兒的大門。讓我可以方便地推著輪椅進去。
我一邊推著輪椅,一邊問鞏留道。
“二師伯,聽說你最近上班總是遲到?怎麼?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呀?”
鞏留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回應。
“能有什麼情況?還不是你二伯母,最近總找我,總找我。我說我不去吧,這也不好。
每次去他那兒,都攔著兒不讓我走。”
鞏留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以前從來沒聽說過二伯母對他有什麼留戀不舍的。
大波浪說,鞏留和二伯母離婚也是二伯母提出來。
這幾年,鞏留一直想著要複婚,二伯母也是一直都不肯。
怎麼最近一段時間,在鞏留嘴裏,二伯母造成了一個殷勤的大包袱。
我就覺得這個鞏留,最近有點不對勁兒。
不止每天晚上,上夜班兒會遲到。白天有時候也是找不見他的人。
並且,這個鞏留經常發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最近看著他的模樣,身體明顯又瘦下去了一大圈兒。
鞏留本來長得就瘦削,像一個猴子成精。
最近幾天,他簡直快成了骷髏骨架,整個眼眶都是凹進去的,黑眼圈尤其明顯,臉色也鐵青發黑。
我推著輪椅,在鞏留的身邊轉了一圈兒。
鞏留身上有一股子很清淡的香味兒。
說不出來這是什麼香。可是總覺得這股味道有點熟悉。
更何況,這個鞏留,平時最擅長說大話。撒起謊來,那是臉不紅,肉不跳,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我每次問他為什麼遲到?他總是支支吾吾的拿著二伯母做借口。
那種琢磨不定的神情,肆意飄散的眼神。一切跡象都在表明他在撒謊。
這個鞏留,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們。
過了半晌,餃子館的大門被人推開。
來的竟然是小梅姐。
自從上次見我們黃泉餃子館,大波浪跟小梅姐講明,牛柏曄還沒有離婚之後。
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小梅姐。
算來到現在,也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吧。
我連忙請小梅姐坐下,給他端上茶水。
梅姐今天穿了一件棗紅色的長款大棉襖,手裏還拎了兩個碩大的皮箱。
我問小梅姐道。
“梅姐,你這是要出遠門兒啊?”
鞏留一邊給小梅姐倒茶,一邊說。
“馬上要過元旦了,你這是要回家過年去吧。”
梅姐搖了搖頭,尷尬的對我們笑道。
“的確是準備回老家了。車票已經買好,今天晚上半夜3點多的火車。”
“這麼快呀!”
鞏留從櫃台裏拿出一包瓜子兒,放在小梅姐的麵前。然後自己坐在了梅姐的對麵。
“哎呦!像你們足療店兒,不是越到年根兒越掙錢嗎?
怎麼回去的這麼早?是不是想著趁著元旦的時候回去,等著過年之前還可以回來?”
小梅姐雙手捧著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茶水。
“不是!我已經在足療店辭職了。這次回老家,就不準備再打算回來。”
聽了這話,我和鞏留兩個人紛紛一怔。
我特意看了一眼手機,今天是12月19日。這他媽是個什麼倒黴日子?簡直就是牛柏曄的祭日。
先是方襲人在女兒的生日宴會上鬧了這麼一出。因為自己懷了孕,所以非逼著牛柏曄離婚。
而另一邊,一直對牛柏曄癡情不已的小梅姐,竟然決定回老家去了。
我問梅姐。
“幹得好好的,怎麼要走啊!你老家是湖南的吧?離咱們檳城還蠻遠的!”
小梅姐用舌頭舔了舔嘴唇。語氣有些沉悶。
“我在檳城兩年時間,也賺了一點小錢。想著每天給客人洗腳的活,怎麼著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所以我準備回到老家去。拿著這點錢,做個小買賣。
開個服裝店什麼的。現在不都流行網絡直播,網絡賣貨嘛!
我就準備回去弄一個服裝店,然後每天在網上直直播賣賣貨。
以後就再也不用打工了。”
鞏留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呃!這也挺好。這就算是自己回去當小老板了呀!
小梅,我看你行。又肯吃苦,腦子也活泛,幹什麼都能成,將來指定能有大本事。”
“嗨,有什麼大本事呀!沒學曆,沒文化,沒正經工作的,就隻能想點兒辦法拚命的活唄。”
小梅姐一邊跟我們說著話,眼神不住的往後廚瞟。
“那個,那個,牛大哥,今天晚上不在呀!還是又睡著了!”
我急忙回應。
“牛柏曄送孩子去了,一會兒就來!對,這都要走了,也該跟他告個別。”
鞏留也連忙接茬。
“要不我這就給老牛打電話,讓他趕緊趕過來。”
小梅姐搖搖頭。
“不是一會兒就回來了嘛!我的車票是晚上3點的。要是晚上兩點,他還趕不回來的話。這就是說明我們沒有見最後一麵兒的緣分唄。”
我看了看現在的時間。
快要到晚上一點。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這個牛柏曄,趕緊回來呀!
送個孩子,怎麼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