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元看了看梨花帶雨的沈學而。
直接開口問他。
“你是誰呀,和王澤翰什麼關係?”
沈學而低著頭,猶猶豫豫道。
“我和澤翰是高中同學。朱董,今天真的謝謝你的幫忙。”
朱元元一聽說同學兩個字,立刻皺起眉頭,打量了一番沈學而,然後問他道。
“你是不是叫沈學而呀!”
沈學而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朱董,你怎麼會認識我?”
朱元元輕輕咳了兩聲。並沒有理會沈學而,而是狠狠地拍了拍我的後背。
“王澤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晚上你應該在餃子館兒裏值夜班兒吧。
怎麼擅自離崗,這事兒你和丹紅說了嗎?”
我強忍著一身劇痛,有氣無力的回複道。
“店裏現在有二師伯和牛柏曄在那看守。我是暫時偷著跑出來的。”
朱元元可是個烈性女子。他之前一定從大波浪的耳朵裏聽說過什麼。不然不會一聽見沈學而是我的高中同學,就能夠準確無誤的猜出她的名字。
朱元元直接冷冷的對我道。
“王澤翰,我告訴你。你要是覺得我們丹紅不錯呢,你就應該端正自己的行為。
你要是對別的女人還抱有心思。你就趁早離我們丹紅遠遠的。
這大半夜的,你把餃子館扔下,跑過來英雄救美。
丹紅那還在那邊傻傻的,一心一意,就連做夢都想著你。
王澤翰,做人可不能這麼不地道。”
沈學而聽了這些話,連忙向朱元元解釋。
“朱董,你誤會了!我和澤翰之間……。”
“我沒什麼可誤會的。”
朱元元直接厲聲打斷了沈學而的話。
“既然你們是老同學,你就自己把他送回去吧。
我那邊還和客戶吃著飯呢,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們瞎耽誤功夫!”
朱元元一邊說著,一邊置氣的轉頭就走。
孫總經理見狀,連忙接過朱元元的班,將我扶住。
“王先生,要不我送您去醫院吧?”
我連忙擺擺手。
“不必了,我的車就在酒店門口,我現在正在上夜班兒呢,我得盡快趕回餃子館去。”
“可是,我看您現在這個身體狀況。”
沈學而也在一旁搭腔。
“是啊!澤翰,你臉都白了,渾身都是冷汗,咱們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我執意搖搖頭。
“學而,麻煩你開車把我送回餃子館。
我不能擅自離崗,要不,丹紅該生氣了。”
孫總經理和沈學而一看實在拗不過我。
孫總經理便在酒店裏叫了兩個年輕的服務人員。
叮囑他們,務必把我送到市中心醫院對麵的大餡兒餃子王。
這個孫總經理得了朱元元的命令。還得好好收拾收拾這一屋子的酒囊飯袋。
這些人會有什麼後果,我自然也不用多想。
今天晚上,這群男人的皮肉之苦,估計是免不了了。
最最嚴重的就是,朱元元下令要出這些男人的全部身份信息。
王權鼎騰的名號,在整個東北三省那也是獨樹一幟。
隻要朱元元一句令下,這一屋子的酒囊飯袋,他們的公司就算不立馬倒閉,也得資產縮水30%。
這個年代,誰不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
得罪了整個東北三省響當當的大人物。這一桌子的男人,也隻能算是他們倒黴。
鴻運大酒樓的服務人員將我抬上了車裏。沈學而就坐在我的身邊,一直關切的看著我。
他這種擔心的眼神,焦急的麵容。是我以前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
可是現在,沈學而就離我那麼近,近在咫尺。
沈學而臉上掛著淚珠子。一遍一遍焦急的問我還好不好。
今天,沈學而的眼淚是為我而流。沈學而在不住的為我擔心。
可是,不知為何,終於等到了這一刻的我。好像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我一直都在浮現著朱元元剛才的嘴臉。他對我說,大波浪就連做夢都會夢到我。
唉!今天晚上這個事情,我應該提前跟大波浪報備一下的。
現在我把自己搞得這麼慘烈,右腿也費了,還撬了大半夜的班兒。想來明天早上,大波浪如果全部知道的話,心裏一定會撚酸吃醋,不是滋味兒。
沈學而坐在我的身邊。小小的身體不停的抽泣著。
“澤翰,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
今天晚上,我就不該叫你來的,我沒有想到Bill會下手那麼狠。”
我問沈學而道。
“難不成你還沒有看清楚那個張霖利的為人嗎?
離開他吧,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個好男人正在等著你。
不要為了他的幾句花奸巧語,就被他耍的團團轉。”
沈學而一邊低著頭,一邊用手不停地戳弄著褲腿。
“其實,其實我早都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隻是,隻是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想著憑借自己年輕貌美外加情商,可以把張霖利當做跳板,實現階級跨越。
萬萬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我低估了人性,低估了這個金錢社會。”
我從來都不曾想象,沈學而竟然會對我說起這些話。
我以前一直都認為,沈學而和張霖利在一起是因為沈學而單純善良。
原來,那個楚金鳳說的對。沈學而根本就是一個十足的綠茶,一個情商出眾的小人精。
她早就知道張霖利對自己的心思。他是故意裝傻充愣,然後往張霖利的圈子裏跳。
我以前還認為,沈學而是為了錢和張霖利在一起。
我萬萬沒有想到,從沈學而的口中竟然說出了四個字——階級跨越。
我目光詫異的呆呆看著沈學而。
“學而,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沈學而用他纖細的手指戳了戳鼻子,然後將自己的秀發往耳後隨手一別。
“澤翰,其實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和你說這些。
我的身邊沒有朋友。當我剛才在酒桌上使的時候,當我經曆了人生中最無助的時候,我第一個能夠想起的人——就是你。
澤翰,我們是朋友,對吧?”
我點點頭。
“是!我們在很多年之前不就是朋友了嗎?”
沈學而看了看窗外,眼神空洞,無奈的歎了一口冷氣。
“其實,有好多話,我一直都憋在心裏。想要找個人傾述,也不知道跟誰說起。
我也知道丹紅是一個好人,我也曾經想過和他說說自己的貼心話。
可以,我和丹紅是不同的身份。即使我和他說了某些話,他也不會理解我的想法和行為。
澤翰,咱們的情況大體相同,咱們都是一個階層的人,所以我想,你應該會懂我的吧。”
我借著車窗外微微的月光。用自己的眸子輕輕的瞟著沈學而。
他還是和以前一個模樣,清純的臉龐,小巧的鼻子。
隻是,今天他的眼神變了。以前,沈學而的眼神是那樣的清澈與單純。
現在,她的雙眸是那樣的漆黑,有如一望無際的深淵。
我問沈學而。
“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說吧,不要憋在心裏。
我還是覺得,你不該那樣做。”
沈學而無奈的搖搖頭。
“澤翰,你知道的。我現在就是一個小學老師。一個月拿著四千多塊錢微薄的薪水。
我的家庭是單職工。父親在車軸廠上班,母親沒有工作。
澤翰,我今年24歲了。
再過個三四年,就到了該要嫁人的年紀。
你覺得,我會嫁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今後的人生會是怎樣?”
我低著頭,沉思片刻。
“你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還有穩定工作。
你應該會嫁一個很愛你的男人吧。然後兩個人在檳城平平淡淡,過著幸福,簡單又美好的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