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大吃一驚。
這個女人。一對耳釘的價格,竟然快要抵得上我家一套房。
我不禁搖搖頭,對她吐槽道。
“敗家娘們兒!出門帶這麼貴重的首飾。這回可倒好。想留也留不下了。”
我拉著大波浪穿梭在衢州府的大街小巷裏。
別說,這個時期的空氣可真是新鮮。半丁點兒霧霾都沒有。
天是湛藍湛藍的,隻不過沒有柏油路。全部都是黃土疙瘩,街上還堆砌著一坨又一坨的牛糞。味道的確有點兒上頭!
我們兩個人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家寫著當字的鋪麵。
我眼見著看到了曙光。連忙拉著大波浪走進當鋪。
這家當鋪鋪麵不小,櫃台上麵擺著不少稀奇的字畫,瓶罐!
大波浪指著櫃台上。一個翠綠色的葫蘆型玉瓶對我道。
“啊呀!臭弟弟!那可是宋朝的物價。這要是在咱們那兒時代,少說能值個三,五百萬呢。”
我對此不屑一顧。不禁聳聳肩膀,吐槽道。
“老板娘,百年無廢紙。咱們現在是在民國,別說是什麼古董花瓶。
就連這個時期的一本複刻版小人書,帶回咱們那裏都能夠值上個萬八千的。”
當鋪的掌櫃見到了我和大波浪,連忙上前招呼道。
“兩位客官。是想要典當還是抵押!”
我算了一下現在的貨幣彙率。一個銀元可以抵我們現在人民幣十塊錢。
我先將自己腕上的手表解下,遞給那個當鋪老板。
“老板,這塊表能典當多少錢?”
當鋪老板接過手表,放在手中指細打量觀察。
“牛皮的表帶,縫製的如此精細。不過這個表盤,這究竟是日產還是法產?”
這個年代,隻有西洋才能做出手表。並且都是那種上弦的表。
而我這一隻。是最普通不過的國產表,裝紐扣電池。
當鋪老板把這塊手表反複觀察。
“咦!這塊手表怎麼沒有上弦的旋鈕?”
我尷尬的笑了笑。
“這,這,這是洲域的皇室專用表。不用上弦!”
接下來的話,我並沒有往下說。這塊手表中的電池,大概隻夠還能跑上個小半年。
等到半年之後,這就成了一塊破表。分文不值。
當鋪老板聽了我的話。
臉上露了一些難色!
“呃!洲域皇室用表,可是,這表鏈也太廉價了。牛皮表帶兒都帶的裂了紋,我看,頂多能典個100塊大洋。”
100塊大洋,折合人民幣起步就是1000塊錢。
想當年,我在五金雜貨店買這塊手表,花了才不過20元。看來,我這還是賺了。
不過,1000塊錢對於我們來說還是遠遠不夠。
我又拿出大波浪的卡地亞啊限量版純金手鐲。
把這金鐲子交給當鋪老板。
“那隻金鐲子呢?又可以典當多少錢?”
當鋪老板接過手鐲,眼神裏更加疑惑。
卡地亞的鐲子。做的是一個大長釘子,圈成一圈的形狀。
這個造型對於現代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奇葩。估計這個當鋪老板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大波浪在旁邊搭腔。
“這可是純實心的。四百八十多克呢!”
四百八十多克,也就是不到十兩黃金。
當鋪老板顯然信不過我們,走到櫃台裏。拿出一個黃銅製成的小天平。
將大波浪的金手鐲放在上麵過磅。
482克,果然足金重量。
當鋪老板詫異的問我們。
“這金鐲子,你們確定也要典當?”
我堅定地點點頭。
“實在是身上有些周轉不開。所以才迫不得已而為之。”
當鋪老板滿臉奸笑。
“那隻能給你們典押500塊銀元。期限一個月。
一個月後,你們連本帶利還回來600銀元,這個金手鐲我就還給你們。
倘若一個月後,你們不來贖這典當物,這金手鐲可就給我們當鋪所有了!”
不愧常言道,無商不奸。
一個九兩半的金手鐲。竟然隻給典當5000塊錢,這吞的簡直不是一丁半點。
可是,我和大波浪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隻能站在哪個山頭,說哪個山頭的話。
我淡定的點點頭。
“好,成交!”
我和那當鋪老板簽了契約。老板收下我的手表和大波浪的金鐲。付給我們600塊銀元。
當票一式兩份,我將當票工工整整疊起揣在懷中。
希望一個月後,我們還能有這個機會,來贖大波浪的限量款寶貝。
我和大波浪走出當鋪。
此時天色已暗。已有巡夜人拿著幫子和鑼鼓出街。
我和大波浪稀裏糊塗地來到民國時期的衢州婦。
隻覺得這裏稀奇又甚好。
白日的集市,寬闊的街市,熱鬧的行人,有糊了鴛鴦燈籠的小販當街叫賣,有少女提著一籃子檀香木梳桂花糕四處凝望招攬客人,有推著燒餅爐子的老翁,有提著鋼刀剖牛的屠夫。
有錢行當鋪,布紡酒家。有手纂著糖葫蘆的孩童,還有脂香粉香的美婦人。
隻是到了深夜,周遭的熱鬧散去。冷冷清清的黃岩路上,倒略添了些許淒涼。
忽的,一輛馬車在我和大波浪身邊疾馳而過。
紅棕色的馬蹄踏起一灘泥黑色的汙灰,大波浪被這灰塵迷了眼,緊忙用手搓揉,待睜開眼睛,定睛一看,那輛肇事的馬車正停靠在了一家酒樓的大門口。
我們仰著頭看那家酒樓的牌匾,一塊棕黑色的實木大板,上書三個金光大字。
大波浪喃喃吟道“‘風西鳥’,這名字起的好生奇怪。”
我不禁推了一下他的腦袋。
“什麼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酒樓匾額上實則題的是‘鳳棲塢’。
大波浪哈哈一笑。
“不過是逗你一下。”
從那個馬車裏鑽出個少年郎,穿了一身白色西裝,純黑色的皮鞋。腰上係著玄色嵌金的腰帶,手執一條紅棕色煙袋鍋子。煙袋鍋子上掛了個鴿子蛋大小的平安扣玉墜。
大波浪被這少年吸引,瞪著一雙綠豆大的圓眼,碎步藏在馬車背後,想要看他正臉。
那少年擺著煙袋鍋子,款步走進‘鳳棲塢’。
‘鳳棲塢’裏飄出陣陣香氣,酒香,蔬香,肉香。這香氣就跟長了腳似的,前仆後繼直往我和大波浪鼻孔裏竄。
“咕嚕嚕,咕咕……嚕!”
大波浪饞的肚子打鼓。
我想,索性先把肚腸的問題解決。
我帶著大波浪。踏著那白衣公子行過的足跡,也進了酒樓裏去。
進了門,我們一眼便逮到了那個白衣少年。
他坐在大堂西角靠窗邊兒的位置。我們便在他的對麵兒撿了個座,正好能看清他的模樣。
這紅塵真是好,竟能孕育出如此標致的少年。
高聳的眉骨,筆直的鼻梁,雙唇又薄又翹,就連人中都生的嫵媚多情。就連現代電視裏常常出現的小鮮肉,也不及他十之七八秀氣。
大波浪看的失了神,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人家,那赤裸的眼神,簡直能把少年生吞活剝了。
對麵的少年點好菜,一碗素麵,一碟炒筍絲。
偶一抬頭,正瞧見對麵桌,我和大波浪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臉瞧。
尤其是大波浪,嘴角還勾起一抹不可描述的浪笑。
少年被看的心裏直發毛,故意把手裏的煙袋鍋子橫在麵前,擋住了那縷怪異的目光。
我忍不住推推大波浪。
“看帥哥可不可以不要看到這麼赤裸。老板娘,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是個光明正大的好色之徒。”
大波浪忍不住撓撓頭。
“不是!我就算是在好色,也不至於失了體統。
我就是覺得。對麵這個男人好像有些麵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總是覺得我們曾經好像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確切的時間和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