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感受不到酒精的味道。喝著白酒就如同狂飲熱水一般。
我知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這糧食精可是個好東西。
現在,也隻有切切實實的醉上一場。才能讓我排解心中的苦悶。
我一邊推嚷著大波浪,一邊不爭氣的繼續灌著自己。
“喝,喝!”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對大波浪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突然,我覺得自己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糊的好累,好困,好乏。
我知道,我終於喝到臨界點了。我現在什麼都不要去想。我隻要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覺,把一切煩惱全部拋之於腦後。
我閉上眼睛。朝著身後倒去。
忽的,大波浪在我旁邊狂聲喊道。
“臭弟弟,小心水井。”
“什麼?”
我已經思緒混亂,迷迷糊糊。
我隻知道。大波浪突的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可是,我畢竟是一個男人。現在我又完全喪失了行為能力。
大波浪那個小體格子,哪裏能經得住我的重量?
我把大波浪一並拉下。隻聽見大波浪在我的耳邊。“啊,啊”的,大聲亂叫。
我不禁笑他。“瞎叫個什麼?好像我把你怎麼著了似的。”
然後,我感覺我的身體掉在了一團重重的棉花上。
我終於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這樣的一覺。沒有夢魘,沒有夢話,那是多麼踏實的深層入睡。
我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隻是,閉著眼睛的時刻。我感覺到自己好像在墜入深淵。
那種身體懸空的感覺。就像死亡一般。有一種莫名的刺激感。
等到我睜開眼時,突然聽到大波浪那熟悉的聲音。像悅耳的銀鈴一般在我耳邊叫道。
“臭弟弟,臭弟弟。你快醒醒啊!咱們這是在哪兒啊?”
大波浪的聲音略帶哭腔。這個小女人。該不是把醉酒的我當成已經駕鶴西去了吧。
我閉著眼睛。胡鬧似的一把拉過大波浪,把他摟在自己的懷裏。
“小丫頭。能是在哪兒啊?在我胸口上唄。”
我哈哈一笑。緩緩睜開眼睛。
突然,眼前的一幕。讓我瞬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和大波浪。方才明明不是在前生客棧的後花園裏喝酒嗎?
現在我們的眼前。不知不是後花園。而是一片枯黃的稻草地。
最最主要的是,天上掛著一輪大大的圓日!這圓日金黃赤眼,散發的異樣的光輝,簡直就如同胞要把我烤熟了一般。
“怎麼這麼熱啊!”
我忍不住喃喃自語。一個猛子做了起來。
突然,我發現自己身下的枯草地旁,竟然還有那麼幾抹嫩綠的新芽!
我擦,我和大波浪喝酒時明明是數九寒冬。不可能吧!不過就是喝多睡了一覺。這麼一轉眼就開春了。
我登時驚訝萬分。
“這到底是哪兒啊?”
大波浪還穿著那一身大紅色的羽絨服,淚眼婆娑的坐在我的身邊。
“臭弟弟,我也不知道。你喝多掉進水井裏。我拉你一把。結果你也把我拽了下去。
咱們在水井中下墜了好久,等到切切實實掉下來。就來到這麼個地方了。”
我不自覺的撓撓頭。
“難不成,這是水井底部?”
可是,我看了看這四周的環境。一片廣袤無垠的道草地。
頭頂上的青天。簡直是一眼望不到蹤跡。
那麼小的一方水井,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廣闊的視野。
我們這到底是在哪兒?是黑洞?還是蟲洞?亦或是是什麼四維空間?
突然,在我們的身邊,突然想起小販叫賣的聲音。
“胭脂,水粉,桂花頭油。還有雕花的檀香木梳,快過來瞧一瞧,看一看呀!
胭脂,水粉,桂花頭油。還有雕花的檀香木屬。還有西洋進口的透亮小鏡嘞!”
我連忙站起來,拉起稻草地上的大波浪!
“老板娘,別哭了。咱倆一塊兒看看去。”
大波浪其實打骨子裏膽小的很。還好有我在他的身邊。他也變得大膽起來。
大波浪嬌嬌弱弱的點點頭。任由我將他攙扶起。
我們兩個人尋著小販叫賣的聲音,一直往前走。
走出大約二十多米。終於離開了這片稻草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人群聚集的市場。
隻是,我們眼前的這群人。男的穿著短打,白色搭掛。綁腿褲,千層底兒布鞋。
女的有的穿著短衫兒,有的穿著旗袍。
這群集市上的男女,看到我和大波浪,都如同看到了異類。
他們像觀賞兩個怪物一般,眼神迷離的凝視著我們。
大波浪突然躲在了我的身後。
“臭弟弟,這裏難道是橫店影視城嗎?”
我搖搖頭。
“看著好像不是,這麼也沒有攝像機,收音話筒什麼的。”
我的眼睛打量著集市上的一切。
這裏有賣燒餅的三寸釘,有賣空心菜的老大娘。有賣香粉頭油的癩頭小弟,還有賣大碗油茶的嬌俏媳婦兒。
我注意到,這集市上人來人往。有收錢的,有付款的。
可是他們交易的貨幣絕對不是鮮紅的人民幣。更沒有什麼微信支付寶。也不是黃金白銀。
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他們使用的貨幣竟然是袁大頭。
我的內心簡直萬念俱灰。仿佛遭受到了1萬點暴擊。難不成,我和大波浪這是,穿越了?
忽的,一排穿著民國時期黑色短衫的家丁隊。從集市的那頭匆匆跑過。
集市上的行人全部被他們退避三舍!
老百姓見到這群家丁隊。就如同小鬼見到了閻王爺。一個個低著頭,顫抖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喘。
我連忙把大波浪拉到路邊。
隻看家丁隊路過後,緊隨他們其後,緩緩開過一輛軍綠色的王八殼子小轎車。
王八殼子小轎車忽然停在我的麵前。
一個穿著黃綠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意氣風發的從轎車上下來。他路過我和大波浪的身邊。
朝著我們身後的灰白色磚牆上。指揮著手下的小兵。
“這兒,貼!”
一個下人手中拿著一張純黃色的張貼告示。另一個下人手裏提著著一個裝著漿糊的陶罐。
一人在牆上塗抹著漿糊,另一個下人把黃色的告示貼在牆上。
然後,為首的家丁在人群中大聲叫嚷。
“金城主的千金得了惡疾。現在重金懸賞能治好惡疾,可以妙手回春的神醫。
一旦治好千金的惡病,金城主重重有賞。歡迎醫術高超的各家大夫。可以接下告示,來到城主府,各憑本事,大展神威。”
周圍的百姓,一個個默不作聲。
穿著黃綠色西裝的男人,再次坐上王八殼子轎車。
家丁隊排好隊形!十分有陣式的匆匆離去。
待這些家丁散去。集市裏才恢複了方才的生機。
隻聽見集市上有路人甲在竊竊私語。
“切!還哪有大夫敢去醫治呀!弄不好就是槍斃掉腦袋的事兒。
我看那個母老虎,這回可是要上西天嘍!”
另一個人也在隨聲應和。
“誰說不是呢!那個母老虎心狠手辣的,說是得什麼惡疾。其實就是他的報應。”
我和大波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搞得更加不知所措。
大波浪拉著我的衣袖,悄聲問我。
“臭弟弟,咱們這是在哪兒啊?咱倆不會回不去了吧。”
我幾乎可以斷言,憑借過往行人的穿著打扮。以及方才的那群家丁,還有中年男人乘坐的王八殼子小轎車。
以及這些集市上客人付款的袁大頭。
我對大波浪篤定道。
“老板娘,咱倆現在估計已經是在民國了。”
“民國?”
大波浪一個踉蹌險些要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