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準備好的主料一層層鋪上去,最底先放冬筍,薑片然後排骨,牛蹄筋,豬蹄,鵪鶉蛋,響螺片,金華火腿,猴頭菇,羊肚菌,鯊魚骨,幹貝。
鮑魚,花膠,海參放最上麵。備好的湯倒進鍋裏,倒入一碗黃酒大火半小時轉小火繼續熬兩個小時
魚翅要在出鍋前40分鍾再放,因為魚翅很容易散掉
其實佛跳牆這種東西,隻不過聽起來複雜一些。
材料有一些可以替換的。譬如說,鵪鶉蛋可以用成鴿子蛋,黃酒的話也可以替換成紅曲老燒。
黃酒我隻用了半瓶,喜歡酒味醇厚一些的可以適量多加。猴頭菇和羊肚菌也是可放可不放,放了這兩種食材,湯最好不要隔夜。因為隔夜就會變酸。
所以說,你們這兩個小東西真真是命好。
人家隔壁那兒桌的客人,提前一個星期預定好的。
這今天中午才出鍋。傍晚你們就來尋吃的!
得了,這些個大補的好東西。今兒也就便宜你們了。”
我聽這二伯母,嘰裏呱啦的介紹了這麼一大長串。
除了“複雜”兩個字。我真是什麼都沒有記到心裏去。
滿腦子都被這濃鬱的高湯香糊住了。眼睛裏也滿是大大的海參,鮑魚,魚翅,魚膠,火腿,幹貝,猴頭菇,鯊魚骨……。
大波浪實話實說。
“二伯母,別說你對我們口口相傳。哪怕是你在那邊做著,我們親眼看到我製作過程。這菜我們也是萬萬學不會的。”
二伯母不禁嫣然一笑。
“你這小丫頭!佛跳牆可是我看家的寶貝。能說一遍就讓你學會了去。
好了。我說還要做一些別的菜!人家其他桌的客人該催了!
放心。無論做什麼我都給你們帶出來一份,今天一定讓你們兩個小東西吃到肚歪。”
二伯母哈哈一笑,扭著纖細的腰身。轉身再次走進廚房。
大波浪在這裏也不見外。自己去廚房拿了湯碗,湯匙,長筷。
將這些吃飯的家夥遞給我道。
“怎麼樣,臭弟弟。我帶你來的這個地方名不虛傳吧。”
我連連點頭。口水已經流出了三尺。
大波浪見到我這眼珠子發藍的模樣。笑著緊忙給我盛了一碗滿滿都是幹貨的佛跳牆。
麵對這一碗珍貴的食材,我是既想狼吞虎咽,又恐糟蹋了好東西。倘若小口細品,又怕吃的不過癮。
大波浪才不會糾結這些。
隻見他張著大嘴,完全用不到湯匙。端著飯碗直接往喉嚨裏倒。
我皺著眉頭,嫌棄她道。
“你這個吃相,未免也太不雅觀了些!”
大波浪舔舔嘴唇,心滿意足的說。
“吃飯是一件享受快樂的事情!誰家享受起來,還需要在乎自己的形象,雅觀不雅觀。”
這話我倒是十分讚同。常言道,食色性也。
吃對於我們來講絕對是一門大學問。
自古孔子便有雲。“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曆史上有許多大文學家,也都是傳世的老饕。
比如說食不可以無肉的蘇東坡,自己用黃酒小火慢煒出的東坡肘子,到如今還是著名的江浙名菜。
又好比大文豪郭沫若,無論誰到他的家裏做客,他一定讓自己的夫人做上一道老燕京正宗的芥末堆兒。
又好比把豬油拌飯推崇到至尊地位的港灣區四大才子之一的蔡瀾!
飲食男女,飲食男女。雖然這個飲食不單單隻是隻吃飯,可是因此也可見出,食在我們的生活中是多麼的至關重要。
少傾,二伯母又給我們加了幾道小菜。
有黑椒骰子牛,紅糖糯米藕,蛋黃焗南瓜,蝦仁蓮子羹。
這些雖然都是普通餐館兒便可以點到的家常菜,但是經過二伯母的手一做,普通的菜傾刻間變得不簡單起來。
就好比這蝦仁蓮子羹。蓮子的形狀是用蝦泥團出來的。
一碗清淡的羹中,不見蓮子。卻充滿了荷花淡淡的香氣。
二伯母向我們講解到。
“這羹湯想要做的驚人,最主要的還是在於湯底的調配。
譬如這道蝦仁蓮子羹,雖然表麵不見蓮子,可是這羹湯,確實用蓮子,蓮藕,荸薺,龍井茶和百合花調配出來的。
然後再將湯渣等過濾掉。所以,你們隻見到的是一碗透明偏白的清湯,可是食材的精華已經全部濃縮到了這份清湯之中。”
……
我和大波浪吃完飯時,幾乎已經到了深夜。
奇怪的是,二伯母房間裏的幾桌食客,竟然一桌都沒有走掉。
大波浪對我說。
“這都是常事兒。二伯母的手藝好,能在他這小房間裏吃上一頓飯,簡直比吃遍了整條燕京牛街都要困難。
所以這些食客,大多是提前一個星期半個月的訂餐。然後在就餐當日,早早的過來。一般都是從早吃到晚。”
我真的沒有想到。在這檳城市一棟小小的隱秘住宅樓裏,竟然還可以體驗到這樣至尊般的味覺享受。
我和大波浪臨行前。
大波浪繼續同她二伯母撒嬌,一個勁兒的說自己二師伯的好話。
“伯母啊!前幾天爺爺跟我通電話,說二師伯好想念你的,每天嘴裏都是菖茹,菖茹的,吵得我爺爺頭都大了。
還有啊!爺爺說。再過幾天,他和二師伯就一起從晉城回來。
二伯母。到時候有時間。一定要去我們餃子館裏聚聚啊!”
這風韻猶存的少婦。表麵雖然不大樂意,好像對這個二師伯極為抗拒。
可是我卻發現,他臉上的淺笑。幾乎已經完全隱藏不住。
好在大波浪軟磨硬泡,一直極力的邀約他去餃子館兒一聚。
二伯母最後理了理自己的鬢角,手指不停在身上的圍裙上打圈兒。
“行!得。全部都是看在蘇老爺子的麵子上。要不有那個男人出現的地方,我一定會遠遠的躲開十裏地去!”
這些女人。真的都是口是心非。
表麵上說著一些埋怨男人,厭棄男人的話。其實心裏指不定有多開心。
這個二伯母,倘若真的那麼嫌棄大波浪的二師伯。
大可以在離婚的時候,極力爭奪自己孩子的撫養權。然後帶著孩子回去燕京娘家。這才是大多數狠心絕情的女人會有的做法。
像他這種,把自己的孩子拱手於人。然後自己再一個,無什麼親朋無什麼好友的偏僻小城,開著一家落魄的隱秘飯館兒,說來,還不是對那個男人放不下。又礙於麵子或一些什麼原因?不肯複婚罷了!
我和大波浪告別二伯母家,開著車直奔黃泉餃子館兒。
大波浪對我道。
“臭弟弟,你先把我送回別墅樓一趟吧!我去把那十斤金印燒紙取出來,等明天一早。我就約上那個姓石的鬼差,讓他把你鄰居郭家的事兒處理掉。”
我對著大波浪連連道謝。一腳油門兒。又拐回了大波浪家所在的別墅區。
我坐在車裏等著大波浪,隻見他一個人去取那些金印燒紙。
別說,我對這些一張燒紙便可抵一塊黃金的好東西,真真是充滿了好奇。
少傾,隻見大波浪吃力地提著一個黑色垃圾袋,從別墅大門中蹣跚而出。
我連忙下車,上前迎她。
大波浪在我麵前。把那垃圾袋打開,裏麵裝的滿滿的都是,用金漆寫滿了萬字符的燒紙。
我道。
“就是這些東西。在陰間竟然那麼值錢?”
大波浪道。
“燒紙雖然普通,但這上麵的金漆萬字符,那可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寶貝。”
大波浪之前對我說過的。
用什麼高僧的舍利子磨粉,再摻上又是哪哪哪兒的純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