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精神分裂

小孫那個老公可是個富二代。在檳城是做海鮮生意的。水產大王。

小孫之前可傲氣了。都是開著豪車來上班。一身從頭到腳都是名牌。

誰知道呢?這男人就是靠不住。追你的時候千好百好。一娶到手,就當成垃圾再也不理不睬了。

自從小孫她老公一死。家產什麼的全讓他老婆婆弄走了,小孫是一分錢也沒有得到。

就留下了一個破房子,聽說麵積也不大。不過地段兒還不錯,離那市中心醫院還蠻近的。”

我道。

“市中心醫院?那不就在我們店兒附近嗎?”

安館長點點頭。

“對!在什麼南部花園小區,到你們那裏步行也就十幾分鍾吧。”

我不禁心想,我說呢!怎麼前天晚上,大半夜的孫長娟去我們黃泉餃子館兒登門拜訪。

估計是他剛下夜班。家裏又離我們那裏就近。

安館長又道。

“起初,他老婆婆還要跟他爭孩子呢。

後來沒過幾個月。他兒子查出來得了白血病。老婆婆也就不要了!

白血病那個東西。治不好的。就是幹花錢。活著也是遭罪。

人家老婆婆又不傻。要這麼一個燒錢的小雜種回來幹啥?養不了幾年還得死。不如送出去一推六二五。”

大波浪一邊喝著熱水,一邊皺著眉頭。

我問他。

“老板娘,你想什麼呢?”

大波浪起初默不作聲,突然抬起頭問安館長道。

“安姐,你說孫長娟那個兒子,現在身體怎麼樣?”

安館長搖搖頭。

“聽說不大好。醫院已經下了兩三次病危通知。估計活不了幾個月了。

起初不是說可以做什麼骨髓移植。一是孩子太小,手術失敗幾率大。二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小孫的骨髓,和他兒子的完全不匹配。

這孩子的生父又出了車禍。

最主要的是,這個手術做下來要二十幾萬。再加上後期護理費用什麼的。沒有個五六十萬根本下不來。

小孫哪有錢呢!以前都是花他老公的。現在成了寡婦,就靠著給死人化妝掙這點提成,累死累活一個月掙不出3萬去!”

我道。

“那這孩子就徹底沒救了?”

安館長點點頭,打開茶蓋,喝了一口濃鬱的刷鍋水。

“沒治了!聽說上回醫院給那孩子抽血。抽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紅色的鮮血。而是奶白色的液體。

救是指定沒救了。就看看還能靠幾個月吧。

反正,我覺得還不如安樂死了好。可惜咱們國家法律不允許安樂死。

那個孩子活的。真是遭罪。”

我突然有點能理解。那個孫長娟為什麼永遠是那樣的冷心冷麵。

大概是被生活折磨的吧。把自己柔軟的內心折磨得如同石頭一般堅硬。

把自己的同情和軟弱,打磨的跟鑽石一般剛強。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在孫長娟身上,既可以看到母性的偉大,也可以看到飽受磨礪的複雜人生。

安館長把他知道關於小孫的情況跟我們講述完。然後又開始。拐彎抹角的套我們的話。

“咦!丹紅。你說小孫碰到的是什麼鬼魂呢?

我看不一定是鬼。估計是他知道自己兒子快不行了,自己用精神想象出來的呢?

這人一受到打擊,就容易變成精神分裂。”

大波浪直接否定了安館長的說法。

“放心吧,安姐。孫長娟,她沒有精神病。他的身邊的確是有靈力的存在。

不過我今天發現,他的情緒的確有些不大。我想等他緩和一些。哪天有空再過來跟他談談。”

安館長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這幾天,我們這殯儀館,有個鬼魂啥的倒不稀奇。反正算命的說我天生陽氣重,我身上還一直穿著紅色的內衣。按理來說,是百鬼不侵。

隻要小孫不是精神病就好。

我這殯儀館,要是出了個精神病。我這當館長的可就鬧死了。說不定還影響仕途呢!”

聽了這話,我不禁瞪大雙眼。

頭一回聽說。殯儀館裏還有仕途可言。倘若有仕途,這殯儀館館長應該是最大的官位了吧。

這個安姐還想爬到哪兒去?難不成要爬到火化爐上麵嗎?

大波浪雖然表麵一口一個安姐的叫著,可是我看到他對這個安館長也不大熱情。

作為下屬,我最應該替老板娘察言觀色。

我連忙上前打圓場。

“老板娘,咱們該回了吧。店裏還有一大堆破事兒等著咱們呢。

孫姐這個委托就是個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事情,沒必要為了他耽誤咱們這麼多時間。”

大波浪同意的點點頭。滿懷感激的看過我一眼。

然後連忙轉身向安館長告辭。

“安姐,我們店裏的確還有好些任務要忙。我們就先走了。等下回有時間。我請您吃飯。”

安館長頃刻間感覺被掃了興。

不禁小聲嘟囔。

“你們一個破餃子館能有多大點兒的事兒?你家夜裏的買賣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爸也說過,就是給死人上盤蠟燭。”

大波浪繼續道。

“最近的確太忙。安姐,咱們改天再約!”

我前天第一次見到這個安館長,對這個女人的印象還蠻好。

打扮的得體。穿著也十分有氣質。

今天這麼一深入接觸。我用兩個字就可以完全概括安姐這個女人。

那就是膚淺。

一個隨時隨地都在炫富,明明不懂茶道,還要假裝文雅。作為領導,卻到處講員工八卦。

我真的懷疑。這麼一個人品的女人。是怎麼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

我和大波浪離開安館長的辦公室。

殯儀館門口的出租車十分多。雖然價錢也要比市區裏高出幾倍。

我們坐上一輛出租車。

我不禁向大波浪吐槽道。

“我看過你爸爸照片,年輕時長得像費翔,現在也是一表人才的。我認識的你們蘇家人。你爺爺。堂堂正正,仙家風範。

你,雖然蠢萌了一點。但人品也確實不錯。

怎麼你爸爸會認識安姐這樣的朋友!跟你們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好嗎?”

大波浪無奈的看向我。

“臭弟弟,你也這麼覺得呀!這個安姐說是我爸的朋友。其實跟我爸根本就不熟。

你想想,我爸今年都快60歲了。這個安姐才40出頭。怎麼可能跟我爸十分要好?

不過是以前我們黃泉餃子館跟殯儀館有事業務往來。

我爸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經常在一些細枝末節上,沒有同這個姓安的計較。

這個姓安的,最會走關係,攀個高枝兒什麼!

當時他用的上我們家。就管我爸爸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

自從我爸出國以後,他和我們家也沒什麼往來了。

上次我是實在找不到別人。

才想起他。

你別以為他是賣我們人情,才讓我帶著三個鬼魂走進殯儀館。

這個女人可精著呢。什麼停屍費,火化費?還有給楚金鳳他們三個女鬼化妝的錢。我一分都沒少出。

他上次為什麼給我們介紹骨灰盒什麼的?不還是為了做推銷?

像他這種精明的女人,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占不到便宜的事情他能做?

像濱城市殯儀館裏。所有物品的價格都定的這麼高。鬼知道他吃了多少的回扣。

當初我爸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從農村剛出來的大土妞呢!這短短十幾年時間,搖身一變,倒成了都市女白領。”

我道。

“雖說人是衣服,馬是鞍。可是有的人,穿上龍袍他也不像太子。

就像剛才那個安館長。穿著一身高定的大牌西服套裝。妝化的倒是十分精致。

乍一看還以為是個摩登達人。仔細相處下來,身上那種膚淺的氣質,傾刻間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