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麼個事兒。”
我嘴裏依舊罵罵咧咧,奪過大波浪手中的手機。
雙退卻不知覺的往收費處走。
走到收費處門口。我把手裏的醫療單遞給工作人員。
問。“可以刷支付寶嗎?”
裏麵的小護士點點頭。
“修複手術加住院費。你先預付1萬塊錢。到時多了可以退。”
我點點頭,雖然心裏蠻多不情願。可還是付了款。
大波浪帶著我走到婦幼保健院的三樓。手術室門口。
手術室上有三個大字,“手術中”亮著紅燈。
我的臉色鐵青,陰沉的比包青天還要黑。
大波浪坐在我的身邊。無聊的打著手機遊戲。
我對他埋怨道。
“是不是你給學而出的這個破主意?
學而那麼單純的人。怎麼就能想到去做這種手術?”
大波浪突然看向我。臉上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明明是學而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情要跟我商量。
我下了夜班兒。第一時間趕到他家。
學而才跟我說,他想要去做這個手術。又不能告訴男朋友。也不敢告訴家裏人。找不到人陪她。想讓我陪著她一起來。
更何況,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這種手術好不好。我還是……反正對我來說,沒什麼用嘛。”
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在我心裏,那麼單純美好的沈學而,竟然主動會來做這種奇葩的手術。
一定是因為張霖利,他一定在學而身邊說過,什麼過激的直男的,摒棄女性的話語。
否則,學而斷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少傾,手術室上的紅燈滅了。
有幾個穿著藍色連體衣的小護士,從手術室中推出病床。
“沈學而的家屬?誰是沈學而的家屬?”
我和大波浪連忙湊上前。
我問。
“大夫你好,請問我朋友的手術做的怎麼樣?”
其中一個為首的小護士說道。
“沒什麼事兒!就是個普通的小手術。你們把病人推回病房去吧。吊兩天鹽水就沒問題了。”
這個手術屬於微創。不用打全身麻醉!沈學而整個人都是清醒的。躺在病床上。雙眼愣愣的望著上空。
我不知道該同他說些什麼。
隻能出一些力氣活。和大波浪一起將她推回病房。
我問大波浪。
“你和學而還沒有吃飯吧?我出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其實,我隻是想找個借口暫時離開。我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沈學而!
她的第一次,我的第一次。那是我日夜反複都會銘記於心的一場美夢。可是,在學而眼裏,一切的纏綿不過是她身上的汙點。他竟然要通過這種極端的方法。幫自己恢複清譽。
大波浪守在沈學而的病床邊,悄聲問他。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如果覺得身體有哪些不對勁的地方,可千萬不要害羞,不好意思藏著掖著。要及時跟大夫溝通……!”
沈學而默默的點點頭,眼神不自覺地瞟向我這邊。
我連忙轉過身。
“呃!你們聊吧!我這就去買飯!”
我漫無目地的走出婦幼保健院。
這家婦幼保健院的對麵也有許多的飯店和小吃鋪。
其中有一家店倒是很逗,名字叫“三號壽材鋪”,這家壽材鋪門臉不大,看著生意也冷清清的。
我不禁在心中暗自發笑。這家店麵的老板腦子一定有泡,把壽材鋪開到婦幼保健院對麵。
人家都是新生兒誕生的地方,他開了一家這種伺候死人的鋪子,生意能好的了才怪。
就在這家壽材鋪的附近,相鄰著一家烤鴨店。
我走進門去。點了一套烤鴨,外加把鴨骨架做成湯。可以給學而補補身子。
順便又點了幾份家常東北菜。都是平時給學而愛吃的。
像什麼大骨頭,小雞兒燉蘑菇。主食要了一份貼餅子。
學而是個典型的東北胃,口味比較重。他尤其吃不了海鮮,以前曾經對我說過,隻要一聞到海鮮的腥味就會想吐。
我回到醫院。
病房裏正有一個大夫過來查房。
這是一個身材有些圓潤的三十多歲男醫生。模樣長得十分討喜,有一點點像尹相傑。
剃著幹練的小平頭,帶了一個大號方形的黑框眼鏡。
這個大夫站在學而的病床邊,詢問他的身體裏有沒有異物感。
學而溫柔的笑著,對這個尹相傑讚不絕口。
“馬教授的技術很好,真的還要感謝你呢。沒有想到會是您親自幫我做手術……。”
敢情,竟然就是我麵前這個尹相傑。幫學而做的修複手術。
我頓時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我心頭緩緩燃氣。
怎麼可以是一個男大夫,來給女患者做這種私密的手術。
我看著這個馬教授的麵相。圓潤如同盆子,一張大臉。腫眼泡,小眼睛,麵容裏便透著猥瑣。
大波浪坐在沈學而的床邊,還在一直邀功。
“馬教授可是北京醫院的專家,每個月隻到我們濱城來掛三天專家號,從來不親自給患者做手術的。
要不是我找朋友幫忙,馬教授真的十分給咱們麵子。”
這個尹相傑滿臉笑嘻嘻的。
一直不住的點頭。
“小朱是個堂弟的同學,兩個人一起在外麵留學的時候,好像一個班裏隻有他們兩個中國人。
兩個人感情很好!小朱說的話,這個忙我當然一定要幫。”
我躡手躡腳的走進病房。
把買好的飯菜放在病床邊的床頭櫃上。
我好奇的問道。
“老板娘。你這是又出動哪個神獸相助了?你還認識學醫的朋友?”
大波浪搖搖頭,走上前去。打開裝著飯盒的食品包裝袋。
“就是元元嘛!她和馬教授的堂弟一起在英國留學。
昨天學而跟我說要做手術。我總覺得還是要找一個技術過硬的人才靠譜!
所以連夜給元元打電話。沒想到他真的就聯係到了馬教授。
說來,上次修補皮包的事也要感謝元元,短短幾天欠了他兩個大人情。
臭弟弟,你幫我記著點。下回請元元和我大師伯吃頓飯。”
那個長得像尹相傑的男醫生,對學而說了幾句不冷不熱的關照。
就跟大波浪告別。
“蘇女士,我這一會兒還要趕飛機。馬上就要飛回北京。
我給你留一張我的名片吧,等下回再有什麼事情。直接聯係我就可以。”
大波浪聞言滿臉欣喜。
“哎呦!我的名片都沒有帶。那馬教授,一會兒你把我的手機號存上。”
馬教授說著,從懷裏掏出幾張名片。像發宣傳單一樣。給了大波浪,和沈學而一人一份。
在這間病房裏,我就完全是一個局外人。
那個馬教授絲毫就沒有理會我。
這種不被人重視的場景。我早就少見多怪了。
隻好自顧自忙自己的,把烤鴨,春餅,鴨架湯。大骨頭,小雞兒燉蘑菇。一份一份擺滿整個床頭櫃。
又耐心的把筷子的包裝袋撕下,一雙筷子擺放在沈學而的旁邊。另一雙筷子直接交給大波浪。
我道。
“你們吃著吧,我爸爸今天剛剛出院。家裏還有一點事情,我也就先回去了。”
大波浪和沈學而這兩個女人,隻顧著跟那個馬教授交換電話號。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我無奈的聳聳肩。像一個透明人一樣,沒有人在乎的自己溜出病房。
等到了婦幼保健院樓底下。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
是大波浪發過來的,他告訴我。“謝謝臭弟弟,路上小心。”
我站在婦幼保健院的門口。準備攔上一輛車好回家。
突然間,有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皮褲,梳著80年代大油頭的男人,像一個幽靈一般。突然閃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