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道。
“當時中蘇兩國交好。那時特別流行看什麼蘇聯小說。帕斯捷爾納克《日瓦戈醫生》,還有布爾加科夫《大師與瑪格麗特》。
當時你爸還會唱好些個蘇聯歌曲呢!《紅梅花兒開》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父親突然愣愣的一笑。
“屁,明明是你喜歡唱那些蘇聯歌。咱們那個年代都不流行蘇聯歌曲了。都開始聽鄧麗君。
隻有你母親還那麼老土。我為了追她,就學習口琴。用口琴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然後你母親在我旁邊唱。”
我好奇地瞪大雙眼,抱著聽八卦的心情。不禁發問。
“沒想到你們當年還有這麼一段兒呢。還挺浪漫的。又是蘇聯小說,又是吹口琴唱歌。沒想到我媽當年也是個文藝青年。”
母親訕訕的一笑。
“都是隨你姥姥。當年蘇聯流行一種連衣裙。花布的料子,領口是蕾絲邊兒的小翻領。這種連衣裙就叫布拉吉。
那時候我天天穿著長裙子。你爸爸就流裏流氣的,穿的什麼香港的喇叭牛仔褲,褲腿長的把鞋麵都蓋住了。
我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這個男人不靠譜。愣是沒相中。後來架不住他死纏爛打,才瞎了眼睛嫁給他。”
父親又說喜歡那句口頭語。
“屁,當年明明是你先相中我的。我一直覺得你土氣。天天穿個長裙子,假裝斯文文藝。
要不是你媽對我還不錯,我一想著這家丈母娘挺好。才勉強跟你在一起。”
父親,母親這兩個人。年齡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還是跟那老小孩兒一般。說不到兩句就要拌嘴吵架。
本來講的都是當年那些甜蜜的事情,沒想到兩個人還是吵起了架。
我也不準備再攪合這場戰局,隻好一個人默默衝起了茶水。
現在這個時間我還沒有睡覺。估計等到晚上上夜班,會困的要命吧。不如帶些熱茶去上班,也方便可以提提神。
……
等到晚上11:30左右。我睜開朦朧的睡眼,母親已經把茶水給我灌在了保溫水杯裏。
我興致昂然的去上班,沒想到剛一進餃子館兒大門。就被裏麵的場景給驚呆了。
黃泉餃子館裏沒有一個顧客。
隻有牛柏曄和蘇丹紅兩個人。抱著膀子滿臉怨氣的坐在櫃台裏。
我問。
“牛大哥,你怎麼不去後廚?老板娘,今天不去酒吧唱歌兒啊?”
牛柏曄滿臉怨氣道。
“這幾個娘們兒不給我解決了,丹紅你可不能走。”
大波浪嘟著嘴巴愣在櫃台裏。
“我解決。我怎麼解決?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跟下蛋一般。”
我一看便知。一定又是那兩個渾身赤紅的女鬼惹了事兒。
“怎麼了?那兩個女鬼在後廚,是嗎?聽你們說的。怎麼還下起蛋來了?”
我滿是好奇的先開前廳和後廚之間相鄰的白色布簾。
沒想到,還真如同下蛋繁殖。昨天明明還剩兩個紅色肉團,今天突然間又變成了三個。
“這是怎麼回事?”
我瞪大了雙眼,神情恍惚。
“怎麼又多了一個?”
第三個鬼魂同樣瞪著那一對彈簧似的眼珠望著我。
嘴裏悠悠道。
“我要跟黃泉餃子館簽契約,我要你們替我找到凶手。我要報仇……。”
突然,前廳櫃台上的電視機再次響起。
又是檳城市《新聞聯播》。
“今日下午4:30分,在檳城雙冠村枯水井裏。民眾再次發現第三具女屍。
此次連環殺人案情節異常惡劣。檳城市公安局已經設立調查組,對此案開始展開調查……。”
“第三具女屍?”
我的口中喃喃自語。
“三個女人一台戲。黃泉餃子館兒這次可要熱鬧了!”
第三個女鬼,口中還在不停地呼喊。
“我要簽契約。我要報仇……。”
大波浪被這個女鬼吵的心裏發焦。連連拍著櫃台。
“簽,簽!王澤翰,把黃紙,筆墨紙硯都拿過來。跟這個新來的簽契約。”
我隻好依令照辦。在香案底下,找到前幾天剛剛用完的,黃色燒紙和筆墨紙硯。
“你們跟我出來吧,簽契約了。”
我有模有樣的打開一瓶礦泉水。倒一點點水在硯台裏,拿著那暹羅進貢給皇上的珍貴墨塊,開始在硯台裏慢慢研磨。
牛柏曄見這三個女鬼都走到了前廳,連忙從櫃台裏站起,氣勢洶洶的回到後廚。
大波浪把黃色燒紙在櫃台上鋪開。
指了指眼前的三個紅色肉團。
“你們,誰?是今天晚上新來的?”
我指著最中間的那個。“就是她。”
大波浪吃驚的看著我,眼神裏滿是詫異。
“臭弟弟,這三個一模一樣,少皮無毛的女鬼。你究竟是怎麼分辨的?”
“這還不簡單。”
我吐了吐舌頭。將自己的分辨方法交給大波浪。
“楚金鳳身材最瘦,身上的肌肉鮮紅。腹部還能隱約看到腹肌。
馬思淼身材微微豐滿一些,小肚子上還有白色的脂肪。
這個新來的比他們都矮,小腿肌肉十分明顯,但是新來的這個眼珠子最大,估計以後他眼球爆出來的頻率要更高一點。”
大波浪糾結著點點頭。
“臭弟弟,我隻當你對夜店裏的女人上心。沒想到你對這些血肉模糊的女鬼都觀察的這麼細致。你的好色潛質,簡直比後廚那個牛柏曄更甚。”
我反駁道。
“我是將練習怎麼樣細致入微的觀察,好方便以後做私家偵探好不好?不是要替他們找到凶手嗎?沒有做偵探破案的潛質。這個契約怎麼解決?”
自從我見到楚金鳳第一眼起,我對這個案件便十分的好奇。
變態連環殺人案。這個在公安局來說都是極其少見的惡劣案例,沒想到今天能落到我的手裏。
我將研磨好的墨汁遞給大波浪,想看他如何望聞問切。
沒想到這大波浪簽契約的手續,和牛柏曄如出一轍。
“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第三個女鬼答。
“錢瀟瀟。”
“生辰八字?”
“1998年9月16號。”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98年,比我還要小一歲。這個凶手怎麼專挑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兒下手?
現在這個社會。男女比例本來就失衡。年輕的好看姑娘都讓凶手用變態的手法殺死了,以後我們這群人廣大男光棍兒,上哪裏去找對象。”
大波浪聞言,突然拄著下巴,轉過頭癡癡的看著我。
“臭弟弟,你著急找女朋友嗎?年紀比你大一點的考慮不考慮。”
我伸出一雙大手,死死的捂在大波浪的臉上。
“不考慮。尤其不考慮濃妝豔抹的27歲餃子館老板娘。男人無論多大歲數。都隻喜歡18歲的小姑娘。”
大波浪扭動著小臉兒在我手中掙脫。
“哼!你不考慮我,我還瞧不上你呢。我大師伯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哪個不是社會精英?就憑你!膽小如鼠死慫包!”
其實憑大波浪這個條件,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最主要還風騷多金。的確應該有許多社會經驗對它趨之若鶩。
可是,自從我認識他以來,除了在他身邊見到過一個濱城職業學院的所謂小奶狗。就是那個叫寇晨宇的,其餘到也沒發現他身邊有什麼別的可疑男性。
我忍不住嘲諷他。
“社會精英能看上你?你骨子裏就是個男人。看上你幹嘛?跟你在一起喝酒拜把子嗎?”
大波浪連連反駁。
“人家很有女人味的好不好?我又會撒嬌又會賣萌的。最主要胸還大,將來肯定餓不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