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父親,再婚之後生下的仍是女兒。蘇家不能沒有兒子,否則玄法世家的香火就斷了。
我剛剛大學畢業。爺爺就逼迫我回家。每天安排我相親。就是希望我能早早的嫁出去,在30歲之前生下一個兒子。好傳遞蘇家的香火。”
“為什麼一定要在30歲之前?”
我有些無語。女人生孩子還要分年紀嗎?現在科學這麼發達。試管嬰兒,海外代孕的。如果把卵子冷動起來,等到60歲再想生也不遲啊。
大波浪尷尬的一笑。
“我們蘇家人天生便有陰陽眼。就像你一樣。這個陰陽眼不是所有人都會有的。有一部分是命中注定。還有一部分就是遺傳。
而我們蘇家人,主要就靠遺傳。
如果我們蘇家的後代是男人,那麼無論他多大年紀,生下來的孩子都會有陰陽眼。
但是我是女人。女人一過了30歲,身體代謝開始緩慢。慢慢的,就連我的陰陽眼都會消失,更何況是遺傳給孩子呢!
也是因為如此。我們蘇家的玄法從來都是傳男不傳女。即使我從小也很喜歡玄法,可是每次提到想學,爺爺都會狠狠地揍我一頓。”
我也跟著大波浪悵然若失,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出生在這麼一個家庭裏,從小看著鬼魂魑魅,又要天天想著如何延續香火。女孩子活的跟母豬一樣。想來也是不容易。
大波浪繼續悠悠道。
“我知道你對回濱城發展會有些不甘心。誰不是呢?外麵的天地那麼大,誰不想在大城市裏大展拳腳?
可是,我們從出生那天便注定,流著山區的血,淌著檳城的汗,現在北上廣漂泊的人那麼多。將來大多數不還都是注定回老家。真正留在大城市安營紮寨的又能有幾個?
”
我道。
“或許你爺爺說的對。人的命天注定。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
咱們的命運從出生那一刻起便被注定了。即使拚盡全力,也隻能小小的改變現狀。而大體運勢,早都在天上的事件簿裏規劃好的。”
大波浪突然極其認真的看向我,十分堅定地對我說。
“我從來都相信人定勝天。即使我一定要在30歲之前生孩子。可誰說,一個30出頭的孩子母親,就不可以繼續唱歌?”
我點點頭。
“或許吧!但如果你生的不是兒子,或者你根本就找不到男朋友,又或者你身體有病生不出來?那你爺爺的計劃不也泡湯了。”
大波浪突然握起小拳頭。狠狠地錘向我。
“王澤翰,你敢咒我!你才身體有病。你才生不出來孩子。
我個好好的大閨女……。
你再敢咒我,老娘弄死你。”
這個女人。每天裏瘋瘋癲癲。反倒有那麼幾絲可愛。
我伸出手握住大波浪的拳頭。
“姐姐,想揍我,你有那個力氣嗎?”
我突然之間發力。將她按在身下。
“不要隨便調戲男人。會吃虧的!”
我其實不過是想逗逗她,誰知這傻丫頭,突然一下漲紅了臉,就如同的含羞帶臊的二八少女,小臉兒豔麗的堪比西紅柿。
隻見大波浪躺在我的身下,支支吾吾。咬著下唇。
“你,你快起來。一會兒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我繼續調戲他。
“這五更半夜的,別說人了。連隻鬼都沒有。誰會看見?”
大波浪被我逗得渾身發熱,連正眼都不敢看我一下。把頭轉到旁邊,眼珠子在眼眶裏滴溜溜地轉。
正好,她長長直直的脖子正好對著我的下巴。
不得不說,大波浪的脖子也十分的白嫩。長得又長又直,皮膚軟軟彈彈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抽了什麼風,伏下身去。就想親吻她的脖頸。
突然,餃子館的玻璃大門再次被人推開。
大波浪聽到門響。也不知從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力氣。一把將我推開,我的後腦重重磕在櫃台邊角上。瞬間股起了一個碩大的包。
“啊!”
我忍不住捂住後惱,疼的連連跺腳。
“你這個女人是鋼鐵俠轉世啊!怎麼這麼大力氣?”
大波浪突然怔怔的看著大門,用手拉了拉我的衣角。
“臭弟弟!這個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和咱們黃泉餃子館簽契約的那個橫死的女鬼。”
我從櫃台裏轉過頭,看著門口那一團看不清人臉的紅色。
“就是她!不對,這團肉手怎麼又胖了一圈?”
隻見門口的女鬼,一步一步向櫃台走來。
口中還喃喃自語。
“我要簽契約,我要報仇。我要簽契約,我要報仇……!”
這次有大波浪在身邊,我倒沒有那麼害怕。反而是大波浪,平日裏冷漠無情,膽子極大的她,如今像一隻乖巧的小奶狗,死死的依偎在我的懷裏。
“臭弟弟,你也沒說過是長成這個德行。比菜市場裏的死豬還嚇人。”
我拍拍她穿著黑絲的小細腿兒。
“你不要傷人家自尊好不好,一天天口無遮攔的。”
那個女鬼仍在步步逼近。
“我要簽契約,我要報仇。”
我問。
“你剛才不是已經簽過契約了麼?回來了正好。我想跟你了解一下詳細細節。也好方便幫你找到真凶。”
那個女鬼突然站在原地,瞳孔裏的兩個大眼珠子往外一彈一彈的。
“我轉了整整半宿,剛找到黃泉餃子館。什麼時候跟你簽訂的契約?”
我有些發蒙。
“你不是楚金鳳嗎?”
這個女鬼立刻反駁。
“楚金鳳是誰?我叫馬思淼。”
我和大波浪齊齊瞪大雙眼。
“馬思淼?”
忽的,黃泉餃子館的門再次被打開。
又是一團鮮紅的人形球體向著櫃台逼近。
這次的紅色肉團手裏還握著那張黃色契約,我一眼便可以認定。這個才是方才來到黃泉餃子館,和牛柏曄簽訂契約的那個楚金鳳。
大波浪整個人已經趴在了我的懷裏,身上都在瑟瑟發抖。
“怎麼還有兩個?”
我也十分納罕。
“你們,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這兩具肉團相視對望,也紛紛目瞪口呆。
兩個鬼心有靈犀似的,撲通抱在一起。身上的肌肉都被撞得亂飛。
我小心翼翼的猜測到。
“難不成,你們是被同一個凶手謀殺。這是一個變態連環殺人案?”
兩個女鬼望著對方殘破的軀體。紛紛大哭不止。
我將他們安排在餐桌上坐下。讓大波浪去後廚包兩大盤兒蠟泥餃子。我決定和這兩個女鬼邊吃邊談。
我先問那個馬思淼。
“你的生辰八字是?”
馬思淼答。
“1992年6月18號。”
92年出生,今年29歲。也是個風華正茂的好姑娘。
我又問。
“聽著你的口音。不是東北人吧?”
馬思淼點點頭。
“老家是貴陽的,在東北打工。剛來了不到三個月。”
那個楚金鳳連忙接茬。
“大妹子,你也是剛來呀!我這才到檳城還不到三天呢!”
我連忙打斷。
“楚金鳳,就你這滿嘴大碴子味兒。你也不是東北的?”
楚金鳳回道。
“我是啊!不過我老家是黑龍江的,來你們檳城主要是為了旅遊看天池,沒想到天池還沒有見到呢!就,就……。”
楚金鳳畢竟是個女人。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就止不住的嗚嗚大哭起來。
她這麼一哭可到好,那個叫馬思淼的女鬼也跟著哭。
兩個紅色肉團的女鬼,哭的洶湧澎湃。抱在一起,肉挨著肉,筋磨著筋,當真是同病相憐,親密無間。
我隻好站在旁邊默默遞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