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平安拿過一杯紅酒,自顧自的漱漱口。好似自嘲似的打趣道。
“你們都是年輕人,談得來。就我這麼一個老家夥,已經跟時代脫節了。那個英文叫什麼?對,……我out了。”
朱元元抿嘴一笑。邀請我去露天BBQ旁邊的沙灘躺椅上坐下。
欒平安開門見山。
“聽丹紅說,你們要調什麼監控?”
我隻好把來意講明。
用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把蠱毒,野貓,夜店的女人。這些前因後果全部道出。
“所以我和丹紅想著。如果可以把檳城這幾日的監控全部調出來。找到有誰最近投喂了野貓,或者有誰在小梅姐和我同學出事的現場附近,手裏操控著什麼東西!那麼他就一定是下蠱毒的人。
隻不過,調檳城全部監控的事,我們實在是沒了辦法。丹紅姐一直說您人脈廣,能力強。所以隻好請您幫忙。”
朱元元聽了,輕輕拍了拍欒平安的手臂。
“老欒,這事兒倒還蠻簡單的,跟苟市長那個秘書小汪說一下,不就可以了!”
欒平安點點頭。
“那你現在就去給小汪打個電話,丹紅這孩子的事,就是咱們家自己的事兒。”
朱元元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直接從西服口袋裏拿出手機,一個電話便撥了過去。
欒平安叫那些服務人員端上來幾盤甜點。
有黑巧克力,蘇州的雲片糕,雲南的鮮花餅。還有一大盒北京稻香村的京八件。
欒平安自顧自的拿起一塊黑巧克力,放在嘴裏,用舌頭含著。
他還伸出手。做出請我吃的動作。
“小兄弟,這些糕點你隨意嚐嚐,尤其是這稻香村的京八件,今天早上他們剛用飛機給空運過來,都是今早新出鍋的,還熱乎著呢。
這裏邊兒的麻醬火燒,我以前一天要吃七八個。
現在好了,三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壓高。還有一些糖尿病的早期症狀,麻醬火燒是吃不了了,隻能湊合吃一點兒比利時的黑巧克力。”
稻香村全國聞明,尤其是裏麵幾樣特產,棗花酥,山楂鍋盔,綠豆凹都是比較出名的。
聽說,很多年之前的老北京,每次過節串門,一定要去稻香村裝一盒點心匣子,這樣才顯得氣派。
不過這點心匣子也不便宜。據說最小的一份,若是裝的實心兒一點兒,也得有個三五百塊。
我在上海上大學時,放假時有次去蘇州觀塘街旅遊,路過一家蘇州稻香村的老店,南北兩稻香,我當時站在門口徘徊半天。摸摸兜裏幾個零散的碎鋼鏰兒,愣是沒敢往門兒裏進。
我打開那盒裝飾豪華的點心匣子,拿出一塊兒山楂鍋盔,嚼在嘴裏。酥脆酸甜,這稻香村的點心還當真是名不虛傳。
欒平安嚼著巧克力配著紅酒,這吃法也是新奇。
他見我對這匣點心好似很感興趣。
直接拍拍手,吩咐旁邊的女傭。
“再拿五盒點心匣子過來。”
又轉過頭對我說。
“你如果喜歡就多吃一點兒。一會兒回去把那五盒也帶回去。自己留三盒,給丹紅拿兩盒。以前他上大學時,沒少給我郵點心匣子,這次我也投桃報李,讓他嚐一嚐他上學時的味道。”
說起蘇丹紅,我才想起。他好像跟我說過。他就是在燕京上的大學。
我問。
“大師伯,丹紅家裏餃子館生意離不開人,怎麼沒想著考到本省?反而去燕京上學。”
欒平安不假思索道。
“這孩子喜歡唱歌,也有那個天賦。當年報考的是燕京音樂學院,學美聲的。專業課第一名考進去。可惜,一畢業就讓我師傅叫了回來,前途都耽誤了。”
燕京音樂學院,這不是國家重點大學嗎?我一直還在對自己上了個一本沾沾自喜,沒想到大波浪這個女人深藏不漏,讀的竟然是重點,卻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
我想起以前自己在他麵前耀武揚威。幾次顯擺自己的高學曆。現在在回想一番,隻覺得臉部發熱。整個人都臊的慌。
少傾,朱元元打完電話回來。
對我招招手。
“小王,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隻不過檳城全市的監控囊括範圍有些大。你可不可以把指定的時間,和準確的地點確定一下,我讓他們調完監控。直接傳到丹紅的電腦上。”
我連忙點點頭,把梅姐,陳姐和沈學而出事的時間地點在心裏梳理一遍。
“10月30日。晚上12:00左右,市中心醫院對麵商業街。10月29日,晚上11:30左右。西郊三工地附近紅燈區。11月2日。晚上一點左右。濱城市東陽光小區門口。”
朱元元點點頭。
“這就好辦多了。一會兒我把時間地點給汪秘書發過去,估計得半個小時吧。這幾個時間段的監控就會傳到丹紅的電腦裏。”
我連忙站起身,對著欒平安和朱元元點頭致謝。
“那,大師伯和元元姐。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真的是麻煩你們。太感謝你們了。”
朱元元連忙接茬道。
“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們老欒都說了,丹紅的事就是我們家裏的事。更何況,我們老欒以前也在餃子館兒上班兒。他也是黃泉餃子館兒的一份子。”
……
我離開王權鼎騰洗浴中心,欒平安派了一輛車,親自把我送去大波浪家的別墅。
我提著五盒重重的稻香村點心匣子,心裏滿是歡喜。
我敲響大波浪家的房門,蘇丹紅第一時間給我開門。
我直接把點心匣子往他手中一堆,略過大波浪,直接就往房間裏衝。
“學而呢?他好些了吧,沒有什麼大礙吧?”
大波浪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我雖然背對著他。可是就連我的後腦勺都能感覺出,此時此刻,大波浪眼中洶湧澎湃的殺氣。
“喂!王澤翰,你要不要那麼沒良心。出力受累的是我,你就隻關心病號,不關心大夫啊。”
我回過頭掐掐他的臉蛋兒。
“你體力好,是女人堆裏的爺們兒!有什麼可擔心的?學而人家是付過錢的好不好?昨天晚上張霖利刷的POS機,15萬都已經到賬了。你手機裏沒收到付款信息?”
“那是收到了。”
大波浪俏皮的嘟嘟嘴。
“好吧!顧客是上帝。你擔心他就擔心他咯!那能不能對人家態度溫柔一點?你總是對我這麼凶,我是你老板娘啊!”
“哪有對你凶。”
我邊說邊往二樓走。
“學而呢!在哪個房間?”
大波浪把點心匣子放在一樓大廳的邊桌上。
扯著脖子對我喊。
“你不能進去哦!人家還沒穿衣服呢!我剛把學而身上長出的水泡都控製住。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一會兒還地繼續呢!”
我聽到這話,隻好緩慢的停下了腳步。
其實仔細想想,沈學而就算光著身子又有什麼,早在多少年前,我都已經看遍了。
可惜,現在的沈學而已經不是我的女人。我隻能靠著自己的回憶,才能回想起,他曼妙的身軀。
大波浪在一樓茶幾上支起筆記本電腦。
“剛才元元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幾段監控錄像也已經傳到了我的電腦裏。趁著現在有時間,咱倆趕緊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下蠱毒的人?”
我隻好點點頭,念念不舍的從樓梯口一步一步邁下來。
還是忍不住發問。
“學而真的沒什麼事吧!你有沒有跟他說張霖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學而是個好女孩,我不想他被那個人渣欺騙。”
大波浪衝著我打了個響指,一臉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