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貓蠱

“一個女人帶著兒子,哪那麼容易生活?兒子那可是掏錢的耙子,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陳姐就先後在外麵打工,先是在一家飯店了端盤子。後來又去醫院裏當護工,總之,什麼掙錢幹什麼唄。”

“那陳姐後來怎麼到這裏上班了?”

我還是有些好奇。一個女人,若是有能夠謀生的手段。為什麼要到這種夜店來,既若是尊嚴,又被人看不起。

四川大姐拍著腿,往嘴裏塞了一口大蒜。

“要不說女人命苦。陳姐後來又嫁了一個人,是個在工地上上班的力工。專門負責綁絞手架。辛苦但是肯幹,一個月也能掙到六七千吧。

那個男人對小陳挺好,對小陳的兒子也不錯。兩個人酒席婚禮都沒辦。領了證,草草結了婚。

這個男人原來也有老婆,隻不過老婆嫌棄他沒前途,跟人跑了。是給他留下了兩個孩子,都是小姑娘。

陳姐進了門兒。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給三個孩子當媽。自己的兒子還好說,親生的總歸聽點話。給那兩個小丫頭做後媽可不好當,明裏暗裏的也沒少受氣。”

大波浪聽了陳姐的故事,開始發表自己的感歎。

“其實過日子嘛!十全十美的很少。隻要那個男人是真心疼自己,老實巴交的上班兒。每個月工資往女人手裏一交,日子就湊合著過唄!”

“誰說不是呢?”

倪姐又從箱裏拿出三瓶啤酒,三個女人直接用牙咬開酒瓶蓋兒。碰著酒瓶,再次喝了起來。

我問。

“既然日子也能湊合著過。為什麼陳姐還要到歌廳來陪唱?”

倪姐說。

“要不怎麼說有的人天生命苦,點子背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

小陳嫁的那個男人。對小陳實在不錯。兩個人感情也蠻好。可惜天不遂人願,小陳男人在工地上班兒時,從樓上摔了下來,摔折一條腿,成了殘疾。

聽說工地上賠了二十幾萬吧。

兩個人拿著這筆錢買了個樓房,再也不用租房子住。

可是男人成了殘疾,工地上也不要了,丟了飯碗。掙不到錢。三個孩子可怎麼養活?

小陳沒辦法。大女兒在上高中,馬上就要考大學。二女兒在上初中,學習不好。補課班兒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自己親生的兒子也馬上小升初了,聽說還挺喜歡跆拳道的,一個跆拳道班兒,一個月五六百塊。

小陳實在沒辦法,隻好跟老爺們商量一下。出來下海了。

其實他老爺們兒也蠻大不情願,但凡有丁點兒辦法。誰願意自己的媳婦兒天天陪著別的男人。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小陳如今一出事兒,有這幾個孩子拖累,他爺們兒估計得賣房子賣地了。”

我不禁歎了一口氣。怪不得陳姐死了,他家裏都不來人領屍體,就連遺物,還得由倪姐打包,幫他們郵回去。

大波浪一邊悠悠的喝著酒,一邊遞給我一串兒烤繭蛹。

他果然是鐵石心腸,怎麼樣哀傷欲絕的故事,都激不起他心裏柔軟的漣漪。

隻見他一口繭蛹一口酒,吃的津津有味兒。

“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家一輩子活個什麼樣?都是老天爺安排好的。”

其實大波浪哪哪兒都好,隻是冷心冷肺這一方麵,讓人覺得他尤其絕情,完全相處不來。

我開始進入正題。

“倪姐,還有這位來自四川的小姐姐。那你們曉得,陳姐最近是得罪什麼人了嗎?他怎麼會突然得這麼個惡病?

實不相瞞,我們有一位朋友。得了跟陳姐一模一樣的病,生命也是危在旦夕。

並且我們發現,這並不是普通的傳染病。這是一種蠱毒,換句話說,陳姐和我朋友都是被人下了毒。

所以我想問一下,陳姐有沒有什麼仇家?或者是最近得罪了哪位客人。才會被人陷害,遭此大禍。”

“蠱毒?”

聽見這兩個字。倪姐和那位四川大姐紛紛詫異。

“不應該呀!小陳平時蠻好個人,除了平日裏和我們店裏的幾個小姐妹,偶爾為了搶台的問題,拌兩句嘴。他和別人也從來沒有紅過臉兒啊!”

說到此處,我心裏的疑惑愈加強烈。

按理說,陳姐我是認識的。他性格大大咧咧。愛笑又自來熟,實在不是個可惡的人。應該不會和客人結下什麼梁子。

而小梅姐就更不用說。他性格柔軟的就像一汪清水,便是別人同他發脾氣,那也就如同鐵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吵不起來。

這兩個性格如此好的小姐姐,怎麼就會突然間慘遭毒手?

四川大姐講著。

“小陳平時可是個熱心腸,他心眼兒還好。上次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剩菜他都要打包帶走。

專門留給我們工地附近的流浪貓,流浪狗。

就他住院前幾天,我們有一次出去吃魚頭鍋。剩了點兒魚骨頭,他也要打包留著去圍流浪貓。

還是我陪她一起去的。那些個野貓凶著呢,吃著他的魚骨頭,回頭還抓了陳姐一下。把陳姐後脖子的皮都抓掉了!”

我突然一拍大腿,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陳姐也被貓撓過?”

梅姐前兩天不也正是被野貓抓了,才突然得了病嗎?倘若陳姐和梅姐有相似之處,除了他們都在夜場上班之外,恐怕也就是這都被野貓抓傷。

倪姐連忙點點頭。

“我們三工地附近有好些流浪貓狗呢!原先應該都是寵物貓寵物狗。後來不知怎麼的被棄養,丟在這裏。

這些個小家夥就成群結隊的翻垃圾箱。然後自由繁殖,勢力那是越來越強大。尤其是那群流浪貓,一到半夜就出來吊秧子,叫的那叫一個慘,吵的我們後半夜都睡不著覺。”

我看了看大波浪,胸有成竹道。

“我想,這蠱毒的根源所在,一定就在這群野貓身上。”

大波浪若有所思道。

“把蠱毒寄生在生物身上是最常見的的製蠱手法。

像一般在苗疆那邊。他們常見的蠱物,就是毒蟲,蜘蛛,蜥蜴或者蛇。

若是用野貓來練蠱,也未嚐不可。

看來,咱們今天晚上要準備一些齊全的工具,裝兩隻野貓回來研究研究。”

我無奈的點點頭。自從進了這黃泉餃子館,我不僅學會了包蠟泥餃子,還懂得了一些捉鬼的法器。現如今,就能抓狗大隊的工作,都要我親自出馬。

倘若再在黃泉餃子館幹上幾年,我也就成了10萬全能。估計以後什麼工作都能勝任。

老板把屋裏的火炕燒得熱熱乎乎。

他家的菜碼還真是大,尤其是那盆用不鏽鋼大鐵盆裝著的醬大骨頭。

這一盆大骨頭估計得有個七八斤。

味道也是極其的好。骨頭上滿滿都是肉,骨髓也是相當飽滿。

用嘴一吸,一大口香濃軟糯的骨髓被吸到喉嚨裏,真是前所未有的享受。

炕上的三個女人,簡直一見如故。要不怎麼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三個娘們兒湊在一起。談天說地的。

明明是不同的年齡層。大波浪二十多歲。四川女人30出頭。那個倪姐應該四十五六,這三個女人湊在一起,竟然一點代溝都沒有。

這三個娘們兒喝著酒。從結婚談戀愛聊到生孩子。從怎麼勾搭老爺們兒,又講起了美容護膚?

最後紛紛開始訴說自己的痛苦經曆。都是一些罵男人的話。

什麼渣男,畜生,禽獸。喪盡天良,刀砍斧剁。

在這些女人嘴裏。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好色,裝逼,無能還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