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挑水泡

我將這瓶白酒拿到手裏。都不用開蓋兒。一股刺鼻的酒味兒頓時噴湧而出。

我又在碗架櫃裏,尋了一個大瓷碗,將這瓶悶倒驢一股腦倒進去。當真是好酒,醬香型的。氣味兒濃鬱,白酒的液體都可以掛杯。

我把蠟燭和白酒交到大波浪的手中,牛柏曄把後廚翻遍,實在是找不到純銀針。隻翻出一根生了鏽的鐵錐子。

“這怎麼行?不是純銀製品會感染的。”

大波浪看著牛柏曄手裏的鐵錐子,心情頓時蕩到了極點。

可巧,我看到梅姐耳朵上,帶著一對兒銀白色梅花狀的耳釘。

“梅姐的耳釘可以嗎?不知道是不是純銀飾品。”

大波浪聞言,連忙取下梅姐耳朵上的耳釘,仔細觀察一番。

她點點頭,“沒錯。是純銀針的。就將就著用它吧。”

隻見大波浪將這一對耳釘泡在白酒裏,又拿著火機把蠟燭點著。

大波浪上後廚找了一雙平時廚師殺魚用的膠皮手套,將其戴在手上。一手持蠟燭,將蠟燭緩緩的搖晃。見到有蠟油流出,就將其滴在梅姐的水泡上。

蠟油每滴一下,梅姐的四肢就劇烈的抖動一番。

想必一定是痛苦萬分。

“這是做什麼?”

牛柏曄看著有些心疼。“還要滴蠟麼?小梅這麼嬌弱。幹嘛非得這麼折磨她?”

大波浪一邊重複著手上的動作。一邊解釋道。

“我這也是無可奈何。倘若水泡上不蒙上一點蠟油,等一會兒將銀針紮進水泡裏時,水泡就會爆開。小梅的身上如果再粘上蠱毒,那麼毒素發作就會越加的迅速,到時就是在他身邊圍上十個人,一個一個地守著挑水泡。恐她也是來不及的。”

大波浪說著,從酒精往裏拿出一根梅姐的純銀耳釘。

隻見他將這耳釘深深的刺進覆蓋了一層蠟膜的水泡上。

再將耳釘拔出時,蠟膜上便多了一個小洞。要順著那個小洞。緩緩的把裏麵得毒液擠出。

說是毒液。其實就是血和膿的混合物。像極了青春期男女,臉上長的大型青春痘。

大波浪用餐巾紙將這些毒液一點一點擦拭幹淨,待一個水泡癟下去,就算是處理好了一處。

大波浪一邊擠水泡,一邊讓牛柏曄認真觀看。

“牛哥,你得記得。在你處理水泡的同時,還會有別的水泡在滋長。你要不分晝夜地守在梅姐身邊,千萬不能睡著了,或者有一絲懈怠。否則稍有不慎,梅姐倘若渾身都被水泡覆蓋,那就是神仙下凡也回天乏術了。”

牛柏曄堅定的點點頭。一手搶過蠟燭,“咱倆先快點處理一下。我滴蠟,你擠毒液。暫且先把小梅這一身水泡都處理淨,爭取點時間,我好帶他回家。”

看著牛柏曄和大波浪兩個人忙忙碌碌。我竟兒半點忙都幫不上。

我呆呆地望著躺在桌子上的梅姐。

心裏有幾方疑問頓時湧上心頭。

究竟是什麼人要害她?會給她下什麼如此惡毒的蠱咒。下毒手段又是什麼呢?

還有那天夜裏來的女鬼。以及住在我父親隔壁病床的陳姐。這三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女人。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還是做錯了什麼事情。竟然要麵對如此悲慘的命運。

三個女人。兩個都已經成了無魂野鬼,隻剩下梅姐這麼一個。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後。還會不會有下一個受害者的出現?這一切都是未知的謎題。

不知不覺挨到了天亮,大波浪和牛柏曄齊心協力,將梅姐身上的蠱毒暫且控製住。

眼看著那一瓶悶倒驢已經見底,就連蠟燭也所剩無幾。我自告奮勇的跑出餃子館,挨家挨戶的找超市去買酒精和蠟燭。

我拎著酒精和蠟燭返回餃子館。還順便給牛柏曄叫了一輛出租車。讓他可以直接帶著小梅回家。

牛柏曄和大波浪一起將梅姐慢慢抬上車。我把手裏的東西遞給牛柏曄。

“牛大哥,我訂了一箱酒精還有十箱蠟燭。都讓他們送到梅姐家住的房子那兒去了。我身上帶著的錢不夠。等他們把貨送到,你記得付一下錢。”

牛柏曄點點頭,連忙對我和大波浪說謝謝。

我替牛大哥關上車門。看著出租車遠行的背影,不是覺得唉歎一句。

“沒想到這頭老牛還是個情種,為了梅姐也真是掏心掏肺。隻是,他有家啊!對他妻子和孩子可怎麼交代?”

大波浪忙了一夜,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能怎麼交代?本來就是不道德的事情。如果梅姐能夠好過來,我一定要好好勸勸他。這種事受傷的一定是女人。可不能為了一時的溫情,將自己的後半輩子都折在這裏頭。”

大波浪說著,抻了個懶腰,轉身走回餃子館。

我突然叫住他。

“丹紅姐。”

這件事情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在我心頭徘徊。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發問。

“你為什麼要在酒吧裏駐唱啊?那裏的客人素質那麼低,你又不缺他們打賞的那些錢。”

自從昨天晚上在酒吧裏看到大波浪,我的心情無比輕鬆。

本來還以為,她是做著什麼夜班陪酒的兼職工作?沒想到。原來是一個酒吧的駐唱歌手。

說來,大波浪的嗓音也真是好聽。性感低沉的煙酒嗓,唱起歌來特別有韻味。

那種成熟而憂鬱的魅力,甚至比她的身材還要耀眼。

隻是,我就是搞不懂。像大波浪這種不愁吃喝。不缺錢花的富三代。為什麼要在那種地方?那種氛圍裏唱歌。難不成是為了發泄情緒,表達不滿嗎?這個女人,突然間變得像一團迷。讓我琢磨不透。

大波浪優美的撩撩頭發,對我回眸一笑。

“臭弟弟,你是我的誰?我幹嘛要告訴你。是誰昨天白天在醫院叫我一頓臭罵?說咱倆身份懸殊,還說我是野雞大學畢業。還說我沒有矜持和貞操。

王澤翰,你這個月的工資我扣定了。”

大波浪扭著小蠻腰。嬉皮笑臉的回到餃子館。

雖然她嘴上對我放著狠話。可是從她的語氣和神情裏,我能看得出。這妮子高興的很。完全沒有記我的仇。

管她呢!反正這女人既然做的不是出賣色相的工作,我心裏倒是不自覺地泛起幾分開心。

眼看天已經大亮,我也算是下班了。

自從來到黃泉餃子館。說是隻在晚上淩晨12:00工作到淩晨4:00。可是幾乎哪天都要因為事情拖延。從來沒有按時下過班。

這就是在個人小企業工作的麻煩,無窮無盡的加班。還沒有加班費。

我在餃子館旁邊的燒麥鋪,買了一屜羊肉燒麥。

自從知道這個月可以拿到5萬塊錢。我發覺自己花錢也變得大手大腳起來。

母親總是說,錢呐都是攢出來的。一點一點從牙縫裏省,才能夠積少成多。

實則不然。我記得以前看過一篇新聞報道。裏麵說的還蠻有道理。

窮人的錢都是攢出來的,費勁巴力攢出來一點點,過幾年通貨膨脹。貨幣越發的貶值。窮人最終還是窮人。

而富人的錢都是掙出來的。他們每天每夜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賺錢,賺的多,消費也就高。物質生活水平也就高。他們不在乎那零星火點子似的小利益,因為有計較零星火點子的時間,足夠可以再掙更多的錢。

我第一次對父母安排的考事業編產生了懷疑。

我辛辛苦苦讀四年大學。難不成為的就是一個月四五千的穩定工資嗎?雖然有社保,有五險一金。可是這種一眼望得到頭的工作,我的前途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