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經理擺擺手。
“王權鼎騰旗下又不止我們這一個場子,需要喝酒的也不一定就在夜總會。
像什麼酒店裏,客人灌酒的事兒也常有發生。
還有桑拿浴場,賓館,酒吧。說實話,像我們這種地方亂的很,這裏的姑娘一個個都是酒仙。論十幾個男人也喝不過他們。”
如此說來,這事兒可不好辦了。王權鼎騰旗下的娛樂場所少說也有十幾家,有的在檳城主城區。有的在濱城郊區,而附近幾個相鄰的城市,也有王權鼎騰的娛樂場所。
我和牛柏曄,倘若一家一家的找。哪怕是找到天亮也找不完。
而梅姐,此時她正依靠在雜物間的冰櫃上。方才下車時。她身上的葡萄粒水泡才隻剛剛蔓延了一條胳膊。
而現在,就連她的脖子上都滿是晶瑩殷紅的水泡。
這個邪病蔓延速度之快,是我們難以想象的。
就像昨天我父親病房裏的陳姐,隻用了一個晚上,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便一命嗚呼。
我的內心突然焦躁不安。梅姐若是逃不過這一劫,該怎麼辦才好?
“那還有沒有更快的辦法?我們真的急需現在找到蘇丹紅!”
我十分迫切。這個女人,平日裏無事的時候。總圍在我的身邊,像蒼蠅一樣嗡嗡的叫嚷。
如今用得著她,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般。我隻是心裏對他的怨恨又增添了幾分。
那經理擺擺手,“你們快走吧!我們這是正規營業場所。還有客人要伺候。沒時間同你們多做糾纏。”
牛柏曄就是急不可耐。
“就算是今天晚上把整個檳城都翻過來,也得把蘇丹紅找到。”
他說著上前背起小梅,轉身便往外走。
我跟在後麵。
大堂經理和那一群被傷的不輕的保鏢也緊跟我們其後,生怕我們多做片刻逗留。
剛走到夜總會大門口。突然在我們麵前停了一輛加長版的純黑色瑪莎拉蒂。
打瑪莎拉蒂裏下來一個穿著白色西服套裝的短發美女。
這美女年紀不大,大約也就二十五六歲。氣場十足,一頭幹練的黃色短發,手裏拿著個中黑色的鱷魚皮手包,腳下蹬著十幾厘米的純白色高跟鞋。
大堂經理見了這短發女人,連忙狗腿子得迎上前去。
“朱董,您怎麼親自大駕光臨?”
美女看了一眼鼻子還在流血的大堂經理,滿臉都是驚訝。
“小馬,你這是怎麼了?夜總會出什麼事兒嗎?”
大堂經理極其不情願的指了指我們。
“來了幾個鬧事兒的。說是要找什麼紅,說是咱們王權鼎騰的工作人員。不過,我都已經處理完了。”
這個大堂經理可真是會吹牛皮,看他和他身後那群狼狽不堪的保鏢,竟然還有臉說自己處理得當。
“什麼紅啊?”
穿著白色西服套裝的美女微微皺眉。
“這影響多不好,董事長馬上就要過來,他要在這裏談生意。趕快把是四樓貴賓總套收拾出來。”
大堂經理唯唯諾諾的連連點頭。
我聽見這個經理管那個女人叫什麼朱董,總之應該是個職務不小的領導。
我鼓足勇氣迎上前去。
“領導,你好。我們要找蘇丹紅,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嗎?”
大堂經理見到我原路返回,臉色都變得慘白不堪。
“你快點走!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那穿著白西服套裝的美女忽然一怔。
“你說蘇丹紅是嗎?”
我點點頭。
“對,我們要找她有急事。”
白西服美女對我有些防備。對我從上到下打量一番。
“你和丹紅是什麼關係?”
我回答。
“我是她們餃子館裏的員工,現在有一個特別嚴重的病人,需要找她治病。”
“病人?”
白西服美女轉過頭看了看牛柏曄和小梅。
“就是你們背著的那個女人啊?丹紅什麼時候還會治病了?行吧!蘇丹紅不在夜總會,她在王權鼎騰旗下的酒吧呢!離這兒也不遠,我派司機送你們過去吧。”
白色西服套裝美女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加長瑪莎拉蒂。
敲了敲車窗,吩咐裏麵的司機道。
“老錢,把這幾個人送到酒吧。”
大堂經理看著眼前這一切,真是驚訝萬分。連忙笑容滿麵的跟我套近乎。
“小兄弟,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您和我們朱董還這麼熟。以後有空來我們夜總會玩兒,我一定好好安排你們就當賠罪。”
其實我的心底也詫異異常。大波浪不過就是一個陪酒的小員工,這個被稱之為朱董的女人不僅會認識她,竟然還對我們如此熱情。
牛柏曄連句謝謝都沒有說,直接背著小梅直奔上車。
“澤翰,趕緊的!你梅姐快撐不住了。”
我微微向白衣美女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一股腦鑽進瑪莎拉蒂。
這可是我活了二十四年以來,第一次做如此豪華的轎車。純黑色瑪莎拉蒂mc20,售價在200萬以上。
這大概是整個檳城最高檔的轎車了吧。
我坐在豪車裏。內心惴惴不安。心裏想著,方才看到的白西裝美女,年紀和我差不多大小。
人家的一個座駕,就抵我不吃不喝整整要在黃泉餃子館幹十幾年。
若是哪天我考上了公務員,一個月拿著四五千的死工資。
豈不是要幹到65歲退休,都買不起這樣一輛代步的工具。
誰說人不分三六九等?從古代便有下九流一說。
一流戲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龜,五剃頭,六擦背,七娼,八盜,九吹灰。
人生來便有貴賤之分,高低之別。我小的時候一直認為,隻要好好讀書,考上一個本科大學。就可以逆天改運,過上好日子。
而現如今,我辛辛苦苦四年大學畢業。還不是要回到濱城這個小地方。為了一個月四五千的穩定工作埋頭努力。
這個社會,你出生在什麼階級,幾乎一輩子就都改變不了。
我的祖輩就是貧下中農。我從出生起便注定,自己隻能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都不會拿正眼看我。
我的大腦裏還在胡思亂想,司機一腳油門兒已經開到了王權鼎騰酒吧的門口。
我和牛柏曄急急忙忙下了車,牛柏曄把小梅背在背上。
酒吧門口的門童見到我們是從瑪莎拉蒂上下來的,極其熱情的往裏麵迎接我們。
我一頭鑽進酒吧。
這間酒吧跟剛才的夜總會比起來,格局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裏麵暗黑色的燈光,舞池裏躁動的男女。
我剛拐進酒吧門口,一眼便看到了大波浪。
酒吧的正中央有一方小小的表演台。
表演台上有鋼琴師,鼓手,小提琴手……。
大波浪就站在舞台的最中央,她,竟然在這裏當主唱。
酒吧的四周全都是漆黑一片,隻有這小小的淡紫色的屏閃光。
而表演台上,一束最耀眼的光亮打在大波浪的身上。
她手拿麥克風,是全場的焦點。隻見她微張的嘴唇,緩緩的吟唱。
“Illbedreamingmydreamswithyou。
AndtheresnootherplacethatIdlaydownmyface。
Illbedreamingmydreamswithyou。……”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他唱歌。大波浪低壓而深沉的煙酒嗓。將這首小紅莓樂隊的《dreamingmydream》演繹的動人心扉。
底下的客人不停的有往舞上送啤酒。
這群粗鄙的尋歡作樂客,他們根本就不懂音樂。隻是單純的把台上的歌手當成樂子。不停的灌酒,然後加上一兩句調笑。
大波浪接過客人送上來的啤酒,手機微微晃動,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牛柏曄瞪著眼睛大驚。“媽呀!小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