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酸湯肥羊

>�LlC就這兩步遠的路程,竟然還要打個車。

怪不得前幾天徐叔說。牛柏曄想要提前預支工資。就他這麼個花法,別說一個月2萬。便是一個月有20萬,在他手中都能讓他揮霍的,連個泡沫都不剩。

我們坐上出租車。隻見那司機一踩油門就到了目的地。

在春江花園小區的樓下,有一家大型的農貿市場。

牛柏曄或許是廚子的職業病,見到菜市場就走不動道。偏要拉我進去逛逛。

他埋頭在茄子,黃瓜堆兒裏。嘴裏還在碎碎念。

“小梅家沒有郫縣豆瓣醬了。買點羊肉,整個酸湯肥羊。還得買袋泡椒。”

感情他說去小梅家吃飯,是他自己買菜,自己做飯。不僅自備食材,還得自帶手藝。

等著牛柏曄買完菜和肉。又是兩百多塊錢。

牛柏曄這個男人,自己明明有家庭。卻偏偏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搭錢搭身心。

我幫忙拎著蔬菜食材,一起走進了春江花園的樓道。

不時,坐著電梯直上五樓。到了小梅租的房子門口。

牛柏曄搓搓手,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裝。滿臉堆著笑,按響了門鈴。

“梅啊!是我。過來看看你。”

半晌,小梅才打開房門。

梅姐果然是病了,沒有化妝,臉色暗黃不堪。頭發也是蓬亂的。

隻見她穿了一身淡黃色的毛絨睡衣,整個人沒精打采,氣質姿態完全如同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家庭主婦。

見到牛柏曄,小梅的臉上勉強扯出了一個微笑。

“牛大哥,你來了!還有你這個小朋友,快進來吧!”

牛柏曄駕輕就熟的進門,從鞋櫃裏拿出兩雙待客的拖鞋。

我拎著食材換上鞋,梅姐帶我參觀了一下他的出租屋。

這間出租屋應該是被房東特意改造過的,一百多平米的大房間,被隔斷成了幾個二十多平米的小房子。

梅姐隻住在其中一個屋子裏,屋子裏自帶室內衛生間,衛生間對麵便是開放性廚房。

再往裏走,就是一張1米5乘兩米的單人小床。床上的被褥也是亂哄哄的,梅姐大概是剛從被窩裏爬起來。

床邊的床頭櫃上擺著幾瓶廉價的化妝品,還有一個巨大的煙灰缸。剩下的便是一包藥,應該是牛柏曄今天早上剛給他買的。

地上有兩個碩大的黑色皮箱,衣服都堆放在皮箱裏。隻有幾雙鞋子擺在外麵。

這種簡陋的居住場所,讓我想起了自己大學打暑期工時,在工廠外麵租房子的場景。

小梅見到我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請我坐到床上。

“小王,我這裏條件簡陋,連張凳子都沒有。你湊合一下,不用拘束。”

牛柏曄倒是老實在,將自己的高級西裝往床上隨手一扔,將襯衣的袖子挽起。

“梅兒,不用管我們。你難受就上床上躺著歇著吧。我給你做點兒飯,順便我們自己還沒吃呢。”

“這怎麼行?”

梅姐老大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你,平時幫我又是通馬桶,又是修水管的。本該我請你吃飯。可是你每次來我這都還要自備食材。”

牛柏曄從口袋裏拿出剛買的羊肉,用清水衝洗一下。拿起刀直接砰砰砰的片成薄片。

“我就是幹這個的,在廚房裏熬了小二十年。做飯的事兒還能讓你上手?”

牛柏曄說著,轉過頭看向我。

“小王老弟,過來幫我扒兩顆蔥。”

梅姐連忙伸手示意我坐下。

“怎麼能讓客人幹活?我來吧。”

梅姐艱難的從床上起身,她的臉色麵無血色,慘白的如同掉進了麵缸裏。

“不,不。梅姐還是我來。你快躺著歇著吧。”

牛柏曄早上不是說,梅姐隻是被野貓抓了一下。怎麼就突然間病的這麼嚴重?我有些納罕。

我蹲在垃圾桶旁,扒著大蔥,剝著大蒜。

牛柏曄那邊已經開鍋爆炒。

先是化一點葷油,炒的是南方獨有的大葉酸菜,隨即填上湯,下入已經滑好的羊肉片兒。最後往裏邊投入幾個靈魂——泡辣椒。

酸湯肥羊是一道典型的南方菜,沒想到牛柏曄這個大東北廚子,竟然能把這道菜做的如此正宗。

還沒有出鍋,單聞著這酸酸辣辣的香氣,就讓人食欲十足。我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

稱讚道。

“牛大哥,你手藝不錯啊!”

“那必須的。我以前可在五星級飯店後廚看油鍋的。手藝那是絕對正宗。”

梅姐識破他的謊話。

“你不是跟我說。你以前在五星級後廚做配菜嘛!怎麼又看起油鍋來了?”

牛柏曄撓撓頭。臉上有點掛不住。

“呃,那個。配菜油鍋都做過。先是配菜。後來看油鍋……。再後來就顛勺,最後讓人家給開除了嘛!”

這老牛說話倒很是逗趣兒,梅姐讓她逗得眉開眼笑。躺在床上一邊抽著煙。一邊欣賞著眼前這個男人大展身手。

不時,酸湯肥羊出鍋。牛柏曄在湯上撒了一把麻椒粒,幾片生薑,一把翠綠的蔥花。幾許蒜末。然後起鍋燒熱豆油,再將滾油往這些配料上一澆,齊活。

梅姐家沒有桌子,就隻能掀起被褥,將菜放在床板上。

牛柏曄又拍黃瓜,掰茄子。又迅速做了兩道家常菜。木須肉和肉末燒茄子。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三道菜上床。梅姐從冰箱裏拿出一袋大米麵兒的煎餅,還有兩根蒜腸,切成片兒擺盤兒,也算一道涼菜。

我們三個人圍在床邊,就是煎餅吃著這最簡單的家常便飯,倒也其樂融融。

梅姐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脖子上都是細密的汗珠。還時不時的用手捂著胳膊,一副難受異常便秘似的神情。

牛柏曄看著雖然粗狂,但是心思還算細密。見著梅姐有些不對勁。連忙放下筷子,關心的詢問。

“梅兒,我瞧著你病的好像很嚴重。傷口怎麼了。早上不是幫你上過藥了麼?”

小梅這才為難的開口。

“也不知怎麼了。早上你來時還好好的,被野貓撓那麼兩下,就是傷口處有點疼。你過來幫我塗上藥膏。當時感覺好了一些。可是等你走後沒多久,我這傷口好像過敏了。刺痛的仿佛被鋼刀劃過一般。還有些說不出的瘙癢。”

牛柏曄擔心的一把拉過小梅姐的手臂。

“我看看。”

隻見牛柏曄慢慢的將小梅手臂上的袖子挽起。

梅姐的左臂上,觸目驚心的三道貓爪印。傷口頗深,皮肉都掙開了。而他的傷口旁邊,全部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小斑點。

這種紅色的斑點,有點像濕疹。跟今天新住進我們病房的,那個在夜場上班兒的陳姐如出一轍。

牛柏曄看著有些心疼,皺著眉頭說。

“早上也沒這麼嚴重啊。傷口好像又深了。這周圍是過敏了吧,是不是我買的藥膏過期了?這該死的藥房!我一會兒找他去。”

“沒有!”

小梅默默抽回手臂,“我仔細看過那藥膏的生產日期。是剛出產的,並且平時紅黴素軟膏我也是常用的,從來沒有過過敏現象。或許是那野貓身上有病毒吧!我又買了點兒消炎藥,一會兒吃下去估計就沒事兒了。”

“這可不行,咱們得上醫院。”

牛柏曄站起身便要拉著小梅去醫院。

小梅連忙製止他。

“我這皮糙肉厚的,哪有那麼嬌氣。就是連著上了兩個多月的班,從來沒有休息過。估計是有點累到。正好,我跟胡姐請假,可以好好的在家休息幾天。”

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就是普通過敏。我已經用酒精擦過了,好好消消毒,吃點消炎藥。一會兒等你們走了我再睡一覺。明天估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