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ύ�F這個牛柏曄真是經不住念叨,我前一秒鍾還在心裏默默的怨恨他。後一秒他便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牛柏曄笑嗬嗬地推開門,手裏提著熱氣騰騰的老式早餐。
看著我,連忙對我道謝。
“哎呦!小王,今天真是麻煩你。我在小梅家樓底下買了兩份大碴子粥,還有驢肉火燒。你嚐嚐吧,味道特別正宗。”
小梅,小梅又是小梅。
我自從認識牛柏曄這麼長時間。他跟我談論最多的女人,便是小梅。
我接過牛柏曄手中的早餐,打開其中的驢肉火燒。
一股子驢肉和蒜泥的香氣撲鼻而來。
牛柏曄和我介紹。
“小梅家樓底下那家驢肉火燒鋪,老板是正宗的河北河間人,謔!他家的驢肉火燒,味道那是相當地道。你滿東北找不出第二家來。”
我從後廚拿來飯碗,將大碴子粥倒進碗中。一邊吃著火燒,一邊試探著問牛柏曄。
“牛大哥,你和那個足療店的梅姐是什麼關係?”
牛柏曄摸摸自己圓潤的寸頭,表情有些尷尬。
“不過就是個普通朋友。梅兒她家是外地的,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我見他一個女人過的困難,偶爾幫襯一下。”
我半開玩笑似的。
“想起了一個笑話。
一個男人對巡捕說。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個可憐的女孩兒,她消沉的站在路燈下,落寞的抽著香煙。夜裏寒那麼冷,她衣不蔽體。可憐的站在寒風裏瑟瑟發抖。
這麼樣一個好姑娘,我有點同情心。給他200塊錢過分嗎?然後她就非要以身相許。我們是多麼純潔的男女友誼,為什麼要把我抓起來?”
牛柏曄聞言,臉上略有不悅,不過也隻有那麼一瞬間。便岔開了話題。
“我昨天在後廚,聽見你和丹紅說,你不想做了!為什麼呀?”
我的心裏也有些許糾結。就目前的狀態,黃泉餃子館的工資的確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衝著徐叔在黃泉餃子館幹了大半輩子,也可以看得出。這份工作其實蠻穩定,若是養家糊口,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高收入人群。
但是,跟鬼魂打交道。抓鬼,渡魂,挖墳掘墓。我這才來了不過短短13天,已經親眼見著出了四條人命。
被女煞控製撞車的彭蘭燕,鋼筋穿顱的顧珍,自殺而亡的李春玲。還有昨天,那個心肝脾肺,五髒六腑全部被掏出的張定文。
說實話,我倒並不是膽小。隻是,人除了金錢外。還想要一份體麵吧。
如果以後都在黃泉餃子館上班,我該怎麼和家人交代?怎麼和朋友解釋?是說自己做了一個飯店的服務員。還是說自己是一個跳大神的風水師。
就像秦如錦,自己出身低賤,又學了玄法。因此被兩情相悅的男朋友的父母認定是不正經的,裝神弄鬼的社會閑散人員。最後兩人私奔,落得個男人慘死,自己不人不鬼的悲慘下場。
我咽口口水。
悠悠道。“人各有誌吧!還是想做一份穩定點的工作。如果能考下個公務員,老人家會覺得體麵,將來也方便結婚成家。”
牛柏曄一拍大腿。
“原來你小子想要女朋友。丹紅怎麼樣?這娘們兒身材夠辣吧!這近水樓台的,趕緊下手啊!”
我還忙擺手否認。
“不不不!丹紅姐比我還大三歲呢。更何況,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為什麼呀?”
牛柏曄瞪圓了一雙牛眼。
“將來生了孩子,奶水指定充足。給你兒子養的白白胖胖,那大肥小子多稀罕人。”
我解釋道。
“我喜歡單純一點的,大波浪社交圈太亂了。跟她在一起。說不定哪天就被帶上一頂綠帽子。”
牛柏曄不讚同我的說法,他一口咬掉了半塊驢肉火燒。嘴裏囊囊的嚼著肉,說起話來。火燒渣子滿天飛。
“這你可就看錯了,自從丹紅大學畢業回到咱們檳城。我從來沒看見她帶任何一個男人回過餃子館。
雖然每天晚上喝到天昏地暗,可是都是在天亮前按時回家。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
我喝著大碴子粥,口腔裏充斥著玉米的醇香。
“那種事情還用出去一夜,快點兒的幾分鍾不就完事兒了。”
牛柏曄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對,對。尤其是男人過了40歲,真是有心無力。以前半個小時衝鋒陷陣,現在幾分鍾就萎靡不振了!”
我點點頭。
“其實我國男性那方麵障礙很多的。我上大學的時候做過一個社會調查。我國每三個成年男性,就有一個有時間太短的障礙。我國現在大約有一點5億的男性,會不能堅強起來。”
“這麼多!”
牛柏曄臉上略帶一份詫異。
“我還以為就我……。不是,我身邊好多朋友都那樣,我還以為身體不好的都出現在我身邊了呢。”
這個牛柏曄,跟我還藏著掖著。他明明是想說,自己有哪方麵的問題?也難怪。他這個年紀,他這個身材。老話都講,人胖十斤,根短一寸。但衝牛柏曄這個體重,能找到老二都算困難。
如此一來,我倒不擔心他和小梅之間有什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即使這老牛想發生些什麼,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想到小梅,我不禁發問。
“誒!牛大哥!梅姐到底什麼情況啊?怎麼還受傷啊?他們足療店平時管理不是很嚴的嗎!該不會是有客人鬧事吧?”
牛柏曄搖搖頭,又是一口。把剩下的半塊火燒全部塞進了嘴中。
嘴裏含糊不清的對我講。
“我也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就是被流浪貓給撓了一下胳膊。嬌氣的要命,偏偏說傷口又癢又痛。我給買了一些創傷藥,看著他吃完哄他睡下了。”
這些個女人,真的天生最愛大驚小怪。平時折個半截指甲都要拍照發個朋友圈求安慰。在她們眼裏,被野貓抓了一下也算是中度傷害。
我將碗中的大茬子粥一飲而盡。
“好,牛大哥。那我回醫院了,熬了一夜,身體真有些受不住。”
我告別牛柏曄,一個人默默回了醫院。
父親被換到普通病房,這間病房空床位多,我睡覺倒還蠻方便。
我脫掉鞋襪,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老頭背心兒。下身脫得隻剩一條老式的大紅色線兒褲。鑽進病床的被窩裏,倒頭便睡。
就在睡得朦朦朧朧之際,突然聽見耳邊有人說話的聲音。
然後便是母親的聲音。
“哎呦!好好好,我們這就倒地方。”
我被母親推醒,在醫院這個地方,我就沒有睡舒坦過。
我揉揉自己的眼皮,一股哈欠上來,鼻子還有些發酸。
“媽,又怎麼了,能不能心疼心疼兒子。讓我睡個好覺。”
母親尷尬的笑了笑,幫我把鞋放到腳邊。
“來病人啦!你占著人家床位呢!”
我這才抬起頭,發現此時正站在病房門口的護士,和一個30左右穿著病號服的女人。
我撓撓頭。連忙向人家表示抱歉。
“不好意思啊!我這就起來。”
掀開被子,露出了我的白色坎肩兒,還有大紅色的線兒褲。
隻聽那穿著病號服的女人噗嗤一笑。我怔怔地抬起頭,那女病人笑得爽朗大方,絲毫不怯場。
“沒想到。這麼年輕的小帥哥,內衣穿的還好有年代感。”
我有些不好意思,上身套上一個夾克衫兒。登上棉拖鞋。連忙幫人家把病床上的被子鋪好。
我母親也覺得有些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