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全部歸位

蘇老爺子又指揮我道。

“你把那地上的五髒六腑,按著身體裏原有的排序,全部塞回張定文的肚子裏去。”

“什麼?”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小長這麼大。我連隻雞都沒有殺過,吃飯也幾乎從來不吃內髒。現如今,卻讓我去擺弄死人的心肝。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蘇老爺子看著我,道。

“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去。”

我的雙腿仿佛被灌上了鉛塊兒。一步一步拖著沉重的步伐,極其不情願的像屍體邁去。

大波浪拿了針線盒出來!看著我糾結的神情,立刻替我解圍。

“弟弟,你去幫爺爺把針紉上吧,記住,紅絲線要總長3米2。一共分成四股。張定文屍體的事兒就交給我吧。”

我連忙接過她手中的針線盒,感激涕零的看著她。

蘇老爺子好似有些不滿。

“大小夥子扭扭捏捏。將來怎麼成大事兒?”

成大事兒就要會處理死人的屍體嗎?那殯儀館裏的入殮師豈不都是人中龍鳳了!

我懶得理會蘇老爺子的話,默默的從針線盒裏拿出紅絲線,認真的開始紉針。

大波浪掏出手機,找了一張人體結構的圖片。

蹲在張定文的屍體旁邊,按照手機上的人體結構分布,把那屍體旁邊的心肝脾肺,一點一點恢複原位。

我有些佩服起大波浪來,跟他相比,我好像的確太過軟弱了。

我紉完手上的針線,把他交給蘇老爺子。看著蹲在地上忙碌的大波浪。悻悻的走上前。

“我幫你吧。”

大波浪回過頭看我一眼,說。

“不怕了?那就幫我把剩下的整理一下。我性子急,最做不了這些細致的活兒。”

我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努力克製自己的恐懼。我堂堂24歲大小夥子,可不想輸給一個女人。

從傷口處往外溢出墨綠色的粘液,時不時地蕩漾著惡臭的味道。

我鄒鄒鼻子,嫌棄的看著大波浪。

“額,姐姐,這怎麼還是墨綠色的?張定文生前吃了什麼?是不是癌變了呀?”

大波浪無所謂的攤攤手。

“一看你生物課就沒有好好學。墨綠色是因為摻的膽汁啊。”

大波浪一邊擺弄著張定文的胃,一邊向我展示她的博學。

“你知道為什麼很多有老便秘的人,他們的臉上會長斑麼?”

我搖搖頭。

“因為腸道會吸收哇,人體長時間不排便,腸道就會把部分便便給吸收掉。便便裏全都是毒素和食物殘渣。人體吸收了太多毒素,臉上當然會長斑。”

用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和大波浪終於齊心協力,把張定文的身體全部歸位。

蘇老爺子看著襤衫窘迫的我們,也不禁用手掩鼻。

“好了,你們起來吧。”

我和大波浪把張定文的屍體抬到餐桌上。身上的衣服將其剝個精光,下一步便要看蘇老爺子表演發揮。

隻見蘇老爺子手持縫衣服的鋼針,針眼裏穿上了四股3米2長的紅色絲線。

他手捏蘭花指,跟納鞋底子一般,將張定文的肚皮,左一針右一針。慢慢牽上。

我不禁稱讚。

“老爺子你針法真好,這針腳又細又密,都快趕上紡織廠裏的縫紉女工了。”

少傾,蘇老爺子已經將張定文的肚皮縫好,又嫻熟的在封口處打了兩個死結,用牙齒將剩下的針線咬斷。

“然後呢?”

我看著餐桌上這句詭異的屍體,好似破洞娃娃一般,肚子鼓鼓脹脹的。估計是剛塞進去的五髒六腑偏移了。

“待我做個法術!”

蘇老爺子長籲一口氣,臉色有些慘白。老爺子今年快要80歲了,右臂被那女煞剛剛抓傷,一直都是忍著疼痛縫屍。

隻見蘇老爺子將自己穿的那一身道袍,蓋在了張定文的屍體上,然後摸出一道黃符,將其燒掉。口中振振有詞的,不知又念著什麼咒語。

慢慢的,肉眼可見那道袍下蓋住的屍體有個輕微的震動。

我吃驚的同大波浪講。

“你爺爺這麼厲害。這是可以起死回生麼?”

“想什麼呢?我爺爺如果有那個本事,還開什麼黃泉餃子館?直接開個長生不老的醫院多好!我們家不就早實現財政自由了。”

“你們家的財政還不自由?做人莫要太貪好不好。”

我不禁吐槽。這人真是越有錢越貪婪,大波浪她家,在五線小城市裏住著二層小別墅,有著自己的餃子館。手底下有四五個夥計,夜班還能掙一些鬼魂的陰財,如此條件竟還想著財政自由。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大波浪朝著沙發上的張霖利努努嘴。

“我哪裏算得上貪心。真正的巨貪在那邊好不好?”

張霖利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手裏端著一杯藍冰洋,細細的品味,舒服極了。

大波浪實在看不過眼。

“喂!你要不要那麼冷血,你爸爸都死了。我怎麼覺得死得像是一個跟你完全無關的人。”

張霖利無所謂道。

“人早晚都有死的那一天,這麼走了有什麼不好?反倒不用像我爺爺一樣,躺在醫院裏住個半年,拖累家人自己還遭罪。”

張霖利一邊滿不在乎的發表自己的言論,那邊卻已經開始玩兒起了手機。

忽的,隻聽見他電話鈴響。

張霖利瞬間接聽,隻聽見他軟語溫存,又故作沉悶地對電話那頭講。

“親愛的,我父親走了。你晚上過來陪陪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現在就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親愛的!我好想抱著你哭一場。”

又是一些誆騙女人的鬼話,我真心替電話那頭的張霖利的女朋友表示默哀。

希望他的下場,不要和閆妍一樣,被這個渣男玩弄拋棄,最後還落的個時無葬身之地的局麵。

少傾,張霖利掛斷電話,衝著我們叫嚷。

“喂,你們能不能快一點?我馬子一會兒就過來,可別壞了我的好事兒。

還有,那一地又是血又是糞的,你們能不能清理一下?不然我怎麼跟有關部門的人說,總不可能讓酒店的客房保潔打掃吧!”

大波浪聞言,隻見他用力的咬著後槽牙。

我默默拉起她的手。

“不要同這種人一般見識,咱們把這件事處理完,以後都再也不會和他有瓜葛了!”

我拉著大波浪一起去洗手間找毛巾和洗滌劑。

張霖利這種人前幾天還是一副假惺惺正人君子的模樣。雖然好色裝逼,但是也算謙卑有禮冒。

今兒,估計是他已經在我們麵前暴露本性,所以也沒必要再去裝模作樣。這副冷血,盛氣淩人的姿態。真是將他的本來麵目暴露無遺。

我和大波浪拿著毛巾蹲在客廳,打掃地上的糞便和血跡。

那邊,蘇老爺子已經作法完畢。隻見他將屍體身上的道袍先開。

一個完整,沒有任何外傷的嶄新的屍體顯現在我們眼前。

蘇老爺子對張霖利交代。

“這隻是一些簡單的障眼法門,可以在短時間內騙過法醫。現在你父親的狀態,應屬於心髒驟停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