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側過頭,瞥了宋建明一眼,“想吃屎就直說,別塔碼拿我當幌子。”
“你說什麼?”
宋建明怒目圓瞪。
這個家夥,竟然敢說自己想吃屎?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不夠尊重了,而是赤裸裸的侮辱!
“我說,你在騙吃騙喝。”
葉秋淡淡道:“兩分鍾後,我的推拿就會結束。”
“你與其在這裏上躥下跳、大呼小叫,倒不如安心等待一會兒,看看究竟是我吹牛,還是你坐井觀天、少見多怪。”
聞言,宋建明撇了撇嘴。
“你是不是沒睡醒,在說夢話?還等你兩分鍾……”
“你知不知道,那位傷員在你手中多一秒,就多一分風險?萬一就是因為這兩分鍾,他傷情加劇、不幸身亡了怎麼辦?”
“這個責任,是我負,還是你來承擔?”
葉秋一邊輕揉著於哲瀚的頭顱,一邊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來承擔。”
他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
這世上,確實有他親自出手卻仍舊治不好的傷病。
但,區區顱內淤血,並不在其中。
隻要度過了這最後兩分鍾的推拿治療,於哲瀚就一定會恢複如初!
“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你承擔?你承擔得起嗎?”
宋建明懶得再跟葉秋廢話,轉頭看著十餘名保安道:“你們傻兮兮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把這兩個胡作非為的混蛋扔出病房?”
“宋副院長,您有所不知。”
保安頭目舔了下嘴唇說道:“葉神醫夫婦與咱們惠民醫院的院長寧梅交情匪淺,您看……要不您給寧院長打個電話,把這裏的情況向她說明一下?”
這話,保安頭目不說還好,說完,宋建明的肺都要被氣炸了!
兩次。
保安頭目已經用寧梅來壓他兩次了!
怎麼著?
真就以為自己這名副院長,在惠民醫院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任何地位唄?
真就以為自己沒有半點兒脾氣唄?
越想,宋建明就越是憋氣;
越想,宋建明就越是窩火!
“啪!”
宋建明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手就賞給了保安頭目一記響亮的耳光!
保安頭目愣住了;
保安團隊中的其他人愣住了;
就連慕詩瑤和葉秋也是神色一怔。
誰都沒有想到,身為高級知識分子的宋建明,居然會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嗬嗬!”
葉秋發出了一聲低不可聞的冷笑。
之前,他還對宋建明抱有一絲幻想,覺得宋建明可能是擔憂於哲瀚的安危,所以才會對自己和慕詩瑤惡語相向、傲慢無禮;
可親眼看到宋建明掌摑保安頭目的那一刻,葉秋意識到,自己想多了。
宋建明有那樣的表現,完全是因為自己和慕詩瑤的出現影響到了他的權威,或者說,證明了他的無能、駁了他的麵子。
從本質上來講,宋建明就是一個內心自卑、極度缺乏認同感的人。
所有的傲慢,都是他遮掩自己本質的保護色。
對於這樣一個人來說,當他發現有人可能會治好他認為治不好的傷病,他就會認為,這是對他尊嚴最大的褻瀆!
“你少拿寧梅來壓我!”
宋建明怒喝道:“趕走兩個搗亂的混蛋而已,這麼點兒小事,難道我還做不了主嗎?”
“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副院長是擺設?”
保安頭目撥浪鼓似的搖頭。
“宋副院長,我沒有……”
“沒有,就乖乖按照我的吩咐做。”
宋建明微眯著雙眼,“要麼,你帶人把那兩個混蛋扔出去,要麼,你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惠民醫院,不養廢物!”
保安頭目看了看宋建明,又看了看慕詩瑤和葉秋,最後,把心一橫。
“宋副院長,對不起,讓我對葉神醫和慕總不敬,我做不到。”
“即便是你把我裁了,也不行。”
聽到這話,宋建明愣了愣,就連看向保安頭目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在他看來,保安頭目就是一個掙紮在社會底層的螻蟻。
對螻蟻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不是尊嚴,也不是快樂,而是工作和收入。
畢竟,活著才是一個人最基本的需求,不能活著,其他一切都是虛妄!
可保安頭目寧可丟了工作,也不願意對葉秋和慕詩瑤動粗?
他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他就不想想,被惠民醫院裁了以後,他很難找到其他工作,連吃飯都會成為問題嗎?
“呼!”
宋建明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目光對準了保安團隊的其他人,“你們呢?你們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寧可不要工作,也不願意執行我的命令?”
在宋建明眼中,保安頭目的行為根本不是出於對葉秋和慕詩瑤的尊重,而是對他權威的蔑視!
其餘的保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的,我們和老徐一樣。”
“想讓我們對葉神醫和慕總動粗,你想都別想!”
“宋建明,老子早就看不慣你了,你別以為自己是副院長就可以無法無天、為所欲為,別人不敢忤逆你,我們敢!”
“沒錯,就你這德行,也敢讓葉神醫和慕總滾?該滾的人明明是你!”
論社會地位和收入,保安們遠遠不及宋建明;
可這不代表他們是傻子!
葉秋、慕詩瑤和寧梅私交莫逆,這是整個惠民醫院都知曉的事實。
隻要有寧梅那個正院長為他們伸張正義,即便是得罪了宋建明這個副院長,他們也未必會失業。
況且,就算是真的被惠民醫院掃地出門,他們也不怕。
別忘了,慕詩瑤就在旁邊站著。
他們的一舉一動,慕詩瑤都看在眼裏。
以慕詩瑤的性格、以新慕氏的體量,他們這些人還愁沒有去處?還愁會因找不到工作被餓死?
果然。
見到眾人的反應後,慕詩瑤俏臉通紅,明顯被感動的不輕。
“各位,謝謝你們不畏強權、仗義執言。”
“你們不用擔心,我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為了我而丟掉工作的。”
“哪怕惠民醫院辭退了你們,新慕氏的大門也永遠為你們敞開!”
“嗯?”
宋建明猛然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