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邵磊挑了挑眉毛，“慕總，您該不會想說，那則退款公告，是臨時工寫著玩的吧？”
“沒……”
慕振江撥浪鼓似的連連搖頭。
那種耍無賴的說辭，和邵磊說說還好，若是跟這群記者說……
自己就離身敗名裂不遠了！
“那您剛才為什麼不給我退款？”
邵磊目光灼灼的問道。
“那……那是我跟你開玩笑呢……”
慕振江硬著頭皮回了一句。
“這樣啊……”
邵磊也不戳破慕振江的謊言，笑嗬嗬的繼續問道：“玩笑開完了，藥品我也拉來了，您是不是該把錢給我了？”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遞到了慕振江身前，“一個億，全都打進這張卡裏。”
慕振江抿著嘴角，沒有去接銀行卡。
一個億？
全都打進這張卡裏？
別鬧了！
就是把他賣了，他也拿不出來一個億啊！
見慕振江像根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邵磊給記者們遞去了一記眼神。
記者們立刻會意，拿起話筒就要往慕振江的臉上懟。
“別！”
慕振江被嚇得發出了一聲驚叫，“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我這就回答。”
“你們省點兒力氣，別走這個流程了。”
記者們停下動作，目不轉睛的盯著慕振江。
“輝煌藥業的資金鏈沒有出現任何問題，足以支付邵先生的雙倍退款。”
慕振江先是信口胡謅了一句。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承認拿不出一個億資金的事實？
“但，實不相瞞，我們輝煌藥業的資金全都分散在各個賬戶，需要一點兒時間，才能一次性支付邵先生的退款。”
“需要多久？”
一名記者立馬問道。
“半個……額……”
慕振江想說半個月。
這一招，他之前在慕氏集團任職時經常用。
有供貨商上門催款，他隨口就是“半個月”。
然後，半個月後又是半個月……
循環往複，永不停息。
可他轉念一想……
不行。
葉秋又是派來邵磊，又是弄來這麼多的記者……
不用想都知道，那家夥今天見不到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自己故技重施，惹惱了邵磊和那群記者，輝煌藥業怕是就要不複存在了。
“半個小時。”
想到這裏，慕振江咬了咬牙道。
“好，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半個小時。”
邵磊將銀行卡塞給了慕振江，“不過我要提醒慕總，我沒有太多耐心。”
“如果半個小時後錢還沒有打到這張卡上，後果自負。”
慕振江被氣的身軀直顫，卻又無可奈何。
他狠狠瞪了邵磊一眼，轉身離去。
“振江……”
剛剛回到辦公室，慕文鬆就一臉慌張的追了上來，“你怎麼能答應給邵磊退款呢？”
慕振江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怎麼能答應給邵磊退款？
就憑輝煌藥業門前的那副景象，自己敢不答應退款嗎？
自己不答應退款，能行嗎？
“怎麼辦？”
慕文鬆急的直跺腳，“咱們現在找誰去弄這一個億啊？”
“還能找誰，當然是應領導了。”
說完，慕振江就掏出手機，撥通了應鴻禧的電話。
“喂？”
電話接通，應鴻禧的聲音傳了過來，“振江啊，找我什麼事？”
應鴻禧還不知道輝煌藥業陷入了現金流危機，說話時的語氣很是和善。
“應領導，是這樣的……”
慕振江開門見山，將這兩天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您看，您能不能給我撥兩個億的資金，助我度過難關？”
聞言，慕文鬆神色一怔。
給邵磊的退款，不是一個億嗎？
慕振江開口就是兩個億……
那另外的一個億，豈不是要落入自己父子口袋？
“嘶！”
慕文鬆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狠啊。
葉秋來薅他的羊毛，他就逮住應鴻禧，加倍的薅！
“嗬嗬，嗬嗬嗬嗬！”
電話那頭的應鴻禧怒極反笑。
“兩個億？”
“你怎麼不要二十個億呢？”
“真當老子有台驗鈔機啊？”
慕振江的臉色陰沉了幾分，“應領導，您的意思是……見死不救？”
“我塔碼救你大爺！”
應鴻禧破口大罵道：“我告訴你，政務總署給你的錢已經夠多了。”
“我不管你們遇到了什麼危機、陷入了什麼麻煩，通通自己解決。”
“想要錢，一分沒有！”
此時的應鴻禧唾沫星子橫飛，脖頸處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與幾分鍾前和藹可親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
早在輝煌藥業的藥品上市當天，向雲就放出過話，對輝煌藥業的投資，到此為止。
接下來，該輪到輝煌藥業反哺政務總署了。
可結果呢？
輝煌藥業的利潤一分都沒上交，慕振江卻又一次索要資金支持，而且，還是整整兩個億！
應鴻禧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倘若自己如實彙報，向雲肯定會大發雷霆，甚至，連他自己都會被遷怒。
沒辦法。
誰讓是他力薦向雲，全力扶持慕振江的呢？
“應領導，如果不能履行雙倍退款的承諾，輝煌藥業的名聲肯定會臭大街，到時候，一旦輝煌藥業破產倒閉，咱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白費就白費了。”
應鴻禧撇撇嘴，“大不了，老子再派一個傀儡去濱城，繼續和新慕氏打擂台。”
聽到這話，慕振江雙目微眯，眼中浮起了一抹狠戾。
“應領導，這傀儡……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我敢保證，換作旁人，不可能讓您賺的盆滿缽滿。”
應鴻禧身軀一顫，“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聽不懂！”
當初，應鴻禧是以牽橋搭線的名義，哄著慕振江簽署了與那些藥廠的合作協議。
至於自己就是藥廠大股東的事情，並沒有如實相告。
所以，在應鴻禧看來，慕振江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才對。
“胡說八道？”
慕振江冷笑道：“應領導，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我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您說……要是向老知道了你搞的這些小動作，會是一副怎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