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暢本想拒絕。
畢竟,自己的老公還在醫院。
能早一秒看到其轉危為安,她也能早一秒安心。
可當她觸碰到慕詩瑤的眼神,就立馬將湧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這,就是慕詩瑤養成的上位者氣勢。
霸氣凜然,不怒自威。
即便態度和藹、語氣平淡,也依舊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
總裁辦公室。
慕詩瑤坐在老板椅上,葉秋站在慕詩瑤身邊。
小張扶著辛暢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就很有眼色的主動退了出去。
“慕總,您要問我什麼事?”
辛暢的聲音中透著焦急和不安。
慕詩瑤知道辛暢擔心謝通,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道:“謝經理回到家後,都和哪些外人有過接觸?”
“接觸?”
辛暢愣了愣,“沒和什麼外人有過接觸啊。”
“我老公雖然隻受了些皮外傷,但他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被褚家那群混蛋一嚇,他的狀態很不好。”
“就算他想和外人接觸,條件也不允許啊!”
慕詩瑤和葉秋對視了一眼。
“辛姐,您再好好想想。”
葉秋循循善誘道:“謝經理回來後,沒有和外人喝過酒嗎?”
聽到這話,辛暢眼中頓時浮起了一抹驚訝和慌亂。
但她很快就掩飾了下去,連連搖頭道:“沒有,我老公平時就不喜歡喝酒,受到了驚嚇後,就更加不能喝了。”
“那可未必。”
葉秋淡淡道:“人在受到驚嚇後,往往會出現失眠的症狀。”
“這個時候小酌幾杯,反倒有助於睡眠。”
“葉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辛暢眉頭微皺,“幹嘛總揪著我老公有沒有喝酒的問題不放?”
葉秋微微一笑,“辛姐,您別激動。”
“我隻是在闡述一個醫療常識罷了。”
辛暢點點頭,“慕總、葉先生,你們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是的。”
慕詩瑤坦然承認。
“那……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辛姐,您最好實話實說。”
葉秋淡淡說了一句。
就是這一句,令辦公室內的氣氛陡然生變!
且不提辛暢臉上有了明顯的怒意,就連慕詩瑤看向葉秋的眼神都發生了些許變化。
葉秋想要揪出凶手的心,可以理解;
但也要講究方式方法啊!
他這麼說話,不但不能讓辛暢說出實話,反倒容易引起辛暢的抵觸情緒。
至少,慕詩瑤是這麼認為的。
“葉先生,你是說我撒謊?”
辛暢一臉不悅的問道:“你覺得我在騙你們?”
葉秋對辛暢的憤怒置若罔聞,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有沒有撒謊,你心裏最清楚。”
話音剛落,辛暢就“唰”的一聲站起了身。
隻不過,她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再加上起身太猛,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見狀,慕詩瑤想要上前攙扶,可還不等她動彈,就被葉秋用眼神製止。
慕詩瑤不知道葉秋想做什麼,但她還是乖乖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不覺間,她早已養成了聽從葉秋安排、任由葉秋做主的習慣。
“葉先生,您救了我的丈夫,我很感激您。”
辛暢雙目微眯,“但這不代表您可以隨意侮辱我的人格!”
“話不投機半句多,慕總、葉先生,告辭!”
說完,辛暢就向外走去。
“辛姐,你就真的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害得謝經理差點兒魂歸西天嗎?”
辛暢腳步未停,“凶手是誰,咱們都心中有數,您又何必賣關子呢?”
“是嗎?”
葉秋笑道:“您想想,如果真是褚家下的毒,為什麼被抓去的其他人沒事?”
“您再想想,我和詩瑤為什麼要問你謝經理和誰接觸過?”
“我又為什麼知道謝經理與外人喝過酒?”
聞言,辛暢身軀一顫,停下了腳步。
哪怕是個傻子,被葉秋這麼一提醒,也能發現蹊蹺。
更何況,辛暢不是傻子。
“葉先生,您的意思是……”
“那個與謝經理喝酒的外人,就是凶手。”
辛暢緩緩轉過身,看向葉秋的目光中夾雜著幾分不敢置信。
“別那麼看著我。”
葉秋聳了聳肩膀,“昨晚八點到十二點,謝經理一直在飲酒。”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和他把酒言歡的人,應該是慕文鬆父子吧?”
“你……”
辛暢的臉色,變了。
變得驚恐,變得不安。
葉秋怎麼知道?
葉秋怎麼全知道?
辛暢不懂醫術,對於醫道大師的本事不甚了解。
僅僅是給謝通把了脈,葉秋就將謝通前一晚的行為和飲酒時間摸了個清清楚楚!
“辛姐,別嘴硬了。”
葉秋歎了口氣道:“說吧,慕文鬆父子找謝經理,做什麼?”
辛暢目光閃爍,臉色陰晴不定。
“要不是慕文鬆父子,謝經理也不至於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葉秋深深看了辛暢一眼,“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那兩個殺人未遂的凶手嗎?”
“我……我說……”
辛暢再也沒有之前的強硬,“葉先生,您說的對。”
“昨晚,我老公確實和慕文鬆父子喝了酒。”
“但,並不是什麼把酒言歡。”
“是慕文鬆父子提著酒菜主動找上我們家門的,出於待客的禮儀,又考慮到他們二人和慕總的關係,我和謝通也不好將他們趕出家門。”
葉秋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風景,不吭聲了。
他的職責,是引導辛暢說出實話。
至於後麵的事情……
交給慕詩瑤處理就好。
“辛姐,你們夫妻是什麼時候和慕文鬆父子開始接觸的?”
慕詩瑤板著臉問道。
這會兒的她,心情很不美麗。
一方麵,是因為事實證明,慕文鬆父子根本沒有洗心革麵的心思,他們找自己認錯求原諒是假,別有所圖才是真;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辛暢話中滿是對慕文鬆父子的疏遠之意。
慕詩瑤冰雪聰明,她清楚,辛暢之所以會下意識的和慕文鬆父子劃清界限,說明辛暢和謝通早就知道慕文鬆父子圖謀不軌!
辛暢和謝通知道,自己卻不知道……
葉秋說的沒錯。
新慕氏的內部,是該好好整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