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怎麼辦啊?”
範薇薇的情緒徹底崩潰,“難道……咱們今天注定要被活活燒死嗎?”
“哎!”
範文軍歎了口氣,滿臉絕望。
“薇薇,對不起,是爸沒有保護好你。”
“如果有下輩子……”
“記得投胎到一個手眼通天的人家,記得收斂一下你的脾氣……”
他可沒有葉秋那種無懼烈焰的“神通”。
除了待在原地等死,再也沒有其他選擇。
“嗚嗚嗚!”
範薇薇抱著自己的父親,嚎啕大哭。
範文軍也閉上眼睛,流下了兩行清淚。
沒辦法,他實在不想親眼看著周圍炙熱的火焰極速靠近,再如同嗜血凶獸般,一口吞下自己和範薇薇的身體……
“爸,我……我錯了……”
範薇薇哽咽道:“我不該太過刻薄,逼得葉秋離我而去。”
“我不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幾次三番的找葉秋和慕詩瑤的麻煩。”
“更不該心如蛇蠍,做事不擇手段……”
聞言,範文軍將範薇薇抱得更緊了。
“薇薇,爸也有不對的地方。”
“爸不但沒有及時糾正你的錯誤,反倒縱容你作惡。”
“是爸不好。”
“是爸帶著你一步一步走進了深淵,是爸帶著你跳下了萬丈懸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範家父女幡然醒悟,悔不當初。
隻可惜,他們醒悟的太晚了。
若是早上一段時間,或許,他們不用付出生命的代價!
僅僅過去了兩分鍾,範家父女就感覺呼吸困難,意識也變得漸漸模糊……
“你們,真的知道錯了嗎?”
朦朧中,一道挺拔的身影問道。
“知錯了。”
“我們對不起慕詩瑤,也對不起葉秋……”
父女二人雙目緊閉,聲若蚊蠅。
說完,他們就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那道身影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終,還是上前提起二人,衝出了火海。
“秋……秋爺,您這是……”
見葉秋提著範家父女去而複返,守在工廠後門處等候的邵磊一臉迷糊。
秋爺之前不是說,要讓範文軍和範薇薇當場火化、屍骨無存嗎?
怎麼把他們帶出來了?
“殺他們,隻會髒了我的手。”
葉秋語氣平淡,眼中卻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
“找個好點兒的律師,以謀殺未遂的罪名起訴他們。”
“在牢裏暗無天日的了此殘生,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
“是!”
邵磊恭敬應了一聲。
葉秋擺擺手,開車離去。
“想不到啊……”
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車尾燈,邵磊喃喃自語,“向來殺伐果斷的修羅殿主,也有心慈手軟的時候……”
“大哥,你說什麼?”
兩名獠牙成員聞聲湊了過來。
“什麼殿主?”
“什麼心慈手軟?”
邵磊狠狠瞪了兩名獠牙成員一眼,“你們聽錯了。”
“我說的是,秋爺是一個念舊的人……”
車上,葉秋的表情有些自責。
他本以為可以對範家父女痛下殺手。
但當看到範薇薇泣不成聲的時候,他還是心軟了。
正如範薇薇所說。
兩個人在一起那麼久,情分還是有的。
“希望你們能吸取教訓,改過自新。”
葉秋操控著方向盤,“詩瑤,你別怪我。”
“我……”
“沒能幫你報仇。”
與此同時,北城的一處豪華莊園內。
一位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閉目眼神。
他劍眉入鬃,鼻若刀削,身上散發著一股上位者才有的王者之氣。
男人名叫許立偉,是北城豪門許家的現任家主,同時,也是侯家豪身後的那棵大樹!
許立偉麵前,一名壯漢低著頭,噤若寒蟬。
許立偉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以至於他連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惱了這位假寐的許家家主。
“侯家豪,死了?”
許立偉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他還有口氣……”
壯漢壯著膽子道:“不過他喝下了含有酥香軟骨散的茶,又沒能在規定時間內服下解藥,所以,他已經成了植物人……”
“嗬嗬!”
許立偉冷笑一聲,睜開了雙眼。
“一條不能再咬人的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是誰殺的他,查到了嗎?”
“是一名來自濱城的年輕人……”
“哦?”
許立偉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家主,要不要我帶人去濱城,宰了他?”
壯漢討好似的提議道。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葉秋倒好,直接把許立偉養的“狗”宰了!
要是不給葉秋一點兒顏色看看,許立偉的臉,往哪擱?
然而……
壯漢還是低估了許立偉的無情。
“不用。”
許立偉揮揮手,“沒必要為了侯家豪大費周章。”
“一條狗而已,大不了,再養一條。”
聽到這話,壯漢嘴角狠狠一抽。
許立偉不為侯家豪的悲慘結局而難過,壯漢可以理解。
可連仇都不報……
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這些年來,侯家豪可沒少為許家賺錢奪利!
唇亡齒寒,兔死狐悲。
看到侯家豪的今天,壯漢就聯想到了自己的未來。
侯家豪是狗,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你帶些人手,去一趟佳市。”
許立偉揮手道:“要用最短的時間,把侯家豪生前的地盤和勢力整合起來。”
“佳市,姓許。”
“也隻能姓許!”
“我明白了。”
壯漢轉身離去。
“等等!”
不等壯漢走出房門,就被許立偉開口叫住。
“侯家豪死了,他手下的那尊無敵殺神呢?”
“殘了。”
壯漢如實回答道:“在侯家豪一命嗚呼之前,就被人打殘了。”
“可惜。”
許立偉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情感波動,“那個青冥,倒是一員虎將。”
“為了擊敗他,對方一定損失慘重吧?”
“額……”
壯漢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
“說說看,青冥是怎麼被擊敗的?”
許立偉明顯被壯漢的表情勾起了興趣,“對方出動了多少人?”
“隻有一個……”
“一個?”
許立偉猛然瞪大了雙眼。
“是的。”
壯漢點點頭,“就是那個逼得侯家豪喝下毒茶的年輕人。”
許立偉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
畢竟,他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比許立偉的表現還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