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的氣息?”聽到這樣的說法,韓梟的腦子忽然一空,他不明白梵天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神族的氣息?”韓梟追問道:“神族是什麼族?”
“嚴格來講,神族就是那些神明,真正探入神之境的強大存在都能稱得上是神族。不過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廣泛的說法,就是隻要是頂級血脈,就能算得上是神族。”梵天解釋道。
“我身上是頂級血脈?”韓梟問道。
“是的,雖然到現在都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麼血脈,但至少可以肯定你是頂級血脈。”梵天說道:“當時我的狀態已經糟糕到極點,正巧感受到你身上的神族氣息,我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然後我就用本命精元把你吸引了過來,順便讓你吞下了我的本命精元。”
“一切都是你親手製造出來的’誤會’?”韓梟難以置信的問道,想著當初他們相遇時的樣子,他卻怎麼都感覺不是這麼回事。
不過梵天卻很認真的點頭說道:“是的,這一切都是我故意為之,當時我的想法很簡單,本命精元本封印太久,已經沒辦法再徹底恢複,所以就想找一個宿體,想要奪舍是不可能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通過激發你的血脈之力,然後看看是不是可以飼養我的本命精元。”
“可是你的本命精元已經成了我的一個命魂了呀,並且就連那個命魂也被我碎掉了啊。”韓梟不解的問道。
“嗬,其實我在傳授給你洪荒歸元術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恢複的希望了。”梵天說道:“我以為頂級血脈可以飼養我們的本命精元,可惜這個打算是錯誤的,結果我是真的玩大了,徒給你做了嫁衣。”
聽著梵天這麼說,韓梟忽然有些難受,雖然終於知道當初為什麼會遇到梵天,但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多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但轉念一想,韓梟還是無比好奇的問道:“那你為什麼會甘心接受這樣的情況,甚至還對我這麼好?”
這一次,梵天又一次陷入沉默,許久之後才忽然說道:“如果我說,我是喜歡跟你在一起胡鬧的感覺,你信嗎?”
韓梟很想惡寒一次,但忽然看到梵天無比認真的樣子,他知道梵天這次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你為什麼會喜歡跟我在一起?我這麼普通。”
“你不普通,你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梵天這次斬釘截鐵的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身上藏著什麼秘密,但可以肯定你小子的出身肯定不正常。當然,這並不是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原因,我說點實話,你可不要生氣啊。”
“你說吧,都說了這麼多了,還差一兩句麼。”韓梟很光棍的說道。
“哈,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就是因為沒有見過你這麼廢物的人。”梵天忽然說道,之後馬上解釋道:“你說了不生氣的。”
“嗯,我不生氣,你繼續說。”韓梟咬著牙說道。
“我是組人族的尊者,我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是最優秀的存在,修煉速度快,戰力出眾,身邊的人不管是對手還是朋友,也都是跟我差不多的存在。簡單說來,在我的漫長的生命當中,伴隨著我成長的都是精銳裏的精銳,哪怕是那些不斷跟我作對,甚至讓我恨不得把他們抽筋拔骨的那些家夥,其實一個個的也都是相當強大的存在。”梵天說道:“一路走來,我見過太多太多的天才,也一直是在那樣的環境中生長,所以剛看到你的時候,你所做的一切,所經曆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十分新鮮。”
韓梟有些意外的聽著梵天說的話,他沒想到梵天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個說法,但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說法確實很新鮮。
“你的意思是,在你眼裏,我這種廢物到極點的生活,反而充滿了樂趣。”韓梟表情很怪異的問道,畢竟雖然他習慣自嘲,但這樣認真的自我貶低確實還是第一次。
“其實不能說是廢物,隻能說是很普通。”梵天很認真的說道:“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的許多想法都有了變化。因為你,我知道了原來親情是這樣的,原來友情是這樣的,原來跟敵人的關係也可以是這樣的。你很普通,相信這個世上跟你一樣的人也有很多,你們都經曆著看似迷茫,但卻其實內心也很堅定的生活。之前我問你,你有沒有信仰,其實這樣的問題相信很多人都是回答不上來的,但是你們卻還是很有幹勁的活著。”
“跟著你經曆了很多,漸漸我的也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原來平平凡凡的活著,簡簡單單的修煉,簡簡單單的戰鬥,為了一個小家族而拚鬥的感覺也是很不錯的。並且還要說,你的真實才是最吸引我的。信仰是要有的,但其實信仰並不是必須的。你是個很純粹的人,在你的人生中,要麼就是好人,要麼就是壞人,一件事要麼是好事,要麼是壞事。你沒有那麼多複雜的心思,自然也就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煩惱。”梵天繼續說道。
韓梟又自嘲的笑了笑,說道:“說一千道一萬,你不就是想說我活的很麻木麼。”
梵天忽然搖頭,說道:“不,我的意思是,就是因為看到了你的這種活法,讓我明白了活著的意義。我終於明白,其實活著不需要有多高的信仰,多遠大的目標,隻需要做到一點,就是保持本心,堅守善念,至於其他的,就隨緣吧。不喜歡做英雄,不喜歡救苦救難,這都無所謂,隻要不主動去作惡,愛怎麼活又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你為什麼背叛你原來同伴的原因?”聽到這,韓梟忽然開口問道。
“不是的,我幫李牧不是因為我背叛了本界,恰恰相反,是我在拯救這個世界。”梵天說道,看到韓梟的眼神又變得迷茫,他幹脆開始解釋起來:“遇到李牧之後,我跟著去神魔戰場遺跡裏走了一圈,然後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事情?”韓梟心頭一凜,想著梵天的恐怖實力,能夠讓他說可怕的事情,必然不可能是小事。
“剛才給你說了,神魔之戰後,有很多像我這樣為了日後東山再起的老怪物,在大戰後期都開始把本命精元自我封印,然後在神魔戰場遺跡裏沉睡。這樣的強者有一部分像我和李牧這樣,因為受損太嚴重無法再複蘇,但也有一批強者他們竟然真的複活了過來,但是他們的狀態卻有些不對。不管是天府強者還是本界強者,他們在複活後,腦子裏卻都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消滅眼前一切能看到的生靈。”梵天語氣凝重的說道。
“消滅一切生靈,你的意思的……他們開始六親不認了?”韓梟瞪大眼睛問道。
“六親不認?”梵天品了品,之後笑著說道:“我們這些老怪物早就沒了親人,有什麼親人可認。不過其實你的這個說法很正確,現在那些複蘇過來的強者真的就是都變成了六親不認的存在。他們的腦子裏始終都想著當年的大戰,結果沉睡萬年之久的過程中,這個念頭始終沉浸在腦海中,就讓這個想法成為了他們的執念。現在終於醒來,他們現在就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幹脆直接將眼前能看到的一切都幹掉。在他們看來,萬年的時間過去了,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世界裏生存的子民到底是天府的子民還是本界的土著。”
“也就是說他們都成了大魔頭了?”韓梟問道。
“是的,就是大魔頭。他們再不是為了守護自己陣營的偉大強者,而是變成了執拗的魔頭。他們因為不知道當年一戰到底誰勝誰負,所以幹脆打算把這裏的所有生靈全部抹殺。如果真的讓他們這麼做的話,那一切就都真的完了。所以弄清楚這個情況後,他跟李牧自然就聯手了。”梵天說道。
韓梟真的聽傻了,這些事情如果不是梵天說給自己的話,換成其他人跟自己說,自己是肯定不會相信的。但梵天的話實在是太有分量了,不但是因為他跟梵天的關係,更是因為現在梵天所展示出來的實力,也就隻有站在那個高度上的存在才又可能知道這些事情。隻是現在讓自己知道這些事情,韓梟反而有些哭笑不得,因為自己真的是沒有半點插手的能力。
似乎是看透了韓梟的想法,梵天忽然笑了起來,說道:“跟你說這些其實隻是我不想你認為我真的是個叛徒,你這個臭小子雖然膽小怕事的點,但在大是大非上卻又出奇的正派。如果讓你認為我是個叛徒的話,那老子可真是太冤了。”
“嗬,冤枉就冤枉唄,你還怕我冤枉啊,以前我還真不怕你,現在我可不敢這麼說了。你真想弄死我的話,估計都不用掐手訣吧。”韓梟苦笑著說道。
“嗬。”梵天也學著他的樣子幹笑了一聲,沉默少許後,梵天忽然對韓梟說道:“接下來,我會傳授給你一套全新的修煉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