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約法三章,其實簡單來說就隻有一件事,就是驕陽公主想留在自由號上,就必須不能插手任何事情,甚至她帶來的手下都必須在韓梟他們的掌控之下才行。
當然這些話不能太直白的說出來,韓梟他們也算煞費苦心的才把他們想說的話都交代清楚,隻是沒想到在帝都裏讓無數人頭疼無比的驕陽公主,這個時候卻是好說話到了極點,對於陳嬌開出來的條件,她幾乎想都不想全部答應,最後甚至當著陳嬌的麵,讓她的那些手下對陳嬌施跪拜禮。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的誠意,諸位就不用這麼客氣了。”看到這個情況,陳嬌馬上擺擺手阻止了那些海軍跪下去。
被驕陽公主強行逼著去下跪的眾人聽到陳嬌的話,全都長出了一口氣,隨後感激的多看了陳嬌幾眼。陳嬌原本就在航海之事上極有天賦,再加上在邪月軍團裏曆練的時候更是加強了這方麵的造詣,事實上,雖然自由號的船長是韓梟,陳嬌隻是大副,但其實一直以來自由號上的所有事情都是陳嬌在調度。
如此一來,他們對驕陽公主撒的謊倒是很輕易的就可以圓回來。甚至包括梵天在內,對陳嬌下達的命令都能夠馬上去執行,並且沒有人會下意識去看韓梟的臉色,不得不說,在自由號上,韓梟這個船長確實就個影子差不多。
當然,韓梟也確實樂得如此,一看到驕陽公主那股纏人的勁頭,韓梟眼中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被人重重的傷害過,要不然的話為什麼會這麼誇張?再度上路之後,一路上陳嬌幾乎沒有給驕陽公主任何一次好臉色看,但驕陽公主卻就好像是著魔了似的,幾乎寸步不離的在陳嬌身邊陪著。一會問問這個,一會問問那個,如果她真的有心請教的話,倒是真的可以學到不少東西,但問題是她就是在問廢話。
很多次,陳嬌被問的實在不耐煩,甚至想把實話直接給說出來。但一想到這個瘋女人的做派,天知道如果讓她知道真正的情況會怎麼樣,畢竟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陳嬌也已經明白不能用正常人的嚴廣去看待驕陽公主,索性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的忍者吧,反正到了最後陳嬌也開始徹底把自己封閉在船艙裏,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對於陳嬌真正嚴聲的警告,驕陽公主倒是真的不敢反抗。
看到這樣的情況,韓梟不止一次的懷疑她對陳嬌是真愛……
驕陽公主是個瘋婆子,之前她們的海戰也打的糟糕到極點,甚至一艘很好的戰船都打的險些支離破碎,但當這些人都留在了自由號上之後,韓梟才發現情況並非如此。這些跟著驕陽公主一起出海的船員每一個都稱得上是精英,且不提那三個通玄境修為的強者,就連那些修為不算很高的炮手,他們對靈炮的操控和理解都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以至於自由號上原本的首席炮手白一,都忍不住不斷向那些炮手們請教起來。
這些人若是往日裏在帝國海軍的隊伍裏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人理會白一,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把白鼠妖當人看待,但在自由號上可不同,這些家夥哪一個不是活成精的存在,意識到這個白鼠妖在船上的身份和地位反而不低之後,他們倒是也樂得在靈炮方麵指點白一,其實這樣的經曆也是很少見的,畢竟雖然海軍裏也不是沒有女修士,但女炮手真的是少之又少的。
龐英在觀察一段時間之後跟韓梟透露了一些情況,那三個通玄境強者絕對不僅僅是三個莽夫,他們本身也肯定是航海高手,雖然之前沒見過,但在帝國海軍裏的地位肯定不低。
“那為什麼之前他們那一戰打的那麼醜?”韓梟忍不住問道,這是他發現這些人都不是就難飯袋之後就有的最大疑惑。
聞言,龐英隻能先搖搖頭,之後苦笑著說道:“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他們應該就是被坑了。”
“被坑?”韓梟一愣,隨後馬上想到守在陳嬌船艙外麵的驕陽公主,馬上也就明白龐英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很顯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況且如果隻是尋常隊友也就罷了,還是驕陽公主這樣的存在。可以想到,在海戰發生的時候,驕陽公主一定是強行奪過了指揮權,而包括那三個通玄境強者在內都沒有人敢反駁她的任何一項命令,結果就是麵對一群三流海盜,他們也被打的落花流水。
“這個女人呐。”韓梟忽然感慨起來:“她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想偷學我們的東西?探查我們的情況?”
龐英搖頭,說道:“不可能,他們之前戰敗絕對不是假裝的,更何況他們不可能提前就發現了我們,然後又暗暗的跟著我們,再在我們之前跟西方海盜交手,並且還要保證被擊敗又不被擊沉,最後引出我們出手。這些條件不可能全部發生,如果有人能策劃出這樣一出戲來的話,那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說完,龐英盯著驕陽公主看了一會,說道:“這個瘋女人並不像是隱藏那麼深的家夥。”
看著驕陽公主,韓梟也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其實每一次看到驕陽公主,韓梟都會想到那個帶著紫金麵具的另外一位公主。要說身份的話,秦無月和驕陽公主雖然都是公主,但相比之下秦無月的身份可就沒有驕陽公主尊貴了,雖然可能在和兩位公主在各自的家族當中都十分受寵,但相比之下,秦無月都多少有所欠缺。可是若論個人實力,這個驕陽公主卻是跟秦無月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同是公主,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韓梟忽然感慨起來。其實他對秦無月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雖然他並不知道在雙龍城的圍殺之戰的最後時刻秦無月甚至要不顧一切上前援手,但光是看到秦無月之前的表現,韓梟就已經對那位公主殿下敬佩不已。
“什麼?什麼差距?”龐英沒聽清,下意識問道。
“沒什麼,就是隨便說說。”韓梟的眼光始終放在驕陽公主身上,不是因為驕陽公主貌美如花,還是他實在無法理解驕陽公主的想法。如果隻是因為救命之恩就能對一個人如此言聽計從的話,那就說明她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而一般來講,懂得感恩的人應該都不算太壞,但想著龐英對驕陽公主的評價,以及之前見識到她在帝國海軍大佬麵前的“淫威”,韓梟知道龐英他說的沒有半點誇張,這絕對是一位在帝都裏都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可也正因如此,韓梟才始終無法理解這樣一個囂張跋扈的人,為什麼一定要跟著他們,甚至天天被陳嬌罵也不生氣。韓梟其實很缺乏安全感,所以現在弄清楚狀況就根本無法對驕陽公主消除戒心,哪怕就連梵天都親自確認過,這個女人絕對是廢物裏的廢物,凝魂境一重的修為,就算手裏有什麼驚天殺器都根本不可能發揮出來多驚人的威力。
“你說,她為什麼非得耗在陳嬌身邊呢?”韓梟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龐英沉默少許,忽然說道:“也許,她就是個賤皮子呢。”
“嗯?怎麼說?”韓梟忽然來了興致。
“這個女人說她是天之驕女可能都委屈她了,有那麼強大的家族勢力,有那麼強大的一個老爹,從小到大做什麼事情都有人給他當靠山,跟她作對的人就算是大將軍也照樣被殺,這樣的經曆自然讓她養成了無比驕縱的性格。但問題是,也許就是因為太順風順水了,所以也沒有誰敢對她說什麼狠話,結果從她一上船開始,陳嬌對她沒有半句好話,這對她來講反而是一個新鮮的經曆,保不齊她就是好這口,然後就黏上陳嬌了唄。”龐英笑嗬嗬的說道。
韓梟聽完,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好日子過的太多了,反而喜歡讓人罵?受虐狂?”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吧,否則的話怎麼都沒辦法解釋她為什麼會喜歡粘著陳嬌。”龐英苦笑著說道。
聽著這個解釋,韓梟很努力的想找出一個反駁的理由,卻發現似乎隻有這個說法才說得通。正巧這個時候陳嬌暫時離開船艙,推門出來看到驕陽公主迎了上去,原本笑眯眯的臉馬上又板了起來,結果陳嬌越罵她,驕陽公主反而越熱情。
看到這一幕,韓梟隻能憋出幾個字:“果然是賤皮子啊。”
人雖然賤,但至少這是個好事,驕陽公主除了纏著陳嬌外沒有半點缺點,自由號又因為她的加入而得到一批強力的船員,皆大歡喜,當真是皆大歡喜。
不過當他們的船漸漸駛入了一片水溫漸漸上升的海域後,韓梟和龐英的閑聊也就徹底結束了。一直在調息的梵天也終於站了起來,走到韓梟身邊說道:“讓陳嬌把船停下,就從這裏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