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現的情況讓韓梟他們都是一愣,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匆匆趕來的那艘戰船,好像是都在看最新奇的事情一樣。韓梟饒有興致的撓著腦袋,笑著說道:“怎麼個意思?才來帝都就有人來找我的麻煩?”
“太高看自己了吧,怎麼可能是找你的麻煩。”趙鋼蛋在一旁不甘示弱的說道:“也許是找我的麻煩吧。”
諸葛大王已經習慣了韓梟和趙鋼蛋之間的無聊對話,他現在倒是顯得比較緊張,雖然帝都他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但也正是因為對帝都裏的情況有所了解,才會對現在的情況感覺比較緊張。
“好像是池家的戰船?”諸葛大王看了一會,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聞言,韓梟和趙鋼蛋也不開玩笑了,韓梟馬上看向那艘戰船的旗幟,在看清旗幟的樣子之後,臉色也變得十分精彩起來:“嘿,看來不是我自作多情,這還真是來找我的呀。”
郭正其實早在那艘戰船趕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那是池家戰船,作為帝國海軍,他對帝都裏的這些豪門世家的旗幟自然是了如指掌的。別說池家這樣的大家族,就算是一些不算是頂尖的家族的旗幟,他也一樣是可以一眼就辨認出來歸屬。
意識到是池家的戰船,郭正現在反而是最緊張的,他有些擔心的看著池家的戰船在這裏的海船群中不斷的擠過來,緊張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韓大人,你看咱們是不是先避讓一下?”郭正緊張的看著韓梟,生怕韓梟現在翻臉。
看著郭正小心翼翼的樣子,韓梟感覺有些好笑,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其實韓梟也知道,在這個時候還是不適合跟池家起衝突的,之前在天寧國的那一次事故就讓韓梟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韓梟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道聽人勸,也明白如何少吃虧。
盡管他心裏有一萬個想法恨不得把池家人都幹掉,但在這個時候肯定是不行的,現在動手的話,且不提他們是不是有能力取勝,就算是能戰勝對方又如何,取勝之後隻會讓自己更吃虧。
“走吧,反正本來也是要離開的嘛。”韓梟擺擺手,示意郭正去安排轉移的事情。
郭正連忙答應了下來,馬上往大胖號趕去,現在韓梟他們的戰船畢竟是沒有運行的能力,想要離開還是得靠大胖號才行。
遠處那艘趕來的池家還是驚動了周圍的海船,雖然是現在聚集過來的海船也都是大軍團或者是大家族的海船,但在這個時候池家戰船上的卻都是一群公子哥,換個說法就是所謂的帝都裏的年輕一代精英,這些人除了天賦好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特點就是膽大妄為,本來就出身豪門,再加上都自認為前途無量,所以做起事情來反而是最沒有分寸的。
周圍的海船也不希望跟這些公子哥起衝突,畢竟他們的老大都已經上了龐貝號,現在留守海船上的人沒有幾個是真的有身份的,他們出麵去阻止這些池家公子哥靠近大胖號自然也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與其這樣還不如好好的給池家戰船讓路。
雖然周圍已經聚滿了海船,但終究不是擠在一起,在眾多海船的配合下,以及池家那群公子哥的耀武揚威之下,池家的船最終還是擠了進來,並且成功的堵住了剛剛調轉船頭沒多久的大胖號,同時也就堵住了大胖號後麵的韓梟他們。
之前一直在叫囂的池家公子在船剛停的時候就馬上伸出跳板跳到了大胖號上,不等郭正他們迎上來,那公子哥就帶著身後一眾兄弟直奔韓梟他們的戰船而去。看到這樣的情況,原本已經避讓的那些海船倒是又馬上湊了上來,在帝都裏從來都不會缺少貴族子弟之間的爭鬥,但是這樣的熱鬧也永遠都不會缺少看客,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卒,都是喜歡看這種熱鬧的。
韓梟看著一眾池家公子哥氣勢洶洶的跳到了他們的戰船上,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甚至都充滿了善意,但是在這個時候站在他身邊的諸葛大王卻仿佛已經看到了韓梟身上正在迸發著幾乎都已經實質化的殺氣。
“韓梟,別衝動,這裏不適宜出手。”諸葛大王終究還是沒忍住,伸手拍了拍韓梟的肩膀。
諸葛大王自然是好意,這裏是帝都,他們畢竟是外來者,麵對這些在帝都裏都混得風生水起的一眾貴族子弟,自然還是能避讓就避讓。
“就算你想找池家人算賬也還是忍一忍,我們之後有很多種方法,很多個機會對付他們的。”諸葛大王又說道。
韓梟點了點頭,顯得十分的平靜——當然這個時候他就沒有衝動過——但扭頭看向諸葛大王的時候,韓梟的眼神卻已經變得十分淩厲,甚至隱隱的都已經泛著赤紅:“避讓?他們如果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意識,我絕對可以裝孫子好好配合他們,現在他們都已經騎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我還要慣著他們?”
“你……”諸葛大王氣極,甚至下意識想訓斥韓梟幾句,最後還是忍住了火氣,說道:“衝動是魔鬼,你看看現在趕過來的這些人,打起來的話占不到便宜的。”
諸葛大王說的是實話,雖然現在池家趕來的這些公子哥年齡都不大,普遍應該也就二十左右,年紀比韓梟大點也有限,但畢竟都是出身帝都貴族的子弟,這次趕來的池家子弟裏,就沒有修為太低的,幾乎每一個都是聚靈境修為,甚至諸葛大王看到了有元靈境修為的修士在裏麵,光是現在已經上了他們船的池家子弟就已經有二十個,這二十個人裏就有三個元靈境修士,十幾個聚靈境,修為最低的幾個也都是凝魂境四重、五重左右。
其實單從這個方麵來看,就不得不承認帝都修士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視,或者換個說法就是豪門就是豪門,韓家在天寧國也算是大家族,但韓家子弟卻絕對沒有池家子弟這種普遍都強大的實力。
不過就算這樣又如何,韓梟現在並沒有想忍讓的想法,尤其是在人群中看到池鬆雲之後。
池鬆雲現在自然也已經看到了韓梟,其實這次池家子弟會來這麼多,其中也有不少的功勞都在池鬆雲身上。池鬆雲實在是太恨韓梟了,不僅僅是韓梟殺了自己的女人,更是因為韓梟讓他丟了麵子。在池鬆雲眼裏看來,天寧國那種地方就是窮鄉僻壤,可是自己在那種小地方竟然丟了大麵子,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最無法容忍的。
一看到韓梟的時候他的眼神就不斷的泛紅,卻不是因為有淚,隻是因為有恨。但池鬆雲似乎因為在韓彥風受傷吃了大虧,現在也長了記性,在看到韓梟的修為竟然已經達到聚靈境後,他並沒有馬上出頭,反而是低頭開始對身邊的幾個族人說起了一些什麼,很快他又走到了為首的那個池家子弟身邊低頭說了起來。
池杉在池家年輕一代的子弟中有著極高的威望,不但個人戰力超群,更是擁有著傲人的戰績,雖然年僅二十歲,但卻已經縱橫華庭帝國海域四年之久,在十六歲行了成年禮之後就開始跟隨帝國海軍出征,現在憑借戰功已經躋身帝國海軍的將軍層,雖然隻是個都尉,但僅僅一個都尉卻已經是許多海軍修士奮鬥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了。
聽著池鬆雲說完之後,池杉的眼神又是一冷,獰笑著看向不遠處的韓梟對池鬆雲說道:“也就是說,就是這個小子殺死了你在天寧國的那個未婚妻?”
得到池鬆雲的確認後,池杉重重點了點頭,說道:“本來就打算來找他算算賬就算了,既然敢殺咱們池家人,那就讓他一命償一命吧。”
要說殺人,現在趕來的這些池家子弟基本沒有幾個是沒有經曆過的,但在這種場麵下敢說出這種話的,也就隻有池杉了。
韓梟原本正在跟諸葛大王說話,一扭頭的功夫卻發現對麵的那個池家子弟看自己的眼神有所變化,對視一眼後韓梟吃驚的發現對方的眼裏竟然也已經迸發出殺意,韓梟先是一愣,之後倒是不自覺的咧嘴笑了笑,在他看來池家人估計也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殺意,也就僅此而已了。
諸葛大王看到韓梟並沒有避讓的想法,心中不免變得焦急起來。他是不怕跟韓梟一起戰鬥的,但他終究比韓梟穩重許多,他現在想的全部都是打完之後怎麼收場,要說戰鬥,諸葛大王並不認為麵前這些小家夥真的就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同樣也很難對韓梟造成什麼威脅。
郭正也一直在聽著韓梟和諸葛大王的對話,在意識到韓梟似乎已經打算拚命後,馬上苦笑著擋在了韓梟麵前,然後馬上就朝著對麵走去。
“少爺們,不知諸位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小的郭正,願意侍奉幾位大人。”郭正笑嗬嗬的湊上去,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韓梟會在這裏吃虧,郭正很清楚韓梟在自家將軍心中的地位,就看將軍對韓梟的態度就能感覺到,堂堂通玄境強者,又是遊擊將軍,會對一個聚靈境修士如此看重,如果沒有特殊原因那是絕對說不通的。走的時候龐英將軍刻意告訴自己不要讓韓大人吃虧,現在郭正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結果就在郭正剛剛湊上去的瞬間,就見一條長鞭忽然飛了出來,這鞭子飛的很急,但卻沒有太快,但就是這樣一鞭子卻還是準準的抽中了郭正的臉龐,之後更是把郭正帶起來直接飛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就連一直在苦勸韓梟的諸葛大王的眉頭都不禁皺了起來,下意識說道:“過分了。”
郭正倒地後就馬上又爬了起來,臉上帶著一條駭人的傷疤,但他卻始終賠著笑對池家公子們說道:“少爺們,船上是龐英將軍的貴客,小的隻是個辦事的,實在擔不起讓貴客出差錯的責任,幾位有什麼事情,且等龐英將軍出來再議,如何?”
郭正剛說完,池杉揮手又是一鞭子,這鞭子仍舊不是很快,甚至比上一次還要慢了幾分,然後直直的把郭正又抽飛了出去,收手後池杉冷冷的說道:“龐英將軍?拿龐英來壓我是嗎,一個四十多歲才修煉到通玄境的遊擊將軍,你認為本公子會怕他?”
韓梟並沒有理會池杉現在說的是什麼,他隻是真切的記得了池杉的第二鞭,他的出手已經很慢,這樣做不是想省力,其實就是想更深的羞辱郭正,擺明了就是要打你,不管我打的多慢你都不能躲,就是這個意圖。
當郭正又站起來,又準備上前勸說,池杉又一次揚起鞭子的時候,韓梟終於動了。他甚至沒有絲毫隱藏,直接召出天妖臂,在對方鞭子出手的瞬間直接將池杉的鞭子狠狠奪下,然後直接扔進了海裏。
忽然的變故在在場眾人全都一驚,韓梟的天妖臂就算在帝都這種地方都絕對是稀罕物,在場之人裏,除了韓梟的同伴外,就連郭正都沒有看到過,對麵的池家人裏,也就池鬆雲當初看到過,但相信他也肯定沒有來得及跟自家兄弟說過。至於周圍看熱鬧的眾人,更是不可能對天妖臂有任何了解。
現在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右臂幻化成一條似藤蔓似蟒蛇的韓梟,一時間場麵甚至顯得有些沉默的嚇人。
池杉甚至忘了去質問韓梟奪下他鞭子的事情,下意識的看著韓梟的手臂問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郭正在稍許愣神後,臉色變得比哭還難看,一看到韓梟出手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是肯定沒法善了了。一想到之後可能會出現的衝突他就頭疼無比,現在他十分渴望自家將軍能夠馬上出來。
池杉在最初的驚訝後,也馬上緩過神來意識到韓梟剛才的舉動,瞬間他的臉色變得十分猙獰,死死的盯著韓梟說道:“小子,敢奪我的鞭子,找死嗎?”
韓梟不屑的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大幾歲的池家公子,有幾分不耐煩的說道:“廢話真多,你今天過來不就是想弄死我的嗎,我出不出手還能有什麼影響嗎?”
韓梟的話很有特點,周圍看熱鬧的人聽完之後又是一愣,之後有人甚至忍不住直接笑了起來。僅僅一句話竟然就讓原本壓抑的氣氛變得緩解幾分,但同時場上氣氛也變得更加危險了幾分。
池杉有些意外的看著韓梟,這一句話也讓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家夥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舔了舔嘴唇後,他也終於很幹脆的說道:“在西海上,你炮轟我池家戰船,在安地海域又殺我族弟的未婚妻,這兩個仇,你說怎麼算吧。”
韓梟依舊好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池杉,冷笑一聲後說道:“廢話真多,我就在這站著了,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但你要秦楚,我肯定是不可能不還手的。打你池家戰船是因為他們先攻擊我,殺他未婚妻,是因為那臭娘們要殺我。說這些道貌岸然的沒有用,你今天來不就是要報仇嗎,想報仇就直接來,我現在沒逃跑就是想陪你玩到底,不過如果你還想耍嘴皮子的話,那就省省吧。”
這番話一說完,眾人知道今日一戰必然是在所難免了,不過眾人在佩服韓梟勇氣同時,也開始替他惋惜起來,就從雙方的實力和勢力來看,韓梟今天的虧是吃定了。可就在池杉的眼神已經陰冷到極點,甚至下一刻就要出手的時候,遠處卻又出現一陣騷亂。
一艘巨大的戰船在這個時候慢慢的靠近了龐貝號,在看到那艘戰船的旗幟之後,周圍的戰船馬上都四下散開。
邪月大師來了。
不管之前這裏發生了什麼,在司徒寒來到這裏後,所有人都老實了許多,在華庭帝國,沒有人是不希望得到司徒寒的好感的。包括池杉,在看到是邪月大師趕來之後,他都沒敢繼續跟韓梟對峙,反而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邊,在這個時候可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當然,韓梟絕對是異類之一,看著司徒寒的船慢慢靠近,韓梟的心情多少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畢竟麵對一個曾經要弄死自己的人,怎麼都是不可能有什麼好感的。
可是司徒寒並沒有擺出什麼大師的架勢,露麵之後直接就上了龐貝號,甚至司徒寒顯得有幾分緊張,這是幾乎所有人都沒在司徒寒臉上看到過的神情。
司徒寒沒心思關注其他人,韓梟卻真真切切的看著司徒寒,看到他的反應後,韓梟這次也有幾分疑惑。
難道是龐家老祖已經傷愈了?這是韓梟現在的想法。此時此刻,周圍的人都因為司徒寒的反應而開始浮想聯翩起來,到了現在他們終於知道這次是真有大事發生了,並且絕對是會震驚整個華庭帝國的大事。
看到這樣的情況,韓梟的心思也加重了幾分,畢竟現在他也在華庭帝國,這裏如果有什麼大的變故,自己也是逃不開關係的。
而就在韓梟還在百無聊賴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司徒寒那艘戰船上出現的一個身影卻讓他有些愣神。
出現在他麵前的其實是一群少男少女,這些人麵相各異,裝扮各異,但卻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都帶著揮之不去的銳氣,包括這個最吸引韓梟的身影也是如此。
“韓梟!”那人的聲音還是無比清脆,聲音裏透著許多喜悅,站在船上對韓梟不斷揮手。
韓梟卻隻是冷冷的看著對方,沉默許久,忽然說道:“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