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那個陳嬌?”韓梟的聲音很突兀的在屋子裏響了起來。
對麵的陳嬌和她的二叔都被韓梟弄的一頭霧水,陳嬌二叔身後的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家夥甚至下意識的已經靠了過來。陳嬌一臉不解的看向韓梟說道:“你想問什麼?我叫陳嬌,自然是陳家人。”
“武侯巷裏的那個陳家?”韓梟又問道。
這一次陳家和她的二叔也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對視一眼之後陳嬌問道:“是的,武侯巷裏的陳家,你到底是誰?”
“嗬嗬。”韓梟忽然幹笑了起來,看著一臉不解的陳嬌表情極為複雜的說道:“我叫韓梟。”
“韓梟?”當這個名字出現之後,屋子裏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這一次不光陳嬌二叔身後的侍衛開始摩拳擦掌,陳嬌二叔甚至已經直接抽出了戰刃拿在手裏。
“韓家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陳嬌二叔目露凶光,死死盯著韓梟。一旁的陳嬌已經有些傻掉,看著韓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嗬,也說不上是天高地厚,我隻是追求本該屬於自己的幸福而已。”韓梟依舊嬉笑著說道,臉上倒是沒有多少緊張。
“你是故意來耍我玩的?”陳嬌忽然在一旁開口問道。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韓梟連忙擺手,說道:“事情的經過你自己還不清楚嗎,當時是你主動找上我,要給我打造靈甲的不是嗎?”說完後,韓梟臉上的表情再度變得精彩起來:“隻是真的想不到的,這個世上還有這麼奇妙的事情,誰能想到給我打造靈甲的人,就是我的未婚妻啊。”
“你閉嘴,誰是你的未婚妻!”陳嬌厲聲喝道。
“我可沒瞎說,咱倆的婚約,陳家、韓家各執一份,第三份證明現在可是穩穩的擺在聖堂裏啊,這種事我可不敢瞎說。”韓梟一本正經的說道。
屋子裏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凝重起來,但每個人的心思都十分複雜,世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誰能想到如此巧合的事情竟然會在他們的身上發生。
陳安飛眯縫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最近就是因為這個小家夥把陳家和韓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陳家和韓家之間決裂的事實,也因為韓梟要去陳家搶親而徹底的暴露出來。且不提這個即將來陳家搶親的家夥多麼巧合的找了自己侄女打造靈甲,現在陳安飛隻是心思很複雜的想著要如何處置眼前的局麵。
在此之前他也隻是聽說了韓梟這個名字,至於韓梟到底是何許人也他也不是很清楚。如今這個家夥意外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陳安飛在這不長的時間裏已經萌生了不止一次想要幹掉韓梟的想法,但最後還是放棄。如今韓梟要來陳家搶親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如果韓梟在這個時候被殺,就算人們找不到證據,人們也一定會想到他們陳家身上。
陳安飛很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韓梟,雖然韓梟現在並沒有將自己的修為真切的展示出來,但在陳安飛眼裏,他的修為自然是不可能有太多秘密的。
“你隻是凝魂境一重?”看清楚韓梟的修為後,陳安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就一個凝魂境一重的家夥,竟然就敢來我陳家搶親?”
韓梟隻是笑笑,多餘的話他也懶得解釋,畢竟他在韓家裏的尷尬處境是沒什麼必要跟外人說清楚的。
“其實說到底就是想跟陳家的諸位年輕俊傑過過招而已。”想了一會,韓梟說出了托詞。
陳安飛和陳嬌現在簡直就好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韓梟,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他們現在也都認識的很清楚,不得不承認,這次的事情在韓家那些精英的驚心安排下,確實做的很漂亮,陳家縱然有眾多強者,但在韓梟搶親的時候卻沒有辦法動手。倒不是動手之後會有什麼危險,隻是在巨大的輿論壓力麵前,陳家終究是沒辦法這樣做。
但就算隻能由陳家的小輩出手,甚至也就是一些十八、九不超過二十歲的小家夥阻攔,就以韓梟的這點修士也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如果韓梟現在是聚靈境修士的話,此事自然不可能有一點變數,而在陳安飛他們看來,韓梟就算不是這樣的修為,至少也該是凝魂境四重、五重修為才可以的。
可是如今擺在他們麵前的這個現實,真的是讓他們語料未及並且疑惑萬分。韓家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讓一個孱弱到如此程度的小家夥對整個陳家的年輕子弟叫板,難道韓家就是想要自取其辱?
看著陳安飛和陳嬌一臉疑惑的樣子,韓梟終於還是說道:“諸位,我就不在這裏久留了,反正三天之後我們就在陳家見麵,咱們,到時候見。”
這一次說完,韓梟就真的是一刻都沒有停留,直接腳底抹油的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小屋。盡管他也知道陳家人現在未必敢殺自己,但凡事總有意外,保不齊那些陳家人會在這個時候忍不住宰了自己。
陳安飛最終沒有出手阻攔韓梟,韓梟走後陳安飛再看向自己的這個侄女,老半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陳嬌現在的心裏也真的是五味雜陳。她本就對家中長輩對自己的一些安排十分不滿,當年不經自己同意就立下婚約是如此,如今不顧自己反對一定要讓自己回去讓韓家人來搶也是如此。仿佛在那些長輩眼裏,自己也就是一個可以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二叔盡管處處維護自己,但在陳家終究還不算是太重要的人物,這一次他看著是來逼自己回去,但又何嚐不是保護。如果這件事換成別人來做,怕是自己現在早就被封閉了全身經絡被扔在陳家的小黑屋裏了。
陳安飛沒有對這件事的太多感慨,隻是沉默許久之後他忽然問道:“嬌兒,那件靈甲重多少斤?”
“嗯?”陳嬌一愣,然後說道:“八百斤重,我用的都是黑金,所以靈甲比看起來還要重一些。”
“二階靈甲用黑金打造倒是沒錯,黑金的柔韌性和強度在二階材料裏都算上乘,又不算太貴,可以有很多次的失敗機會。”陳安飛先是點評了一番,評完之後說道:“隻是他要那身靈甲要幹什麼?難道他真的能穿得起來那身靈甲?”
韓梟自然是穿得起來的,剛才他甚至還當著陳安飛他們的麵穿了一次,但陳安飛的意思可不僅僅是穿。一個重八百斤的靈甲,光是掛在身上就已經足夠讓一個凝魂境一重修士動彈不得,更別說戰鬥了。想到這樣的情況,陳安飛忽然有些恥笑的說道:“這個小子不會是也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在我陳家取勝,但大話已經傳出去並且鬧得滿城風雨,想後悔也已經來不及,所以就想打造個龜殼給自己穿上,好歹弄一個不敗的戰績回去吧。”
陳安飛說完,他身後的幾個侍衛都哈哈笑了起來,隨後其中一個侍衛說道:“太天真了,就算打造個龜殼又如何,那樣的一件靈甲是十分堅固,凝魂境修士麵對這樣的大家夥也許真的會十分棘手,但靈甲終究是靈甲,就算是結界也不可能一點縫隙都沒有,派幾位戰鬥經驗豐富的公子出手,專攻他靈甲的薄弱處自然可以輕鬆取勝的。”
聽著手下的分析,陳安飛讚同的點了點頭:“終究是想的太美了,指望撐著一個龜殼一動不動就想讓我陳家子弟束手無策,真真的是異想天開了。”
“嬌兒,那個靈甲有什麼弱點,一會都給我好好說說,回去之後我給你的幾位兄長說說。”陳安飛扭頭對陳嬌說道,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那小子真的會用那件靈甲嗎,他不會愚蠢到這種程度吧?”
話音未落,屋子裏又響起哄笑聲。
陳嬌心思已經複雜到了極點,不過麵對二叔的吩咐,陳嬌卻很固執的說道:“不行,我不能把靈甲的缺點說出來。”
“你說什麼?”陳安飛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我是煉器師,不管他身份如何,既然他在我手裏買走了靈甲,我就不能馬上把所有缺陷說出去。”陳嬌硬撐著說道:“二叔你也說了,就算他有那個大家夥又怎樣,反正都是輸,為什麼不讓兄長們贏得光明磊落點,依我看,他們也肯定不屑於玩這種小心思。”
陳安飛靜靜的看著陳嬌,最終沒有再多說什麼,陳嬌在拒絕了這件事情後,最終也妥協下來,跟著二叔回到了陳家,等著三天後韓梟的搶親。隻是這件事現在想起來,也仍舊充滿了諷刺的味道。
韓梟哭笑不得的回到了子的小屋,想著發生的一切,真的是除了感慨就是感慨。
三天後,韓梟終於還是帶著用剩下的四千塊下品靈石換來的八顆複靈丹,一臉平靜的走出了韓府的大門。看著府外人聲鼎沸的盛況,韓梟心中的感慨已經消失,他的臉上寫滿堅毅,心中暗暗的說道:“韓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