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在看到韓梟的時候,臉色忽然變得十分古怪,最後這個侍衛還是很盡職盡責的給韓梟解釋了一下外麵的這個事情因何而起。
韓梟沒想到,這個場麵竟然因自己而起。
韓彥風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韓家,那個時候韓梟還在雙龍海的深海之中捕捉虛空獸。韓彥風是因為有要事必須提前離開,但臨走之前這個可愛的三叔還是給韓梟想了一個辦法,將韓梟要去陳家搶人的事情控製在了隻有年輕人參加的範疇裏。他的計劃很簡單,就是直接發出挑戰。
韓家和陳家交惡的事情,在雙龍城裏已經不再是秘密,在此之前人們並不知道韓家和陳家竟然還存在著一紙婚約,韓彥風這次派遣了很多人大張旗鼓的將這個消息放了出去,隻不過用的卻是韓梟的名義。主要內容就是,雖然韓家和陳家的關係大不如從前,但既然婚約還沒作廢,就該嚴格執行。
如果陳家人想要反悔,韓梟就會馬上衝到陳家搶人。
從表麵上看來,韓彥風的這個想法簡直荒謬到了極點。但仔細一想,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做法也稱得上是妙計。既然這個消息從頭到尾都是用韓梟的名義發出去,韓梟自然就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但等到韓梟真的去陳家搶人的時候,陳家的那些老一輩強者們可就真的不見得好意思出手了。
現在看起來就好像是韓梟在向陳家的年輕一代修士們發出挑戰,他要搶的也隻是年輕一代當中的一個女娃,而這件事現在在整個雙龍城裏都鬧得沸沸揚揚,自然也等於給陳家施加了不少壓力。這一次陳家很韓家交惡,首先一點自然是因為利益,其次也是因為陳家打算跟韓家一爭高下。而這件本應該是兩家大佬們處理的事情,因為韓梟的強勢出擊,基本上也就變成了現在小字輩們的一場遊戲。
如果陳家在這個時候派遣老牌強者,甚至是青壯一代的強者出手的話,就算贏了也會給人一種勝之不武的感覺。
韓彥風做的最絕的一點就是他代替韓梟直接向陳家下了一道戰書,戰書裏挑戰的對象就是陳家全體的年輕一代修士,戰書裏明白無誤的說了他會在下月初一去陳家帶走陳嬌,也就是韓梟名義上的未婚妻,如果陳家子弟不服,大可以在陳家列陣等好。麵對這樣的挑戰,陳家如果不派年輕子弟迎敵的話,便等於直接認輸了。
這是一招陽謀,韓彥風來了這麼一手現在弄得滿城風雨,陳家人就算再憤怒也隻能接招。越是大家族越注重這些虛名,尤其是在跟韓家針鋒相對的時候更是如此。兩個家族的比拚就是要在方方麵麵都分出高下,這一次他們就是在比年輕一代的底蘊。
侍衛給自己說的全部都是已經成為事實的消息,韓梟不傻,自然從這些消息當中分析出了韓彥風做這些事的目的和用意。看著現在的這個局麵,韓梟真的是哭笑不得。不得不承認,三叔終究是做到了他跟自己承諾的那一點,真的將這一戰控製到隻在他們小字輩修士當中進行,隻是這樣做確實是太誇張了一些。
正是因為如此,現在韓家門外才會聚集這麼多人,這些人都是趕過來想要看看韓梟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敢如此大戰旗鼓的以一人之力向所有陳家子弟發起挑戰。看著這些在門外隨時等著看熱鬧的人,韓梟隻感覺頭皮發麻,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咬牙堅持下去,一扭頭又飛奔進了韓家。
好巧不巧,剛走進去不遠他就遇到了迎麵走來的韓勝等人。忽然之間他們幾個在韓家相遇,不管是韓勝還是韓梟,一時間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沉默許久之後還是韓勝先開口說道:“韓梟啊韓梟,真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修煉到了凝魂境就真的認為自己無敵了?就憑你個廢……你自己也想代表所有韓家子弟,你也配?”
看著韓勝仍舊不服輸的一臉挑釁的樣子,韓梟現在反倒沒有什麼興趣跟他鬥嘴,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韓梟淡淡說道:“你有任何不服,隨時可以向我挑戰。”
“你……”韓勝臉色突變。
“不敢的話就閉嘴,以後再在我麵前多說一句廢話,別怪我不客氣。”
“你……”韓勝臉色鐵青,下意識的想說幾句狠話甚至還習慣性的想要出手,但一想到不久前一戰的場麵,韓勝最終卻還是識趣的收住了想說的話,但還是沒忍住的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狂到什麼時候。”
韓梟冷笑一聲,沒再理會這些家夥。在過去的十幾年,韓勝一直是韓梟最痛恨也最仰望的存在,但在那一戰過後,這一切已經改變。他終於發現,韓勝不但是一個已經被戰勝的對手,更是一個不值得再關注的對手。
不過一路走過去的時候,路上遇到的大多韓家子弟看向韓梟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在這些人看來,韓梟這次的舉動就是把整個韓家都綁上了自己的戰車,可是這樣的事情卻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如果韓梟取勝還則罷了,一旦戰敗的話,丟的卻是全部韓家子弟的臉。以至於有幾個衝動的韓家子弟衝上前就要跟韓梟理論,最後卻都在韓梟冷漠的態度下氣哄哄的又走開。
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時候,小院裏的其他韓家子弟都怯生生的走出來看著韓梟,這些人的樣子也讓韓梟仿佛又看到了不久前自己的樣子。也正是看到了這些人,韓梟原本心裏還有的一點彷徨,現在已經徹底消失。付出這麼多努力,為的不就是不再回到過去的那種狀態麼。
到了現在,韓梟也終於有勇氣說起自己的一些心裏話:“父親,母親,待孩兒修煉有成,定會有一天揚帆出海,去尋找你們的蹤跡的。”在過去的時候韓梟就有過這樣的想法,隻是因為實力的原因,這樣的話卻始終不敢說出口,也是羞於說出口。到了現在,似乎條件也終於成熟了一些,也因為梵天跟自己說的神文的事情,也讓韓梟的這個想法變得更加熱切。
躲進自己的小屋,韓梟的屁股剛著地便馬上說道:“開始吧。”
梵天也不囉嗦,甚至這次他幹脆直接又從韓梟身體裏跳了出來。
“看好了。”梵天現身後僅僅說了這三個字,然後梵天的身體竟然就瞬間散開,散稱了一塊又一塊的零散白骨。
這些白骨並沒有隨之散落在地上,而是十分玄妙的在半空中不斷的擺動。偶爾這些白骨還會碰撞在一起,發出或長或短的一些響聲。這個過程並不算太長,很快白骨就又組成了梵天的身體,雖然進行的很快,但梵天在恢複之後,整體的氣息卻已經衰弱了許多。
“看懂了嗎?”梵天開口問道。
韓梟眼神略顯呆滯的始終看著前方,眉頭緊皺,額頭上冒著一層汗珠,嘴巴微張想說什麼卻又一直沒說出口。
看到韓梟這個模樣,梵天歎了一口氣,說道:“沒關係,神文本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領悟的,慢慢……”
“你剛才是在給我模仿一條赤尾三足龜鳴叫時候的樣子嗎?”沒等梵天說完,韓梟終於開口。
“啊……”梵天忽然愣住,許久之後語氣裏透著無盡震驚的說道:“你看懂了?”
“不能說是看懂了,隻是感覺到好像是這樣。”韓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赤尾三足龜是什麼,也是虛空獸嗎,在現實裏有這樣的妖獸嗎?”
“有,赤尾三足龜在初海域裏就有。”梵天解釋了一句,但之後還是忍不住感慨道:“你怎麼可能領悟得到?”
聞言,韓梟也不氣惱,他知道梵天在感慨什麼,事實上韓梟自己也真的是十分疑惑,修煉天賦如此之差的自己,為什麼在神文上的感悟會如此通透,難道自己真的在這方麵有天賦?這樣的事情讓韓梟感覺十分不可思議,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遇到擅長的事情。
正在他愣神的時候,梵天說道:“你就按照這種感覺,嚐試著讓你的神識和靈力配合起來,在命魂上鐫刻出來這個命紋。天命師跟尋常修士不同,天命師可以憑借自己對神文的格外親近的優勢,在鐫刻第一道命紋的時候不用任何材料。”
“好。”盡管自己都感覺這一切太過不可思議,但韓梟還是毫不猶豫的開始動手嚐試著去鐫刻命紋。正如梵天所說,神文就是一種特殊的神識和靈力的波動規律,隻要掌握到了這種規律,神識和靈力沒有太明顯缺陷,就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不著急,慢慢來,凡事都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就算你自小在你母親的熏陶下接觸神文,想要鐫刻命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還好你還有十天時間,隻要足夠勤奮,應該……”梵天很少見的在一旁不斷的鼓勵著韓梟,看得出來涉及到神文和命紋的事情,梵天也顯得比較興奮。
結果梵天的一番話甚至還沒說到尾聲,卻聽韓梟忽然說道:“你來看看,這就是命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