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的心火就被這麼一聲“爺~”給撩了起來,眼珠子都快紅了,一轟油門操控著車子衝向路邊的小樹林裏,然後一踩油門,不等車停穩就撲向副駕駛的鄭思瑾。
進屋後一塊洗了個澡後,徐景行從酒櫃裏取出一瓶葡萄酒。
這瓶裝的葡萄酒是他釀出來的第一批灌裝的,當時釀的不算多,而且當時覺得是好東西,所以大部分都灌裝到訂製的玻璃酒瓶裏了,一部分送人,一部分留著自喝。
現在他手裏灌裝的第一批自釀葡萄酒就隻剩下這麼幾瓶,哦,地窖裏還有一桶。
不過剛從酒桶裏倒出來的跟在玻璃瓶裏密封陳放了一段時間的葡萄酒相比,口味要差麼一點點,所以他喝的都是灌裝的,很少直接從酒桶裏往外倒著喝。
就酒櫃,當然也有醒酒器、分酒器以及各種形製的玻璃酒杯。
拔下瓶塞,把一整瓶葡萄酒倒進醒酒器裏,又溜達到廚房裏煎了幾塊下午買的牛排,切了個水果拚盤,端著來到臥室。
放下牛排和水果拚盤,拿過兩個高腳酒杯各倒了大半杯後一手端著一杯坐在床邊,將其中一杯遞給軟綿綿的趴在床上的鄭思瑾:“嚐嚐。”
鄭思瑾臉頰緋紅的裹著浴巾坐起來,小心的接過酒杯,低聲說了句“謝謝”後,跟徐景行輕輕的碰了一下,然後淺淺的抿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睛仔細品味,幾秒種後又抿了一口,再幾秒鍾後又是一口。
這一口接一口的就停不下來了,直到將酒杯裏的最後一滴酒液都倒進嘴裏,這才意猶未盡的抬起頭看徐景行,“爺,還有麼?”
“有啊,”徐景行將自己喝了一口的杯子遞過去。
鄭思瑾伸出舌頭在酒杯沿上輕輕舔了一圈,又給徐景行拋了一個大大的眉眼,這才仰起脖子一飲而盡,那架勢,跟喝啤酒似的。
一口喝完,鄭思瑾放下酒杯,美女蛇一樣爬到徐景行的腿上,然後揚起修長的脖子,滿臉酡紅的輕聲道:“爺,好想就這樣一輩子跟著你享受這享不盡得福,”說著在伸出舌頭……
折騰到後半夜,兩個人就著葡萄酒吃了一頓涼的牛排補充能量時,他才知道這這些姿勢,都是這個女人這幾天抽空在某網站上學來的,是真正的初學者。
以至於他要來網站上去觀摩了一番,又跟這女人實踐了好大一會兒,到黎明時分才睡下。
第二天日上三竿,徐景行起床把房間簡單收拾一下,弄了點吃的端到臥室裏就在床頭跟鄭思瑾一塊吃完,又伺候著渾身軟綿無力的鄭思瑾穿好衣服,開車直奔何正廷何老爺子家。
他本來都不打算去何老頭兒那邊了,畢竟時間很緊。
但既然都耽擱了一天,再耽擱一會兒也無所謂了。
他在島城的朋友不算很多,何老頭兒算一個。
去的時候提前給何老頭兒打過電話,確認老頭兒在家之後,才繼續開去。
至於他從高真陽那兒薅的那些羊毛,全都在猛禽的後車鬥子裏堆著,用泡沫板墊好後蓋了一層彩色塑料布,猛地一看很是土氣,不細看,絕對沒有人會想到裏麵就竟然裝滿了價值不菲的古董。
到何正廷家的小區,他沒讓鄭思瑾下車,而是歪頭示意車後邊的古董:“守著點,別被人順手牽羊了,我一會兒就下來。”
鄭思瑾在副駕駛上乖巧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當然,鄭思瑾也就是個稻草人,樣子貨,嚇唬嚇唬普通人罷了,真要是有厲害的人物來了,現在的鄭思瑾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力,因為昨晚上折騰的太狠了。
不過這地方,應該不會有那樣的強人,能夠防備普通人順手牽羊就可以。
徐景行低頭在鄭思瑾嘴上咬了一下,然後從後排拎出他準備的禮物上樓,敲門。
不出意外,開門的是囡囡。
大半年不見,小姑娘長高了不少,已經超過了一米六,隻是更瘦,精氣神也不怎麼好。
這讓他稍微有點心疼,不過臉上卻笑道:“囡囡,你這是吃什麼靈丹妙藥?一下子長這麼高?”
小姑娘展顏一笑:“小徐叔叔,你來了,快進來。”
“你爺爺呢?”
“屋裏呢。”
徐景行在門外就嗅到了濃濃的中藥味兒,頓時意識到何老頭兒可能沒多少日子了,上一次來何老頭兒家的時候,老頭兒就有了托孤的意思,他當時怕老頭兒真的心生死意,就沒答應的很幹脆,本以為老頭兒能多活幾年,可這麼看,怕是不妙。
進門後拍了拍囡囡的肩膀,低聲問:“你爺爺病了多久了?”
“半個月了,”小姑娘說話間眼眶一下子紅了。
這個小姑娘很懂事,很清楚她爺爺這病意味著什麼。
徐景行暗歎一聲,卻也沒什麼好辦法。
好吧,也不是沒有辦法,但他真不想用在何老頭兒身上,因為那需要天天守在何老頭兒身邊用靈氣調養老頭兒的身體,再一點點強化何老頭兒的本相。
雖然他可以這麼做,但圖什麼呢?
他跟何老頭兒非親非故,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勉強能算忘年交?
但這都不足以讓他那麼做。
而且何老頭兒這身體真不是病,就是單純的油盡燈枯,是連心都死了的那種。
畢竟老頭兒這一輩子確實太過淒苦,在孫女囡囡有了托付之後,老頭兒估計是一天也不想活了。
麵對這樣一個老人,就算是徐景行花很多心思去治療,也沒多大用,無非是讓老頭兒能多苟延殘喘幾個月,沒什麼意義。
所以出手救治何正廷的想法隻是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就被他拋棄了,還是讓這老頭兒安詳的離開比較好。
想到這裏,摟著囡囡的肩膀走進臥室裏。
看到何正廷的時候,他就暗暗歎息一聲,這老頭兒是真的不想活了,這才大半年沒見,整個人就瘦成了皮包骨的模樣,躺在床上幾乎沒有什麼呼吸,跟死人就差了最後一口氣,也不知道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老頭兒是哪兒來的力氣跟他說話。
看到他進來,何正廷睜開眼睛露出一絲笑容,“來了?”
“嗯,過來看看您老人家,”他咧咧嘴,在床頭坐下,捏起何正廷的手腕像是把脈一樣仔細觀測老頭兒的身體狀況,是幾秒鍾後輕輕放下,沒說話。
何正廷沒抗拒也沒說別的,隻是微笑道:“幸好你來了,不然就……”
不然就什麼,很明顯,不然就見不到最後一麵了。
真不誇張,老頭兒這身體狀況,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徐景行搖搖頭,對囡囡道:“囡囡,我帶來的袋子裏有兩瓶葡萄酒,你打開一瓶,倒一小杯過來。”
一旁的小姑娘紅著眼眶低著頭出去了。
等小姑娘離開,他主動道:“何先生,上一次委托我的事兒,我答應了。”
“好,好,”何正廷露出欣慰的笑容,整個人一下子就放鬆下來。
隻是對何正廷來說,這一放鬆,整個人就跟泄了最後一口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