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不是一般人啊,”刀玉海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你連木雕都能賣出天價,何況是玉雕呢。”說到這裏,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忘記把你島城店裏的鎮店之寶買下來了,我這就派人過去。”
徐景行聞言有點尷尬,抹了抹額頭並不存在的虛汗,連忙拉住這就要打電話的刀玉海:“別費那個事兒了。”
“怎的?我掏錢都不賣啊?”刀玉海一梗脖子佯裝生氣的問。
“不是不是,”徐景行連忙擺手:“島城店那邊的木雕雖然不錯,但也都是普通物件,跟首都店這邊要賣的玉件沒有可比性,”說到這裏咬了咬牙,做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壓低聲音道:“這麼跟你說吧,我的手藝呢,最近才有突破,而且是在研究玉雕技法的時候才突破的,所以,之前的作品雖然不錯但真的隻是普通物件而已,價格高也隻是高在藝術性上,你總不會說你喜歡藝術吧?”
刀玉海半信半疑的盯著徐景行瞅了幾秒鍾,忽然用更低的聲音反問:“老弟,你說之前的作品都是普通物件,那麼是不是說,這個店裏賣的都是不普通的?”
這下子輪到徐景行愕然了。
他是真沒想到刀玉海竟然這麼機智,能從他隨口應付的話語中敏銳的抓住重點。
確實是重點,而且是非常正確的那種。
事實就是島城店賣的都是普通物件,而首都店則打算加入帶“靈”的物件,雖然從本質上講,兩者並沒有區別,但實際上,卻有著質的區別。
怎麼形容呢?
舉個很恰當的例子,兩者的區別就如同徐景行跟傑克馬之間的區別一樣,從本質上講兩人都是人,而且都有錢,可區別是一個錢多一個錢少,一個錢多到花不完的地步,一個錢少到還欠人外債的地步。
普通作品和帶“靈”的作品都是徐景行的作品,本質上也都有各自的物性,隻是前者的物性跟普通物件差不多水平,而帶“靈”的作品的物性則強到了能夠凝聚出“靈”的地步。
隻是這種區別怎麼跟刀玉海說?根本沒法兒說好麼。
前幾天他姥爺才告誡過他,賺錢可以,但不能越過紅線。
什麼是紅線?光明正大的宣揚不“馬列”的東西那就是越線。東西,他可以賣,賣出去以後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都無所謂,因為那都是臆想、猜測甚至胡言亂語,但從他這個作者嘴裏說出去,那就不一樣了,可信度就要提升無數倍,相應的對現代社會造成的破壞力和影響力也會提升無數倍。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除了閉嘴不言之外,他也可以胡言亂語,用一聽就很不靠譜的話來代替可能會造成“不良影響”的話,就是在荒誕不羈的真實麵孔上再戴上一張更加荒誕不羈的麵具,讓所有人一看就知道是麵具的麵具。
這樣,他就算是有一天摘下了麵具,人們也隻會以為他還戴著麵具或者換了一張麵具,而不會想到那就是他的真實麵容。
嗯,如此一來,就不算越線了,因為沒有造成“不良影響”啊。
所以他在愕然過後,用更加低沉的聲音道:“既然你已經覺察了,那我再隱瞞也就太不夠意思了,”說到這裏摟住刀玉海的肩膀來到門外,警覺地四處瞅了瞅才繼續道:“實話跟你說,我現在的作品,說是藝術作品,實際上就是風水道具,而且是開過光的那種,比一般的風水道具店裏賣的那些個破爛貨要好用多了。”
說完,這才鬆開刀玉海的肩膀,嘿嘿笑問:“你說,這算不算是不普通?”
刀玉海愕然,半響後才問:“風水道具?”
他非常肯定的點頭:“沒錯,就是風水道具,這是我從玄陽道士那兒學來的一些小手段,效果很好,”說到這裏擺了擺手:“算了,我知道你不相信,不過等這邊開業之後你看看就明白了,效果絕對出類拔萃,隻是到那個時候,還能不能買的到,那我就沒辦法保證嘍。”
說完,哈哈一笑,轉身回到店裏繼續忙活了。
刀玉海在門口呆呆的站了好大一會兒,才磨磨蹭蹭的跟進店裏,湊到徐景行身邊小聲問:“老弟,你,你的那個風水道具有什麼用?能,招財?”
“招財?”徐景行笑笑:“暫時還沒開發出這樣的功能。”
“那都有些什麼功能?”
“主要是鎮宅和化煞吧,也有祛病和防身的,也有增強魅力的,轉運要看情況,”徐景行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刀玉海聽了以後,臉上的表情更加複雜,就像聽到了什麼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一般。
好吧,別說刀玉海,就連徐景行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明明一個好生生的手藝人,愣是變成了欺名盜世的神棍騙子,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也太大了點。
而且他這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想一想都覺得不靠譜,哪怕他說的內容並非完全杜撰。
好吧,他那些個道具,確實具備他剛才講的那些功效,可是用風水專業術語講出來,卻有一種令人捧腹的效果,因為在這個國度裏,在現代人的認知中,風水什麼的就是謊言,就是為了騙人騙錢所杜撰出來的狗屁不通的理論,跟所謂的量子鞋墊一個性質。
所以甭管效果如何,光這麼一套說辭,就足以讓群眾嗤之。
然而,這正是徐景行想要的效果。
雖然官方明麵上也明令禁止這些東西,但是對於搞這些東西的人卻都是輕抓輕放,隻要不造成什麼太嚴重的後果,不摻和到某些敏感事情中,基本上沒人管你,尤其是上層,更不會在意區區幾個神棍的胡言亂語。
所以,他真要戴上一張“神棍”的麵具,雖然有點不太好看,但卻能打消官方對他的警惕性,在不越線的同時還能放心的賺錢。
就像那些個大師一樣,每天戴著“大師”麵具講講風水講講姻緣講講運氣啥的順帶撈點錢,誰也不管,隻要別像雙木大師那麼不知深淺的瞎伸手亂伸手就沒事兒。
這麼多年了,倒下的大師也有不少,可扳著指頭數數,全都是亂伸手瞎摻和的原因,低調的本分的一個都沒事兒,反而混的風生水起名利雙收。
當然,這不是說徐景行就打算改行當神棍了,隻是想給自己套個麵具,借機表個態度而已。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賺錢,隻要能把自己的作品賣出去,戴不戴麵具的根本沒有影響,就算名聲差點,對他也沒什麼影響,因為他本來就沒什麼名氣,也沒打算去爭什麼名聲名望。
然而刀玉海更懵了,結結巴巴的追問:“老,老弟,你還會看風水啊?”
“嗬嗬,嚴格來說我是個純粹的外行,但是風水這東西吧,其實就那麼回事兒,一法通萬法通,弄明白其中的道理你也能成為所謂的風水大師,當然,水平如何那就要看你個人的造化了,”徐景行嗬嗬笑道。
“這,這……”刀玉海撓了撓頭,低聲問:“那老弟你要不抽空去老那兒坐坐?順帶著幫我瞅瞅。”
“瞅啥啊瞅?”徐景行擺擺手,“我隻賣東西不出台,啥陰宅陽宅的找更專業的人去瞅。”
瞧瞧這話說的,隻買東西不出台,這不就是酒吧裏的啤酒妹麼?
不過隻要能賺錢,徐景行才不在乎這些呢,至於名聲好聽不好聽的,真的無所謂,因為知道內情的不會因為這個而看不起聽他,同樣,不知道內情的就算天天嘲笑他他也不會在意。
說句再不好聽點的,他那些個帶“靈”的道具,隻提供給最高端的顧客,像刀玉海這樣的,還真就買不到最好的。
刀玉海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畢竟徐景行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呢,如果徐景行真的是個欺名盜世的騙子,那麼顧家絕對不會放任不管,顧家可丟不起那個臉,不管怎麼說顧家也是詩書傳家的大家族,顧安仁更是曾經身居高位的存在,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唯一的外孫在皇城根下當神棍騙人?
所以,刀玉海立刻意識到徐景行這些話雖然聽起來不靠譜,但實際上,可能會是真的?
最關鍵的是,刀玉海想到了徐景行出道這兩年一來的輝煌戰績,柯城那個大活兒就不用提了,那個度假區火到需要提前半年預約的地步。光是徐景行在島城做的那幾個大物件,不光吸足了眼球,更是傳言那些大件都是通了靈的存在,在島城傳的非常玄乎。
嗯,那就是徐景行在小青山雕的那尊金絲楠呂祖像,以及給大成商場雕的大獅子。
當然,徐景行給李斌的銀泰商城弄的那一群招財貓同樣小有名氣,甚至有人傳言說在李斌的商城裏看到了招財貓的本尊現世。
這些傳言的真假無法辯解,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對普通人來說都無所謂,就當是聽了個笑話,笑笑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