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種後,徐景行接起了電話,低聲問:“萌萌,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想你了……”孫萌萌輕聲道。
“……”徐景行瞬間沉默,這三個字就像一顆子彈直中靶心,將他所有的顧慮糾結遲疑統統擊碎,留下的隻有那天晚上的種種旖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何況徐景行這種多情的種子,怎麼會忘記孫萌萌這個頗有君子之風的長腿美女。
而且,從孫萌萌這三個字裏以及這些天的動態中不難揣測出她的心思。
很明顯,孫萌萌也很糾結,甚至一度想要遠離徐景行,這小半年時間裏一直跟徐景行保持著距離,以至於兩人的關係始終處於近乎於絕交的狀態。
但同樣很明顯,孫萌萌最終還是失敗了,一句話,三個字,“想你了”,將她那種無奈卻又情深的狀態刻畫的淋漓盡致,就像一個落入惡龍掌握之中並且努力掙紮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終卻不得不筋疲力盡的認輸的公主。
孫萌萌不是公主,徐景行也不是惡龍,但是徐景行的行為卻比惡龍更可怕,惡龍要的隻是公主的肉身,可徐景行這個家夥卻是連人帶心一塊俘虜,讓人逃無可逃,就像孫萌萌,明明已經做出了決斷要遠離徐景行並且付諸行動甚至幾乎成功但最終還是隨從了自己的本心。
“想你了”這三個字,就是孫萌萌的投降宣言。
聽到孫萌萌的宣言,徐景行心裏猛的升起一股油然而生的欣喜,但很快就變成了沉甸甸的責任感,因為他很清楚,這不光意味著他身邊將會多出一個大美女,更意味著他的肩頭又多出一份重擔。
但終歸是欣喜多一些。
因此他柔聲問:“你這會兒在哪?”
“嶗山。”
“我一會兒就到。”
“不要,你這麼忙,過幾天再說吧,”孫萌萌說完這些話後也徹底放鬆下來,輕笑道:“替我跟娜娜說一聲恭喜,紅包改天再給。”
“好,要是讓她知道她又多了一個嫂子,不知道會多開心。”
“開心?不罵我是狐狸精就不錯了。”
“你想多了,多一個嫂子,她每年就能多收好幾個紅包,每次收紅包都開心得不得了。”
“那便宜你這個大騙子了。”
“喂,說清楚,我怎麼就是騙子了?”
“你說呢?”
“我不知道。”
“騙子,”孫萌萌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徐景行拿著手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裏由衷的感到開心和甜蜜,因為他的女人回來了,嗯,他可以像世人驕傲的宣布,孫萌萌是他的人了。他相信,孫萌萌走過這小半年的心路曆程之後所作出的選擇,將會是她的最終選擇。
而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信任,意味著托付,意味著愛戀,更意味著他徐景行的魅力。
這如何讓他不驕傲?
任何一個男人能同時擁有這麼多女人,都會驕傲的。
回到房間裏,他妹妹敏銳的覺察到了一些東西,瞪著眼問:“誰?”
“嗬嗬嗬,快做你的直播去吧。”
“快點交代,我嫂子可跟我說了讓我看好你呢,你要是不說,我這就打電話跟我嫂子說你當賊去了。”
“什麼賊不賊的,莫名其妙。”
“哼,偷東西是賊,偷人就不是賊了?”他妹妹理直氣壯的梗著脖子反問。
“什麼鬼,說的那麼難聽,”他扯了扯嘴角:“虧人家還給你準備了紅包呢。”
“有紅包?”他妹妹大眼睛一亮,“噌”的跳過來:“哥,是哪個嫂子?我見過沒?長得漂亮不?是不是富婆?紅包會不會很大?”
“……你萌萌姐。”
“什麼我萌萌姐,那是我萌萌嫂子好麼,”徐景娜大義凜然的反駁一句,然後才嬉笑著問:“哥,我萌萌嫂子在哪兒呢這會兒?咋不請她過來玩呢?都好久沒見了呢。”
“過幾天再來。”
“不是說,過幾天要去首都嗎?”
“咳咳,那就等咱們從首都回來,”徐景行撓撓頭,這才意識到他們兄妹以後可能要常駐首都了,最起碼在這個夏天肯定如此,頂多快開學時會回學校辦些手續啥的。
也就是說,他要放孫萌萌的鴿子?
這怎麼能行?怎麼能放美女的鴿子?那是犯罪,是罪大惡極的犯罪。
因此他想了想,一臉正氣的說道:“那你們先休息吧,我去給你要紅包,要不到紅包就不回來了。”
“好,快去吧,要個大紅包啊,”徐景娜滿臉堆笑的把他推到門外,還很可親的朝他擺擺手。
……
嶗山腳下某棟別墅內。
孫萌萌慵懶的坐在工作台前,身體前傾,右肘撐在台麵上托著腦袋,目光迷離的盯著工作台上的半成品紫砂壺發呆,腦子裏亂糟糟的想的全是跟徐景行認識、接觸、相互了解再到年前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以及剛才的那一通電話。
剛才那通電話之後,她就成了這個樣子,並且保持了近一個小時。
沒辦法,她這些天過得太煎熬了,在年前那一晚上之後,回到柯城,她就下定決心要離徐景行這個魔鬼一樣小男人遠一點,直至徹底斷絕關係。
不是她太絕情,而是她太清醒,在跟徐景行認識、接觸的過程中清醒的認識到,徐景行是個非常危險的男人,危險到能令任何女人像飛蛾撲火一樣不顧危險的撲向他,甚至就算像飛蛾一樣被烈火焚身都不會有什麼怨氣。
所以,在那天晚上放縱過後,她就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不,在那天晚上之前,她就做出了要遠離徐景行的決定,那晚上隻是想嚐試一下,或者留點念想什麼的。
但是,但是,她失算了,低估了徐景行在她心裏的分量,也低估了徐景行對女人的吸引力,她越是想要遠離徐景行,就越是忘不掉徐景行,越是想要跟徐景行徹底斷絕來往,就越是想要關注徐景行的動態。
結果就是這小半年裏她一邊想要斬斷那一段危險的情思,卻一邊又若即若離的跟徐景行保持著聯係,甚至連委托徐景行幫忙退掉的別墅,又被她悄悄的租了回來,甚至早在兩個月前就回到了島城。
怎麼說呢,就像一速被黑洞吸引過來的光,無論她怎麼掙紮,就離不開黑洞的牽引,隻會越來越近直到完全被黑洞吞噬。
她是那道光,徐景行就是那個黑洞。
最讓她絕望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始終保持著高度的清醒和警覺,明知道距離徐景行越近就越危險,可她還是不受控製一樣想要距離徐景行更近一些。
最讓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也沒覺得徐景行多麼優秀多麼出色,可偏偏就是喜歡,哪怕徐景行隻是一舉手或者一抬足甚至一挑眉毛,都像是有個莫大的魔力一樣讓她心動,讓她著迷。
她就像一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點點滑向懸崖的登山人。
那種絕望,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更讓她絕望的是,明明感到非常絕望,可又忍不住心生希望,希望能永遠的留在那個男人身邊。
所以,在她心裏,徐景行就是一個讓人絕望卻又給人無限希望的男人,一個對女人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反倒是徐景行身上的其他優點,在她心裏並沒有多少分量,有才華?長得帥?身體強壯?成熟穩重?有責任心?愛護家庭?這些能吸引一般女人,但絕對吸引不了她孫萌萌。
孫萌萌非常清楚,她之所以對徐景行這麼著迷,就是因為徐景行身上那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完全不講道理的那種吸引力,說不清也道不明的那種吸引力。
就像魔鬼。
唉……
想到剛才那通電話,孫萌萌輕歎一聲,心思別提多複雜了。
“咚咚咚——”
滿心情愁的孫萌萌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醒,下意識的跳起來,側耳傾聽。
“咚咚咚——”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傳入她的耳朵,這讓她有點驚懼,跑到牆角抓起一根黑黝黝的長棍,打開開關,摁了一下按鈕,棍子上冒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藍色火光,又使勁兒抓了抓電棍的手柄,這才稍感安心,來到院中粗聲問:“誰?”
“送外賣的——”
“我沒點外賣。”
“……查水表的。”
“前天才交了水費。”
“那,查電表?或者修煤氣?要不,社區送溫暖?”
“貧嘴——”孫萌萌聽著門外戲謔十足的聲音,輕聲唾罵一句,嘴角卻不受控製的輕輕揚起,快步跑到門口,將大門打開,看也不看的直接撲向站在門口的高大人影。
但就在兩個人快要擁抱在一起時,一陣“劈裏啪啦”的藍色電光在高大的人影身上閃過。
然後,高大人影推金山倒玉柱一樣直挺挺的仰麵倒下,“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啊——”
孫萌萌驚叫一聲,這才意識到剛才忘記扔掉手裏的電棍了,不光沒扔掉,更是直接戳在對方身上,更好巧不巧的摁了開關。
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高大人影,孫萌萌這才反應過來她特意買來防身的高壓電棍,撲向高大人影:“景行,你,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