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
徐景行心裏一動,瞬間明白前天晚上的白袍人和這一群西方來的雇傭兵到底是誰派來的了。
因為跟他有深仇大恨且姓王的隻有一個人——王明宇。
王明宇是周振山的宿敵王斌的兒子,他當時剛得到如意手套,在跟周振山相認的時候一塊坐車回家,恰好替周振山擋下一次槍手的暗殺,槍手正是王斌派來的,所以,他跟王斌父子倆就此結下了梁子,再然後隨著他被埋伏以及王斌的死,他跟王明宇的死仇就這麼結下了。
當時他還想著斬草除根來著,因為那王明宇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殺了絕對不怨。
然而王明宇見勢不妙立刻逃走,連周振山親自出馬都沒逮到,隻是查到王明宇可能跑到南洋一帶了,至於具體哪個國家,那就真不清楚了,畢竟周振山隻是一個地頭蛇而已。
當時他還緊張兮兮的擔心了好久,生怕王明宇會突然殺回來,當時雇傭方小青做保鏢,很大程度上就是防備王明宇的報複。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王明宇王斌父子倆的名字逐漸從他的記憶中消失,因為那對父子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談不上什麼威脅了,尤其是王明宇,帶著幾十萬塊錢流浪到南洋,能生存下來就不容易了,想報仇,怎麼可能。
尤其是王明宇到現在為止依然被島城公安通緝,進一步降低了王明宇的危險程度。
所以他真的已經把王明宇這個人忘記了,前兩天在盤點他的仇人時,根本沒有把王明宇算在裏麵。
可沒想到,流浪狗一樣的王明宇竟然不想不想的搞了個大事情,不但能雇到這種一看就是精銳的雇傭兵,甚至能請來白袍人那樣的降頭師。
真可謂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這王明宇還真長了點本事,接觸的不再是那種仗著人多勢眾的小混混,而是國際雇傭兵和神秘修行者。要是王斌知道他兒子的本事竟然有這麼大的長進,估計在九泉之下也能笑到合不攏嘴吧。
王斌肯定樂於見到兒子的進步,可是絕對不想讓兒子到徐景行這兒來送人頭。
徐景行在找到真正的仇人之後瞬間爆發了,不再跟這些人玩捉迷藏,如同凶猛的鯊魚一樣直接從水中躥出,高高飛起的同時抓住一個雇傭兵的脖子順勢一扭,等他落入水中時,那個雇傭兵的才慢慢的倒下,卻是脖子被扭斷了。
如此反複,不到三分鍾,十個雇傭兵就全部交代在這裏了,連一個人都沒跑掉,哪怕他們在還剩下六個人的時候就打算分頭逃跑。
末了,徐景行將這些人的屍體堆在船上,來了個大毀屍滅跡術,然後任由兩條皮劃艇向外海飄去。
他自己,則悄悄的藏在皮劃艇的底部隨波逐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小黑也跟了上來,一人一鯊如同兩個幽靈無聲無息的飄蕩在茫茫的大海中。
他這可不是在找死,或者說是忽然想玩漂流了,而是想將這些雇傭兵的接應人也幹掉。
這些人是畫著皮劃艇過來的,說明什麼?說明遠處肯定有人接應。
再根據白袍人和這群雇傭兵來的方向不難判斷出接應人的位置。
果然,在飄出大概二十公裏左右之後,一條漁船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這地方有漁船並不稀奇,稀奇的是竟然有漁船會在這樣的天氣裏一動不動的待在原地。
當他控製著皮劃艇往漁船飄過去的時候,漁船上的人也有了動靜,有人拿著步槍、望遠鏡、強光手電往這個方向張望,他們並沒有看到皮劃艇的存在,但是,皮劃艇上有定位係統,他們通過船上的終端發現了皮劃艇的靠近。
船上一群人在茫茫的暴雨中尋找小小的皮劃艇時,徐景行已經從另外一側大搖大擺的登船了,根本沒有人發現。
當他從船尾殺到船頭的時候,一群人還在船舷一側尋找那隻已經失控了的皮劃艇呢。
船上總共十一個人,八男三女,五個作戰人員,六個後勤和技術人員,一個沒落,全部被獻祭給了大毀屍滅跡術,在這樣的天氣裏都不用等善後,直接被衝進大海了。
做完這些,他砍斷船錨,讓這條漁船在劇烈的暴風雨中飄飄搖搖的往外海飄去。
收拾幹淨手尾之後,他才帶著小黑施施然的遊回小島,找到自己的拖鞋,趿拉著返回別墅。
一進門,趙心悅就衝了上來一把將他抱住沒頭沒腦的往他臉上親去,臉上的驚容還沒散去,顯然一直在擔驚受怕。
這女人的反應讓他有點抑鬱的心情好受了許多,捧住女人的腦袋狠狠的親了下去,吻了足足好幾分鍾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寵溺的在扒拉亂女人的長發,“好了好了,我先去洗個澡。”
趙心悅這才戀戀不舍的鬆開手,長出一口氣,認真道:“以後不準做太危險的事情,你可是要快當爹的人了。”
……徐景行不想跟趙心悅說話並且向趙心悅扔了一坨幹幹淨淨沒有蟲子的種子。
還快當爹的人呢。
以他的能耐,他不想當爹,這女人就算把他榨幹都沒用。
洗了個熱水澡後,兩個人又膩歪到了床上,不過這次沒有開戰,隻是膩歪著說點悄悄話和心裏話,尤其是趙心悅,估計是剛剛找到托付終身的感覺,所以有什麼說什麼,連她上中學時偷老媽的性感小衣服穿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當然,更多的還是傾訴她這些年遇到的不開心的事情,尤其是在父母那邊受的委屈。
好吧,這女人確實是個直白的人,說話很直很白,怎麼想就怎麼說,用詞要多直接就有多直接,跟常規意義上的直爽還不是一個味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鄉下傻大妞呢。
實際上趙心悅是貨真價實的藤校畢業高材生,學的同樣是工商管理,雖然不如葉青那麼牛,但也相當厲害了。如果不是自家就有產業,以她的學曆和能力,能在很多大公司大集團裏擔任高級管理職務。
隻是再怎麼厲害,那也改變不了她的出身,她滿十八歲就一直麵臨著父母給的壓力,成年舞會上就給她挑了好幾個可以選擇的聯姻夥伴,然後在學校、在公司一直到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被父母強行嫁出去,這對一個女人來講,確實有些殘忍。
可以想象一下那種“生下來就是給家族聯姻用的”的體驗,相信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那樣的生活。
別說女人,就算是男人,估計也受不了。
也不怪許多影視劇小說中有那麼多的逃婚劇情,實在是這樣的劇情真的存在,而且,很多時候,現實比想象的還要殘酷。
最殘酷的一點在於,小說中的角色還能逃婚,可現實中你往哪兒逃?逃無可逃。
趙心悅就是典型的例子,也就是她運氣好沒有碰到很適合的,她父母還在待價而沽,不然的話早就被嫁出去了,哪裏有機會等到現在?
而趙心悅那直白的性子也是在這種環境下養成的,她寄希望於用自己粗直的言行為自己爭取到不被用於聯姻的機會。
事實上她還真成功了,她剛大學畢業那年就是因為過於直白的言行而成功逃過了一次幾乎無法逃避的相親,那家的家長比較傳統,很不喜歡她這樣的風格。
這麼一想,教科書上講的“封建思想會扭曲人的個性”的內容,還真有一定道理。
不過現在麼,趙心悅可算是盼到了苦盡甘來,碰到一個她喜歡並且有能力保護她的男人,也算沒有白熬這麼多年。
所以這女人的傾訴欲很強,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掰開了揉碎了展示給徐景行看。
要說吧,兩個人有多麼相親相愛,那是純粹的放屁,可人與人的交往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簡單,看順了眼,覺得合適,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剩下的可以慢慢的培養、維護。
徐景行和身邊這些個女人的關係都是這麼來的,先從最深處開始,然後由內及外的一點點發育成長直到現如今的境界,隻有孫萌萌那邊比較可惜,因為相處時間太少所以都沒來得及培養,還處於一夕情緣的階段。
但想來,他跟趙心悅的關係進展應該比較快,因為兩個人算是一個圈子裏的,母親還是老相識,以後肯定不至於聚少離多,相反,隻要他們兩個願意,隨時都可以聚一聚。
不過前提是徐景行能真的搞定趙心悅,萬一趙心悅隻是一時衝動做下這事兒,回去後立刻後悔了,那他們的關係估計也就到頭了。
事實上,徐景行是做好了身邊女人離他而去的準備的,因為他畢竟沒有分身術,不可能將所有的女人都照顧到。
但他希望那個可能來的越晚越好,最好別來。
好吧,這是真正的奢望,非常奢侈的願望。
窗外下著暴雨,窗內兩個人相擁低談,就這麼在床上癱到了天黑。
天快黑的時候暴雨停了下來,並且在烏雲散去之後還露出了半個夕陽,不知道的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