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強邀

所以,當徐景行收工的時候,收獲了一大堆的掌聲,連飯店的老板都被驚動了,特意跑過來跟他搭訕,還讓他教廚師們兩招,最後更是大手一揮給他免單了。

四個菜一個水果拚盤,都是那種不光好吃還很好看的菜式,兩葷兩素加一個水果往桌子上一擺,那個美觀勁兒就別提了,跟用染料畫出來的差不多,熱的隔壁桌的食客都不住的拍照,要不是餐廳裏人不算提多,他們這菜估計都吃不到自己嘴裏去。

其實這幾個菜裏最美的還要數那個水果拚盤,各種顏色的水果被他用小刀切削成各種形狀精心擺成了一個小型的山水畫,畫麵的內容是一個農家小院,小院子裏一老頭兒跟一老太太正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曬太陽,搖椅旁還爬著一隻小狗。

當然,這畫跟正兒八經用畫筆畫出來的沒法比,人物形象還有細節都挺模糊,可是他將傳統畫中的寫意理念應用在了裏麵,使得這個拚盤看起來就像一幅大寫意的山水畫,將那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溫和意境刻畫的淋漓盡致。

從拚盤裏是看不出那老頭兒老太太的麵容的,甚至都不太能分辨得出那兩個小人物的性別,可是通過整體的刻畫和引導,使人在看到這個拚盤的時候立刻會想到這樣的畫麵,甚至能直接聯想到徐景行和殷曉靜這一對青年男女變老以後的模樣,仿佛盤子裏那兩個用青蘋果片拚接成的小人就是他們兩個。

聽起來有點玄妙,可這不過是寫意畫最基本的要求,如果寫意畫不能讓觀眾感受到你想要表達的意境,那就算不上是一幅合格的寫意畫,通俗來講,那就是空。

有神無形謂之盲,有形無神謂之空。

這裏說的神,其實就是一幅作品所要表達的意境、理念、靈魂、思想的統稱,有神的作品就算技法略微次一點,看著也有感覺;否則的話,除非技法高超到一定的程度,不然很難給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也很難成為大家公認的名作。

徐景行的技法好,但最好的其實還是他賦予作品的“神”,他作畫不會為了作畫而作畫,一般的作品都有想要表達的內容,哪怕隻是信手塗鴉。

比如說他搞的這個大寫意的水果拚盤,想表達的意思就很清楚,就是想和殷曉靜攜手共老,是一個表達自己心儀的東西,當然,最終的目的自然是希望化解殷曉靜心裏那點小小的怨氣。

果然,殷曉靜看過之後像是忽然間掉進了蜜罐子裏一般,放佛要被幸福給融化掉了,尤其是此時此刻的她完全成了餐廳中目光的焦點,更是餐廳裏那些女性們羨慕嫉妒的目標,這世界上的男人這麼多,能使用並且願意使用這種辦法來哄自家女人的有幾個?

所以這一頓飯吃的那叫一個甜蜜,估計什麼菜吃到嘴裏都是甜的。

吃完以後,殷曉靜怨氣全消,元氣滿滿的拉著他鑽進了市場。

可是他們剛出門,就被人攔住了,來人看上去似乎善意滿滿的,因為來人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那姑娘的身材相貌極好,身高腿長不說,臉蛋也俊俏精致,說點殷曉靜不愛聽大呢,這姑娘比殷曉靜還要漂亮,而且穿著打扮一看就上檔次,最關鍵的是這姑娘的氣質也好。

猛地一看,徐景行還以為是哪個女明星呢,就算不是女明星,也應該是個大家閨秀才對。

然而這姑娘一開口,卻把他嚇了一跳,“徐先生請留步,我家主人有請。”

噗,主人?

他真的被這個稱呼嚇到了,因為在國內貌似很少見了,隻有在一些比較變態或者私密的互動中才有人使用,而且不管在什麼場合使用,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應該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可他麵前這個身高腿長的姑娘卻說得異常坦然。

這什麼情況,是口誤還是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喜歡這個調調?

不過嚴格說起來,主人這個稱呼在字麵意思上也沒什麼不妥,在國外一些傭人或者管家對外人介紹自己的東家是也會用這麼詞,隻是在國內總有點怪怪的感覺。所以他挑起眉毛反問:“你家……主人?”

那姑娘淺笑嫣然的點點頭,沒有一丁點不好意思的神情。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先不管這個漂亮女人的主人是什麼人,對方能在這茫茫人海中直接找到他們,就足以說明對方的能量很足,因為他跟殷曉靜的行蹤幾乎無跡可尋,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裏吃飯,可對方依然能非常精準的在飯店門口截住他們。

因此他下意識的提高警惕,“你家主人在請客的時候從來不做自我介紹嗎?”

那女人麵帶歉意的彎了一下腰,“徐先生,實在抱歉,我家主人特意囑咐我在您見到他之前不要透露他的信息。”

“……那,如果我拒絕呢?”他反問。

“我家主人說了,如果徐先生拒絕,他會派其他人繼續請您,什麼時候把您請過去了什麼時候才肯罷休,我家主人還說了,我們會幫您保護您身邊這位女士在省城的人身安全。”

聽到這話,他的瞳孔瞬間縮小了一圈,眼神也凝聚成了一把銳利的刀子,死死的盯著麵前這個花兒一樣的女人,幾秒種後才咬著後槽牙,從嗓子根兒吐出兩個字:“帶路!”

女人被他盯的打了一個寒顫,放佛被猛虎盯上了一般差點轉身就跑,聽到他的話才如逢大赦一般勉強一笑道:“請跟我來。”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挽著有點不明所以的殷曉靜跟了上去,也沒開自己的車,而是跟著漂亮女人上了她的大勞。

坐在如同房車一般的大勞裏麵走了好一陣子,聽他的心情才逐漸平靜下來。之前之所以忽然變得那麼憤怒,是因為對方用殷曉靜的安全來威脅他,他不憤怒誰憤怒。但此時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對方未必真的就是在威脅他,應該隻是個激將法,為了讓他上車才那麼說的。

雖然隻是一種可能,但這足以說明對方對他的了解挺深的。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誰向他發出了這麼個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