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丁樹懷這麼說,有點驚訝,“丁老,什麼情況?”
如果是一般的小問題,丁樹懷肯定不會特別提醒,他這麼鄭重其事的提醒,說明情況有點嚴重。
果然,丁樹懷歎息道:“還不都是錢鬧的?搬走的那些村民回來要補償。”
“他們不是集體搬遷的嗎?怎麼還要補償?”徐景行有點吃驚,他之前就了解過,這個村子是村委集體搬遷的,搬遷的村民們在新的村落裏還都有安置的新房,是集體行為,按照規定,這邊的土地跟那些村民就沒有關係了,到鎮裏或者縣裏辦好手續就能開工。
但轉念一想,“拆遷”這個詞彙總是跟一夜暴富聯係在一起的,如果是真正的拆遷,那麼這地方原來的住戶每家最少能拿到五十萬的拆遷款,哪怕這地方已經荒廢。
五十萬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是一筆巨款,足以讓一些人鋌而走險,尤其是那些不怎麼通情理也不懂法律法規的人來說更是如此,聽到自己可能錯過了這麼一筆拆遷款,很有可能瞬間眼紅。
但這事兒還輪不到他操心,最著急的應該是錢東。
錢東不光在這裏投入了一大筆錢,更想借著年後的仿古建築大賽打個免費的廣告呢,要是延誤了工期,他的如意算盤可就落空了。
當然,該注意安全還是得注意安全,他不怕,但安心一個小姑娘家要是被人盯上可就麻煩了。
所以他鄭重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事兒了,等丁樹懷回去睡覺,他又特意在工地上溜達了一圈,隻是沒有任何發現,除了那一棟棟快要建成的漂亮的仿古建築外,一切都跟以前差不多。
接下來的一天幾天,他不但要幹活兒,每天深夜睡覺前都要特意巡邏,免得被人偷襲,不過一直平安無事。
不過沒有原住民過來搗亂,反而來了個外來的搗亂者。
這天上午,他正站在一條小船上指點工人們在水中打樁,為接下來建造木拱廊橋打基礎,安心噔噔噔的跑了過來,“師父,有人找你來了。”
“誰啊?”他隨口問道。
“嘻嘻,你去了就知道了?”安心促狹的說道。
“你這丫頭,沒看到我正忙著呢嗎?是誰?讓他來這兒找我,”他不耐煩的說到,連頭也沒扭的指揮麵前的工人,“往左移一點,十公分,對,對對,就那兒,好了,可以打樁了……”
這條木拱廊橋的建設幾乎完全由他來負責,連丁樹懷都隻能幹瞪眼,因為丁樹懷完全沒有建造橋梁的經驗,更沒有建造木拱廊橋的經驗。
而他雖然是個白嫩嫩的新丁,同樣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他腦子裏有貨,而且圖紙什麼的都是他設計的,所以相對來講,他確實是最合適的負責人。
隻是這樣一來,他身上的擔子更重,工人們幹活兒的時候他真是全程盯著,任何一點細節都不敢漏過。
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中午,當他回到自己熟悉的積木屋的時候,忽然嗅到一絲淡淡的馨香,很好聞,也很熟悉,很顯然不是安心的。
是誰?
他下意識的想到了程琳那個女妖精。
不會吧,那女妖精真的找到這兒來了?
這些天,他跟女妖精聊天時確實提到過自己在柯城的大致地點,但並沒有說的非常準確,也沒想過這女妖精會找上門來。因此突然聞到這熟悉且令他印象深刻的香味時,心髒忽然砰砰砰的加速跳動起來,這麼長時間一直在工地上呆著,除了安心丁樹懷外就沒見過以前的熟人,感覺還真有點奇特,好像跟自己的過去劃清了界限一樣。
現在忽然蹦出個女妖精來,一下子讓他回到了現實,讓他知道他還是個島城人,在島城還有很多朋友。
這麼想著,悄悄的拉開簡陋的木板門進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女妖精,這女妖精正翹著二郎腿坐那兒喝茶呢,倒是挺悠閑的。
程琳看到他進來,抿嘴一笑,“呦,我們的工頭回來了。”
“咳咳,我可不是什麼工頭。”
“怎麼不是了?我看你在穿上指揮工人幹活兒的時候挺有派頭的呀,那些人也那麼聽你的話,威望不錯呢。”
“都是幹活兒混口飯吃,什麼威望不威望的,”他撓撓頭,“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嗎?”
“歡迎,舉雙手雙腳歡迎,不過我貌似沒跟你說過我的具體位置吧,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保密,嘻嘻,”程琳嘻嘻一笑,站起來繞著他轉了兩圈,“黑了點,壯了點,比以前更有男人味兒了。”
他咧咧嘴,“你說的是汗臭味兒吧?”
“有嗎?我聞聞,”女妖精可不怕這點程度的調笑,直接伸脖子要聞他身上的味道。
安心還在一旁看著呢,他可不敢跟這女妖精這麼搞,就是安心不在,他也不敢。因此急忙閃開,舉手投降,“琳姐你坐吧,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去幫你弄點本地的好吃的。”
程琳咯咯一笑:“小弟弟的心意姐姐我心領了,不過你這麼累,就別再瞎忙活了,我帶了不少好吃的呢,絕大部分都是海鮮,好久沒吃海鮮了吧?饞不饞?”
“真的?”聽到這話,他眼睛亮了。
作為一個島城人,這麼長時間沒能吃到新鮮的海貨,嘴裏真的挺沒滋味的,這裏雖然賣的也有海鮮,但大都是幹貨或者冷凍貨,哪能跟直接從海邊買的新鮮貨相比?
在家的時候,他家的新鮮海鮮幾乎就沒斷過,太貴的就不說了,以前也吃不起,但島城多得是便宜而且美味的海鮮啊,比如說蛤蜊。
蛤蜊的味道其實不比大部分海鮮差,但產量大,所以價格便宜,幾塊錢就能買一斤,能做菜能做湯,燒湯的時候往鍋裏扔幾枚進去,那味道就不一樣了。
而且在島城吃蛤蜊,那真是隻吃最新鮮的,要是自己有心情有時間,都可以直接去海邊挖,純野生的,一小會兒能挖一小桶,再舀點海水泡著,能吃兩三天的新鮮。